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飞行课很快乱成了一锅粥。
凯文的扫帚拖着火星在空中打颤，火花沿着风窜上他的长袍，他一边拍火一边转圈，越是想稳住，扫帚偏得越厉害。
他整个人象一束点着了的烟花，直直朝人群冲过去。
霍琦女士忙得脚不沾地。
刚把一个倒飞的学生稳住，又得赶过来灭火、拦人、救场、顺手拉住一个差点飞进树里的倒楣蛋。
最后，她气得脸都发红了。
重点当然落在凯文和泰瑞身上，两人并肩站好，象两只被抓住的猫头鹰幼崽，被训得只敢缩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回。
初学飞行失控很正常，但——不听指令？
霍琦女士冷着脸宣布：“各扣两分！”
随后便让两人去校医院检查。
路上，乔尔努力别让自己的嘴角翘起来，跟着两人到了校医院。
“飞行课不太顺利？”
护士长庞弗雷女士，一眼就看出他们的情况。
凯文和泰瑞耷拉着脑袋，都有些沮丧，乔尔只好开口跟护士长解释。
庞弗雷听完点点头，见怪不怪地说：“每次飞行课后，都有学生到这来。”
她边说边检查伤口，“昨天还有个孩子摔断手臂——来，把衣服撩起来，别害羞。”
“恩，只是擦伤，很快就好。”
看完泰瑞的情况，又去看凯文，她嗅了嗅那股烟味：“火星熏的，皮肤没事，就是袍子救不回来了，要换新的。”
几分钟后，庞弗雷熟练地处理完所有小伤，还顺手柄凯文身上的烟灰清得干干净净。
向护士长道谢后，三人走出校医院。
凯文依旧垂头丧气，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能很好的控制扫帚，为什么就突然冒火星呢。
他是不是与魁地奇球员无缘了。
耳边传来“库库”的憋笑声，凯文扭头一看，就见乔尔板着一张脸，象是和他一样不太高兴。
三人默不作声地走上通往城堡的廊桥。
阳光从石梁斜斜洒下，落在石板上呈现出一格一格的金色。刚下课的学生们在桥上来回穿梭，长袍在秋风里轻轻摆动。
这时身后有人喊道：“嘿，乔尔。”
乔尔回头，看见赫敏抱着厚重的书气喘吁吁地跑来，纳威也在后面跟着。
“你们怎么了？”
赫敏注意到三人闷闷不乐的气氛，关切地问。
“没什么，飞行课出了点小岔子，”乔尔抿嘴笑了笑，不由看向纳威，“你呢，听说你昨天也去了校医院。”
“已经没事了。”纳威挥了挥手，“庞弗雷女士一下就治好了。”
“恭喜你痊愈，”乔尔转而好奇道：“赫敏，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找到了。”赫敏喘了口气，把那本古旧的书往上抱了抱，“你想找的魔药配方！”
乔尔眼前一亮，这些天写作业的空档他去查了几次，都没有结果。之前和赫敏提及，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他都已经打算先放一边慢慢找了。
没想到赫敏竟然真的找到了。
他对凯文两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回休息室换衣服，然后和赫敏两人在走廊外的小庭院找了个长凳，并排坐下。
“就是这本《炼金与药剂》里找到的，”赫敏将书籍递了过去。
乔尔接过，目光落在“炼金”的字样上，不解地问道，“是炼金术里的药剂吗？”
“炼金术和魔药是密不可分的，”赫敏说，停顿了一下，似乎想找个合适的切入点，“很多药剂的成分和反应原理，本质上就是炼金术对物质变化的理解。”
乔尔想了想，说：“意思是……魔药里那些奇怪的反应，都是炼金术的原理在起作用？”
“没错，”赫敏点头，“像提纯、蒸馏、萃取，甚至有些催化反应，都是从炼金术延伸出来的。”
纳威听了一会，便自顾自玩着手里的记忆球。
“这本就是我在查找炼金术介绍书籍里翻到的，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个配方。”她一口气说完，又顿了顿，“但……这是我见过最复杂的魔药配方。”
乔尔非常感激地向她道谢，随后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古老的纸张已经发黄，上面画着一株小巧的植物，根须交错，还标注着奇怪的符号和螺旋线。
画旁是密密麻麻的正文。
“金翠速生汤剂？”
他眯眼辨认了好一会，才看清上面的名字。
汤剂作用写着：显著加速植物的生长，尤其是幼苗和木本植物，可在短时间内成长至相当于五年自然生长的成熟状态。
再往下列着配方：白鲜浸液、桔根草粉、蕾丝翅幼虫、凤凰泪……
他滑动的手指一顿——
“等等，凤凰泪？？”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出现了。既然是来自古老的炼金术里的配方，要么昂贵稀有，要么基本失传。
“据说，”赫敏提醒道，“邓布利多教授就有一只凤凰。”
乔尔当然知道——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而且大概是魔法界仅存的一只，还知道校长和它之间有很深的联系。
他只得摇了摇头。
一个普通学生，跑去找校长要福克斯的眼泪，几乎不可能。
他接着往下看，里面大部分材料都还算容易搞定，学生公用素材柜里就有一些——那是为了方便学生上魔药课准备的。
“如果没有凤凰……”
赫敏伸手指向书上另一处小字注释，“这里好象写着替代方案。”
乔尔凑过去看，那些字体与正文差距很大，象是后来人补充的笔记。
配方与上面的基本一致，只是把凤凰泪换成了更为复杂组合：莫特拉鼠浸液、百合根粉末、树精的树脂。
旁边还留有说明：这种替代方案可以达到与金翠速生汤剂相似的作用，但效果会大幅减弱——迄今为止仍然没有任何东西，能真正替代凤凰之泪。
笔者显然是为了查找替代品费尽心思，最终效果远不如预期，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
但乔尔却是心中欣喜。
只是效果减弱而已，至少这些材料肯定没凤凰泪那么难得到。
赫敏忍不住问：“你到底想用这个魔药培育什么植物？”
乔尔朝她眨了眨眼：“当然是……种树。”
赫敏却没被糊弄过去，立刻追问：“那你准备怎么弄到莫特拉鼠浸液和……树精树脂？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树脂——连魔药课本里都没有提过。”
乔尔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莫特拉鼠浸液……课本提过，是用莫特拉鼠的触须熬出的精华液。”
他“啪”地合上书，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灰：“精华液的确稀罕，不过树精树脂……我大概知道哪儿能找到。”
赫敏越听越迷糊，眉头皱得更深：“你要去对角巷的店里买吗？可你现在没法离开学校——至少得等圣诞节假期。”
乔尔神秘地笑了笑：“不，我是想带你们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