他说完,看了看萧寂空荡荡又硬邦邦的床板,抿了抿唇,礼貌道:
“你先整理,我可以等你忙完。”
萧寂正在整理自己的衣物,手下动作飞快,挂的挂,叠的叠,一件件都是整齐干净,有棱有角。
崭新的袜子和内裤都折成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小扁方块放进原主自带的折叠收纳盒里。
萧寂这一次对于037挑选的对象还算满意,省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
他将收纳盒塞进柜子夹层里,对路隐年道:“我好了,你说。”
路隐年看了眼萧寂的床铺:“你不用铺床吗?”
萧寂平静:“铺完了。”
路隐年不能理解,但他此时和萧寂不熟,只能表示尊重,也没多问,只道:
“我不太擅长整理,你能帮我吗?我可以给你报酬,按江城市面上最高规格的收纳师每小时的费用结算。”
萧寂问他:“多少?”
原主家不在江城,在距离江城将近一千公里的一座三线旅游城市。
消费水平比不上江城这种大城市,根据原主记忆,去年过年前萧母切菜伤了手,家里的卫生就找了保洁,不擦窗户下来是五百块。
收纳师的时薪更高,而众所周知,江城有自己的货币,跟其他城市的货币相比,感觉是有汇率要计算的。
果不其然,路隐年开口便道:“两千行吗?”
两千块,够原主一个月生活费了。
萧寂点头:“行。”
说完,便开始帮着路隐年收拾起东西。
路隐年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掏出自己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看着萧寂整理他的床铺和衣柜。
与此同时,大敞着的宿舍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白白胖胖戴眼镜的男生,呼哧带喘地背着个书包,一进门就先将书包丢在了萧寂床铺对面的桌子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很快,他身后又出现了一位提着两个行李箱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进来以后,先是从书包旁边掏出水杯拧开递给那男生,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巾给他:
“擦擦汗,儿子。”
男生接过纸巾擦了擦汗,又将纸巾交给那妇女。
妇女随手将纸巾揣进包里,看向坐在座位上的路隐年:
“小同学,自己来的啊?”
路隐年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
那妇女便继续笑道:“我是焦思成的妈妈,以后住一个寝室,你们互相关照啊。”
说完,怼了自己儿子一下:“跟你室友打招呼啊。”
焦思成看起来有点尴尬,对那女人道:“妈,我都上大学了,您就别操心了,人家都自己来的,你回去吧。”
那女人拒绝:“那不行,这要收拾的东西多着呢,你哪会整理,妈帮你收拾完再走。”
路隐年也开始尴尬了。
和焦思成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垂下了眸。
心道还好是萧寂先来的,自己也选了和萧寂睡在同一边,这焦思成看起来自理能力比自己还差劲,将来卫生方面指不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那边,焦思成妈妈忙前忙后给焦思成整理东西。
这边,萧寂也忙前忙后给路隐年整理东西。
路隐年看看焦思成妈妈,再看看萧寂,总觉得哪里好象有点奇怪。
而更奇怪的是,他和焦思成各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喝着水,而萧寂和焦思成妈妈收拾衣柜的动作也开始逐渐统一。
挂完了衣服开始叠衣服,收完了袜子开始收内裤。
路隐年看着焦思成妈妈手里拿着焦思成的内裤往收纳盒里装,注意力一直在焦思成内裤的款式上逗留。
看着看着,才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回过头开始看向萧寂。
而果不其然,萧寂这边,也正一脸严肃的收拾着路隐年的内裤。
路隐年耳尖一红,刚想跟萧寂说这个就不用了,那边焦思成妈妈便看着萧寂道:
“你们是兄弟俩吗?感情真好,还来帮你收拾东西,在家也是哥哥照顾弟弟多一点吧?”
萧寂这边干着活,没吭声。
路隐年脸色有些发木:“不是,都是室友。”
焦思成妈妈一愣:“哎呀,不好意思,我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还以为是专门来送你上学的,你们之前就认识吧,关系这么好。”
路隐年抿唇:“刚认识。”
他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气氛,看着萧寂已经收拾完了他那一堆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内裤,站起身,战术性道:
“我出去买点东西。”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宿舍,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算给林迎发消息。
还没找出林迎的对话框,便听见宿舍里焦思成妈妈已经将萧寂当做了下一个干活时打发时间的对象:
“你这孩子真热情,还能干,出门在外就应该这样互帮互助,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将来我家思成也要多拜托你照顾了。”
萧寂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照顾人收费。”
焦思成妈妈一愣,哟了一声:“是吗?怎么收的?”
萧寂面无表情:“两千一次。”
此话一出,路隐年半天都没听见焦思成妈妈再开口说话。
他挑了下眉,离开了宿舍门口。
萧寂收拾完了东西,从宿舍大门后拿了挂在门上的一串钥匙,取下一把装进口袋,刚准备离开,门外就又进来了一个人。
同样高高帅帅,只拎了一只小箱子,和萧寂对视片刻后道:
“出去?”
萧寂点了下头。
那人便随手将行李箱推到了最后一张空桌前,对萧寂道:
“一起。”
萧寂看了看他的行李:“不收拾吗?”
那男生摊手:“没什么好收拾的。”
说罢,两人便并肩离开了寝室。
焦思成妈妈担忧道:“我看着这三个人好象都认识,没一个好相处的,他们要是孤立你,你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跟学校反映。”
焦思成已经开始焦虑了,有些丧气地打开手机,一边打游戏一边道:
“我说了我想自己来,您偏不让,您这么时时刻刻盯着我,我一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