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红宝石我看应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洛伦佐挥舞着手中的银剑,剑脊倒映出他那张削瘦的脸。
“重点不在红宝石。”
薇薇安拿过洛伦佐手中的宝剑,她将一旁的陶瓷花瓶拿了过来,将里面的花拔了出来。
“站远一点。”
“你不会要玩火吧。”洛伦佐狐疑的看着薇薇安。
这里的地毯是羊毛做的,易燃,这个时代又没有消防栓,着火了动静绝对小不了。
“我有分寸。”薇薇安说。
“……行。”洛伦佐直接站到了休息室的墙角。
下一秒,薇薇安的眼瞳转变为了玛瑙般的深红色。
薇薇安卷起自己的袖子,白淅的肌肤下,暗红色的鳞片随着呼吸流水般起伏。
巨量的魔力顺着她的手注入剑身,暗红色的脉络沿着剑脊攀爬,将整柄剑染成熔岩流淌的模样。
周围的空气变得灼热,光是呼吸就可以烫伤肺部。
很快,精钢打造的长剑就被熔化为了铁水,一点一点地流淌进入薇薇安提前准备好的陶瓷花瓶处。
长剑的剑身全部熔化,在陶瓷瓶内缓慢地流动,发出暗金色的光。
但更为瞩目的,是铁水上漂浮的一小块纯黑色的金属铁皮。
薇薇安龙化的手臂直接伸入滚烫的铁水,将那块金属铁皮取了出来。
“这是陨铁。”
“一块陨铁?”
洛伦佐皱眉。
“没错,”薇薇安点头,“说实话,我当时也不太相信,但眼见为实。”
“这……为什么这柄剑能炼制出这么大一块陨铁?”
洛伦佐陷入了思绪。
陨铁是这个世界最珍稀的金属,不仅材料坚韧,还拥有将能量存储起来再以波的形式释放出去的性质。
这种金属只能从天外降落的陨石中炼制提取,可遇不可求。
论珍贵程度,连打造机甲加百列的秘银都比不过它。
如果真把这一小块陨铁放在市场上,起拍价应该都是十万镑。
“等一下,”洛伦佐瞳孔微微扩张,
“这柄剑……真的是上任市长留下的吗?”
洛伦佐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纳赛尔市长在看见自己捣乱的时候,为什么选择袖手旁观?
还有自己取走那柄剑的时候,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在笑?
这一连串的线索串联在一起。
洛伦佐瞬间想明白了。
这柄剑根本就不是上任市长留下的!
纳赛尔市长不喜欢上任市长府邸的装饰,这些装饰品全部拿去拍卖做慈善,还有所谓的“一分钱也是做慈善”这些事情……
这一切全都是幌子!
他将这块陨铁包在剑内,是想用它来钓鱼的!
而薇薇安上钩了!
这是莱奥妮设局专门用来钓薇薇安的?!
洛伦佐下意识就在脑海中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但下一秒,他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对。
这场慈善晚宴在差不多一个月前就有了风声,时间上早于莱奥妮纂位。
莱奥妮不可能未卜先知。
所以纳赛尔市长钓鱼,是有别的目的。
洛伦佐深入思考片刻,想明白了。
这是一位奉承弱肉强食的主,从小就用最残酷的方式教育自己的后代,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那父亲就不会爱你。
简而言之,就是弱者不配当我的儿子。
纳赛尔想要证明自己拥有能力,得在科米诺托干出事业,才能回去。
很明显,这位新来的纳赛尔市长只是想要弄清楚,看看科米诺托有没有暗藏在冰山下的大佬之类的。
亦或者说想要找到一个盟友。
如果没有自己,那么拍下这柄剑的人,不出意外,将会是共荣会。
考虑到黑帮本来就不干好事,不可能当盟友,只能当敌人。
这就和原着背景里纳赛尔灭掉黑帮后回到王都继续争权的剧情对上了。
“什么神人父子,真是神人写的剧情。”
洛伦佐下意识吐槽。
忽然,他愣了一下。
哦,是我写的啊,那没事了。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薇薇安盯着洛伦佐,不解的问。
“没事,我们走吧。”
洛伦佐从薇薇安的手上拿过这块陨铁片,揣进兜里,他将装有凝固铁水的花瓶递给薇薇安。
“处理掉。”
“没问题。”薇薇安直接将花瓶砸碎,将里面的铁块取了出来,藏在裙底,接着把碎掉的花瓶收拾进垃圾箱。
忽然,薇薇安想到了什么,她拿起那枚红宝石,在洛伦佐面前晃了晃,
“这个你用吗?”
“额,不用,你有用?”
“谢了。”
薇薇安直接将红宝石扔进嘴里,当零食嚼了起来。
听着咔嘣脆的声音从薇薇安的嘴里传出,洛伦佐嘴唇翕动:
“你真奢侈,4000镑的红宝石给你当瓜子嗑了。”
“等我夺回皇位,以后还你就是了。”
“那我要收利息。”
“随便你。”薇薇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二人走出了休息室,在路过走廊的时候,洛伦佐瞥见了一行人正步履匆匆和自己往反方向走。
为首的人身型精悍,腮骨圆润,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外套,手里捏着一柄造型精致的烟斗,还戴着一顶缎面礼帽。
但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胸前那张暗金色的铭牌。
范加尔帮。
范加尔帮的人只是瞥了一眼搂住薇薇安的洛伦佐,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快步行走。
他们来到了一个休息室的门前,在确认没人后,敲响了大门。
片刻后,大门打开。
开门的是法尔克,他在确认来者后,点头:
“请进。”
为首的理查德径直坐在最近的沙发上,翘腿,点烟。
他抽了一口石楠木的烟斗,吐出白色的烟圈,直入主题:
“你们怎么跑去得罪的洛伦佐?”
“意外。”法尔克说。
“不是意外。”弗朗西斯打断,他拿出之前二管家给他的复制品,
“我去拿帐本的时候,在书房偶遇了洛伦佐,他当时拿着酒瓶,喝醉了,不过我认为他是装出来的,所以我决定试探一下他。”
“那你试探出来了吗?”理查德拿过帐本翻看。
“没有,两次试探他表现得都很正常。”
“那不就对了。”拜伦不屑一顾地说。
“请你不要误解,我只是说理论没有,但直觉告诉我,洛伦佐是个聪明人,他到现在都伪装的非常好。”弗朗西斯不赞同。
“要我说你这就是多此一举。”
拜伦明显有些生气,因为这个魔法道具是买给他上课用的,
“要不是你疑神疑鬼,洛伦佐根本就不可能跟我们在拍卖会杠上,拍卖会就两件魔法道具,难不成我们要和洛伦佐一直杠到上万镑去吗?”
弗朗西斯冷笑:
“所以你怪起我来了?”
“不然呢?你抢了狗的饭盆,现在被狗咬了,你怪狗吗?”拜伦毫不示弱地怼回去,
“还不是你自己手贱!”
弗朗西斯似乎有些恼怒:
“洛伦佐根本就不是你口中的狗,他是一条蛇!剧毒的蛇!他只是在隐忍!他现在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他一定会反击!”
“拜托!就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好吗?!知道,洛伦佐·科隆纳就是一个满脑子只有女人和酒的傻泡!”
拜伦用力地摊手,
“我真服了,就你这种人是怎么当上二当家的?你的脑子和洛伦佐一样坏掉了吗!”
“停一下,二位,我们范加尔帮来这里,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理查德打断二人的争执,
“我们范加尔帮来这里,是讨论怎么瓜分科隆纳家的产业,聊完这件事我们就走,在这之后,你们该吵架的吵架,该参加舞会的参加舞会,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