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个魔法封印我暂时解不开。”
拜伦摇头。
他现在孤身一人,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解决掉弗朗西斯。
毕竟弗朗西斯当初可是腹部中了一颗子弹,然后开着车狂飙了好几条街,强行从敌人的包围圈里杀出一片血路的狠人。
要是自己解开,那弗朗西斯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带着解开的信封去找法尔科,然后将内鬼的罪名嫁祸给其他人。
他知道,之前的两封信的魔法封印都自带防销毁功能,短时间绝对处理不掉。
最好的办法是,等自己的父亲法尔科带着人赶来的时候,自己当面和弗朗西斯对峙。
这样,就可以利用人数优势,想办法找到被藏起来的真正的信封。
“解不开?”
弗朗西斯惊愕地说,
“那你之前那两次是怎么解开的?”
今晚的局势已经很危急了。
这个内鬼从中作梗,导致他们共荣会损失惨重。
当务之急,是在内鬼造成更多损失前,把他给揪出来,然后绳之以法。
要是一直拖着,弗朗西斯也说不准,法尔科会不会被内鬼背刺。
时不我待,必须得尽快得知内鬼的真实身份。
“跟你说了,解不开就是解不开!”
拜伦不耐烦地说,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
“我受伤了!”
“受伤了就解不开?天呐,拜伦,你是关在宫里的小公主吗?给你放十层床垫都能被豌豆硌得睡不着的那种?”
弗朗西斯的嗓门下意识变大,
“实在不行,把信封给我,我去找一个魔导师。”
“不行!”
拜伦坚决的摇头。
绝对不能让弗朗西斯得逞。
“你在说什么?”
弗朗西斯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这么紧张的时刻,拜伦竟然还不肯交出信封。
“我不相信你。”
拜伦后退一步,他的手伸进挎包,握住了斧柄,
“万一你是内鬼怎么办?我现在谁都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弗朗西斯忽然沉默了。
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拜伦。
此时。
贵宾室内,拿着陨铁片,偷听着二人对话的洛伦佐看向薇薇安:
“薇薇安,可以动手了。”
“恩。”
薇薇安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拜伦的挎包冒出来一缕缕的青烟。
弗朗西斯最先察觉到异样,他指着拜伦的挎包,说:
“这是什么?”
“恩?着火了?!”
拜伦低头惊呼道。
他连忙将挎包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怀表,钥匙这些金属物件落在地上,发出丁铃当啷的声响。
而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封信件。
由于外层的魔法封印被破坏,信件的外壳正在熊熊燃烧。
弗朗西斯看了一眼信件旁被激活的冰牙斧,哪怕他再不了解魔法,也明白了……
应该是拜伦不小心触发了信件自带的销毁程序。
他不顾火烧,连忙拿起那封信件,然后将其放在盥洗台前。
他将水龙头拧到最大,试图浇灭上面的烈火。
此时。
拜伦看着正在焦急灭火、背对自己的弗朗西斯。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机会。
拜伦先前就被洛伦佐灌了好几杯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鬼使神差地弯腰,然后又鬼使神差地捡起那柄冰牙斧。
他暗中蓄力,准备从后背偷袭解决掉弗朗西斯。
他屏住呼吸,将魔力继续灌输进冰牙斧。
霜冻的纹路在斧头上蔓延,寒意渐渐地弥漫开来。
弗朗西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几乎猎手本能般地回头,看见拜伦正用右手举起冰牙斧,朝着他用力一挥。
寒风呜呜,在空气中凝结成了一根根冰棱,呼啸着袭面而来。
弗朗西斯瞳孔一缩。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袭击,他浑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足尖发力,猛踏地面,如据地将扑的猛兽般,朝着旁边侧闪。
锋利的冰棱没有命中要害,而是刺入右边半身,冰棱最尖端扎入血管,滚烫的鲜血冲刷着寒冰,冒出白色的水汽。
肾上腺素飙升,几乎是肌肉反应般地,弗朗西斯抽出左轮,对准拜伦。
砰!
拜伦的胸膛瞬间凹陷了下去,他应声倒地,在地上抽搐,挣扎。
子弹穿透了他的肺,鲜血水箭一样飚射而出,溅在了弗朗西斯的脸上。
弗朗西斯回过神,不暇多想,他又马上忍着左半身被冰棱扎穿的剧痛,将拜伦扛在右肩上。
弗朗西斯扛着拜伦,用蛮力撞开了洛伦佐所在的房间大门。
洛伦佐抱着薇薇安,在听见身后的剧烈声响后,齐齐扭过头来,然后大叫:
“啊!”
“安静!”弗朗西斯怒目圆睁地命令道。
似乎是被弗朗西斯的气场震慑到了,洛伦佐和薇薇安同时哑声。
弗朗西斯将拜伦放在茶几上,然后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堵住伤口。
他拿过茶几上的伏特加,他用嘴咬开瓶塞,然后一股脑的倒在伤口上。
“啊啊啊啊啊!”
拜伦瞬间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身体又不停的筋挛、抽搐。
弗朗西斯用力地按住拜伦,不让他乱动。
先前冰棱扎出的伤口有鲜血汩汩流出,麻木的感觉渐渐地从右半身向全身蔓延。
“洛伦佐,还有你,索菲娅!快过来!把伤口按住!”
弗朗西斯红着眼,朝一旁不知所措的二人大吼着命令。
在街头火拼的经验让弗朗西斯知道,这种程度的伤只要处理及时,就不会致命。
但他自己也身负重伤,弗朗西斯不确定,自己到底能按住伤口多久。
洛伦佐和薇薇安象是被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吓到了那样,在原地呆呆的,没有动弹。
“愣着干嘛!快过来!”
拜伦的性命危在旦夕,弗朗西斯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恩怨,他抽出左轮,对准了二人。
洛伦佐这才恍然大悟,他拉着薇薇安,来到受伤的拜伦面前,然后压住他胸膛上的伤口。
“压好了!”
弗朗西斯举着枪命令道。
他拿着剩下半瓶伏特加,摇摇晃晃地退到贵宾室内部的盥洗室。
他靠在盥洗台前,拿过一卷毛巾,开始紧急处理自己的伤口。
屋内。
由于短时间失血过多,拜伦的面色极端的苍白,甚至比洛伦佐还要白。
他看着卖力捂住自己伤口的洛伦佐,张着嘴巴,吃力的说:
“洛伦佐,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带一句话给我父亲,弗朗西斯不是内鬼。”
拜伦看得一清二楚。
弗朗西斯哪怕是受了伤,也要想办法先救自己。
这绝对不可能是内鬼。
哪怕他先前再不喜欢弗朗西斯,他也彻底明白了。
弗朗西斯是自己的家人。
真正的内鬼另有其人。
洛伦佐顿了一下,他点点头,然后俯下身子,在拜伦的耳边低语:
“呵,我当然知道弗朗西斯不是内鬼。”
拜伦忽然瞪大了眼:
“你……你说什么?”
“拜伦少爷,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吗?”
洛伦佐终于露出奸恶的笑容,
“我才是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