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跪在冰冷的草地上，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魄。
他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那道已经完全愈合的裂缝，又看了看远处那片由百万冰雕组成的死亡森林，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的神，那个他从小就信仰的苍狼神，居然败了？
败给了一个凡人？
而且还是主动认输的？
这怎么可能？
“大汗……”身边仅存的几名亲卫颤声开口，“我们现在……”
“闭嘴！”完颜洪烈怒吼一声，但声音里没有任何威严，只有绝望和歇斯底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引以为傲的百万狼骑，被一剑冰封。
他信仰的苍狼神，被一句话吓退。
他的王庭，被弟弟背叛占领。
他的妻儿，生死不明。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个连神明都保佑不了的，可怜虫。
李承玄缓缓走向这边，每一步都踏在完颜洪烈的心上。
“完颜洪烈。”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在完颜洪烈听来，却比死神的呼唤还要恐怖。
“你召唤神明来对付朕，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可惜，你选错了对手。”
完颜洪烈抬起头，看着这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眼中满是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为什么连神明都怕你？”
李承玄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朕已经说过了。朕是人皇。”
“人皇？”完颜洪烈愣了愣，“什么是人皇？”
“人皇，就是人间的主宰。”李承玄淡淡道，“神明管天上，朕管人间。神不下凡，仙不入世，这就是规矩。”
“而你，违反了这个规矩。”
完颜洪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李承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现在知道了吗？”
完颜洪烈点头如捣蒜。
“知道了！知道了！”
“那么，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处置你？”
这句话问出来，完颜洪烈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我……我愿意投降！”他拼命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我愿意永远效忠于您！草原愿意永远臣服于大夏！”
“投降？”李承玄摇摇头，“朕之前就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完颜洪烈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这次真的完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李承玄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朕这个人，向来宽容。”
“既然你现在诚心悔改，朕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完颜洪烈如蒙大赦，激动得浑身颤抖。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别急着谢。”李承玄抬手制止了他，“朕的条件，你还没听呢。”
“您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第一，草原并入大夏版图，你做朕的草原总督，负责管理草原事务。”
“是！”
“第二，草原每年要向朝廷上缴赋税，数额由朕决定。”
“是！”
“第三，草原的军队要接受朝廷改编，不得私自扩军。”
“是！”
“第四……”李承玄停顿了一下，“你要帮朕解决一个小麻烦。”
“什么小麻烦？”完颜洪烈连忙问道。
“你弟弟完颜洪武的事。”李承玄淡淡道，“朕听说，他占了你的王庭，抓了你的家人？”
完颜洪烈一听这个，脸上顿时涌起怒火。
“那个畜生！我待他不薄，他竟然趁火打劫！”
“所以，朕要你亲手解决他。”李承玄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朕最讨厌背叛者。既然他敢背叛自己的兄长，那就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完颜洪烈咬牙切齿地点头。
“我明白了！我一定亲手杀了那个畜生！”
“很好。”李承玄满意地点点头，“那么，现在就去吧。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朕要看到完颜洪武的人头。”
“是！保证完成任务！”
完颜洪烈刚要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道：“陛下，我现在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对付完颜洪武的大军？”
李承玄看了他一眼，随手一挥。
一道金光飞出，落在完颜洪烈面前，化作一枚金色的令牌。
“这是朕的人皇令。”李承玄淡淡道，“持此令牌，如朕亲临。任何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完颜洪烈颤抖着双手接过令牌，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
这不仅仅是一枚令牌，更是一份沉重的责任和信任。
“多谢陛下！”他再次磕头，“属下一定不负陛下厚望！”
“去吧。”李承玄摆摆手，“记住，朕要的不仅仅是完颜洪武的人头，更是草原的彻底臣服。”
“是！”
完颜洪烈带着仅存的几名亲卫，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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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完颜洪烈，虽然狂妄了一些，但本质上还是个可用之才。
经过今天的打击，他应该不敢再有什么异心了。
而且，让他亲手解决完颜洪武，也算是一个考验。
如果他能干净利落地完成这个任务，那就证明他是真心投靠。
如果他办不到……
那就只能换个人来管理草原了。
李承玄转身，准备离开这片草原。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柳青瑶的气息。
她怎么来了？
李承玄皱了皱眉，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身穿淡绿色长裙的身影，正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正是柳青瑶。
她什么时候来的？
又看到了多少？
李承玄想了想，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柳青瑶听到脚步声，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
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百万大军被一剑冰封。
神明被一句话吓退。
这样的场面，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的主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不是人。
那是神。
是比神明还要强大的，真正的神！
“抬起头来。”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柳青瑶颤抖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敬畏和恐惧。
“主人……”
“你怎么来了？”李承玄问道。
“奴婢……奴婢担心主人……”柳青瑶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李承玄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个小丫头，居然敢一个人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就因为担心他？
“不怕吗？”他问道。
“怕……”柳青瑶老实地点点头，“但是更担心主人。”
这句话，让李承玄的心中泛起一阵暖流。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系统，还有人真心关心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
“起来吧。”他伸出手，“跟朕回去。”
柳青瑶看着那只修长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
她的手很小，很软，很温暖。
李承玄握着她的手，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那么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