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猛地发出一声低吼,紧握手中那柄战锤,大步向前冲去。
他挥动战锤带着劲风,朝着卡尔当头砸落,这一击看起来气势汹汹,充满了力量。
然而,在卡尔那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和感知下,丹尼斯的动作细节被无限放大。
他立刻察觉到了异常,这一锤看似势大力沉。
实际上,丹尼斯手臂和腰腹的内核肌肉群并未真正发力,更象是某种——表演。
而且,战锤的攻击角度,似乎有意无意地偏斜了几度。
即使卡尔站在原地不闪不避,锤头最终也只会擦着他衣角掠过,砸在他身旁空地上。
卡尔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他明白了这位矮人的用意。
丹尼斯并非真的想与自己生死相搏,而是在履行他所谓的职责和维持他在同僚眼中的立场。
他必须出手,否则无法向公爵交代,也无法在之后面对被他“放过”的袭击者同僚。
就在战锤,几乎要触碰到他肩膀衣角的瞬间,卡尔动了。
他并未选择硬接或者大幅度闪避,只是微微侧身。
同时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丹尼斯冲锋时暴露出的侧颈动脉处轻轻一敲。
这一击,卡尔控制着力道,恰到好处。
丹尼斯只觉得侧颈一麻,一股强烈的晕眩感瞬间涌上大脑,眼前猛地一黑。
他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战锤“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他矮小的身躯晃了晃,随即软软地向地面倒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脸颊接触到冰冷石板地的前一刻。
丹尼斯的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更没有对卡尔的愤怒。
反而闪过一丝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感激,他感激卡尔看懂了他的意图。
远处,那些被卡尔击飞、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白蔷薇骑士中。
还有几个伤势稍轻、尚未完全昏迷的人。
他们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呻吟着,嘴角挂着血迹。
他们模糊的视线恰好看到了,丹尼斯“怒吼”着冲上去。
然后,被那个可怕的年轻人抬手间,就放倒的画面。
有人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充满敬佩与绝望的话语。
“丹——丹尼斯队长——真是英勇——可惜—他也—打不过那个怪物——”
旁边还有两三人发出低微的、带着痛苦颤音的附和。
那人说完,便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痛哼:“呃啊—疼死了,我——我的肋骨断了——肯定—不止三根。”
杰洛特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丹尼斯。
他又扫过远处那群,彻底失去战斗力的白蔷薇骑士,那双猫瞳闪过些许凝重。
他转向卡尔,声音低沉地提醒:“卡尔,你这么做,事情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了结。”
“希沃德公爵和他的白蔷薇骑士团,后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卡尔却是一脸淡然,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平静,却有着强烈的自信与凛冽。
“如果他们识趣,就该记住这个教训。如果还敢继续来找麻烦——”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
“那下次,可就不是在床上躺几个月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杰洛特清淅地感受到卡尔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他嘴角隐约抽动了一下,他见识过卡尔的强大、冷静与偶尔的幽默。
但卡尔如此赤裸裸地展露杀意,还是第一次。
杰洛特带着些许调侃,缓缓说道:“我想——他们一定会记住这次深刻”的教训。”
“或许,等他们痊愈之后,还会对你今天的手下留情”表达感激也不一定。”
卡尔闻言轻笑一声,不再理会那些瘫倒在地的骑士。
他扭过头,目光落在了从一开始就静立在一旁,全程未曾开口,只是默默观察着一切的那位老妇人身上。
他看向杰洛特,询问道:“杰洛特,这位是?”
不等杰洛特介绍,那位老妇人脸上露出了慈祥而温和的笑容。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卡尔身上,那眼神象是在看极其熟悉的人,又象是在确认某些事物。
她向前微微迈了一小步,声音柔和而清淅,带着奇特的安抚力量。
她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全名,语气既肯定又仿佛带着一丝探寻。
她顿了顿,自我介绍:“我是南尼克,伺奉仁慈之母,是这座梅里泰莉神殿的大祭司。”
听到南尼克直接叫出自己的全名,卡尔顿时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
刚才杰洛特与他交谈,都只是称呼他的名字“卡尔”,从未提及姓氏“艾尔”。
这位素未谋面的大祭司,是从何得知他的全名?
而且,她的语气——或许是首次见面?
这种不确定中带着深意的口吻,让卡尔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他可以肯定,自己记忆中,没有南尼克这个人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杰洛特,用眼神询问是否是他透露的。
杰洛特立刻明白了卡尔的意思,他微微摇了摇头,银白色的长发随之晃动。
“不是我,我从未向南尼克提起过你。”
杰洛特立刻明日了卡尔的息思,他微微摇了摇头,银日色的长友随之晃动。
“不是我,我从未向南尼克提起过你。”
这就更奇怪了——卡尔重新将探寻的自光,投向那位面容慈祥的大祭司南尼克。
这位梅里泰莉神殿的大祭司,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神秘。
她不仅知道他的名字,那看向他的眼神,也绝不仅仅是看待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那么简单。
跟随在南尼克大祭司身后,卡尔搀扶着倚靠在他身上的雷蒙德,踏入了梅里泰莉神殿的内部。
道尔顿则紧随其后,警剔的目光不时扫过周围,尽管这里看起来一片祥和。
一进入神殿主厅,一股混合着干燥草药清香,与柔和熏香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气味并不浓烈呛人,反而有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似乎能涤荡心灵的焦躁,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