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缓缓放下挡着脸的书，他和凯文一样，看向赫敏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敬佩。
还有几分对学霸的崇拜。
“我是想找一个能催生植物的配方，最好是安全无害的催生药水。”乔尔补充道。
“恩——”赫敏低头想了几秒，摇了摇头，“这方面的我还没看到，不过我会帮你找找看。”
接着她的眼里闪兴奋的光，滔滔不绝地说：“或者，你可以去请教斯普劳特教授——她是我们的草药学教授。我刚上完她的课，草药学……真的非常有趣！在植物培育方面，她最专业了。”
“我们周三会见到她，”乔尔露出笑意，果然是问对人了，“非常感谢你的解答。”
赫敏抿着的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干脆地说：“没什么，这都是书上写的，你自己多看一些就行了。”
泰瑞和凯文默默低下头。
高窗外的霞光逐渐隐没在山后，天色渐沉，整片天空被染成幽蓝。
乔尔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翻阅了《新编魔药配方集》和《魔法药剂与药水》，却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配方。
赫敏提到的“复生剂”和“返青剂”，前者能治疔植物枯萎，后者则是强迫植物发芽——
没错，是强迫。它有一定几率让植物生长畸形，或者提前枯死。
——难道还得去禁书区找找？
凯文这时放下羽毛笔，显然之前被赫敏那番指点激活思路——他不但写完了魔药论文，连魔法史的作业也迅速解决了。
他象是一股脑地用完了全部力气，揉着肚子说道：“好饿——现在该去吃晚饭了吧？”
乔尔点点头，于是三人收拾好书籍，放回原位。
临出门前，他回头望了一眼。
赫敏依旧坐在窗边，埋头在那一摞高得几乎要倒下的书里。她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离开，只是翻页、记笔记、再翻页，偶尔默念着什么。
乔尔忽然想起——在这个时候，她还没和哈利、罗恩成为铁三角。所以，整整一个下午，她都一个人。
甚至在去上魔法史课后，又默默回到同一个座位。
“等一下，我去叫她一起去吃饭。”乔尔叫住泰瑞和凯文，刚迈出一步，身旁的凯文却先跑了过去。
“嘿，格兰杰！”他热情地喊道，“我们要去吃晚餐了！”
“呃——”赫敏抬起头，眼神有些恍惚，显然已经忘了时间，“都到晚餐时间了吗？”
“是啊，”凯文笑着催促，“你是想饿死在书堆里吗？”
小女巫慌慌张张地收拾书本，被凯文推到了门口，与乔尔等人汇合。
就在这时，烛光忽然一暗，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不许在图书馆内大声喧哗！”
平斯夫人不知何时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们，眼镜片上映着冷冷的烛光，象两道锋利的刀刃。
四人缩了缩脖子，急忙逃出图书馆。
跑到空旷的走廊上，他们相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
……
周二早晨。
入学的第二天，拉文克劳的小鹰们对城堡探索欲显然淡去不少，清晨出现在休息室身影多了起来。
乔尔照例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摊开一本书，书页夹着一封来自家里的信。
是玛丽乔女士写的——她和西里尔都非常高兴乔尔的来信。
不过，他们似乎被猫头鹰送信的方式吓得不轻（收到录取信时，他们都还没起床）。
信里写道，那天早晨，他们刚睁开眼，就看到露娜正安静地站在床头柜上——玛丽乔差点惊叫出声，整个人往被窝里一缩；而西里尔本能地抬起一脚……
“幸亏那孩子会飞，”玛丽乔在信里补充道，“否则现在这只猫头鹰大概要秃掉半边……西里尔为了表示歉意，给了它很多猫头鹰食，希望能得到它的原谅。”
乔尔不由失笑。
他看向窗台上梳理羽毛的露娜，脚上绑着鼓鼓囊囊的小袋子，里面都是一粒粒的食物。
露娜似乎更喜欢去猫头鹰棚屋那边待着，而不是困在宿舍里。
乔尔也没有阻止她去认识新朋友。
写完回信，目送露娜振翅飞远，他的视线顺势落在远处的禁林边缘——
自从埋下那两颗森林之心，即便身处拉文克劳休息室，乔尔也能感知到它们在泥土中舒展根须的微妙气息。
现在它们的长势很好，充满活力。
乔尔收好书本，起身与同学们一同前往礼堂享用早餐。
今天上午，拉文克劳的小鹰们将迎来两节重头戏——黑魔法防御术与魔咒课。
凯文和泰瑞从早上就兴奋得象打了鸡血——学习魔法，还有什么比挥动魔杖令人心驰神往。
“你们都学会了哪些魔咒？”泰瑞一边吃一边问，“我照着课本练了‘漂浮咒’和‘修复咒’，但总觉得缺了什么，效果不太稳。”
乔尔也赞同地点点头。他的德鲁伊法术用得驾轻就熟，可自学的几个魔咒总觉得不顺手。
目前也只掌握了“荧光闪铄”、“漂浮咒”等几个初级魔咒。
魔法是很唯心的存在——他一直这么想。
魔咒能否成功，不全靠动作或咒语本身，而在于施法者是否真心相信它能奏效——也许他还没到深信不疑的程度；或者，魔咒天赋确实不强。
勤能补拙，他也准备好花时间去练习。
凯文挠挠头，憋着笑说：“我入学前自学了三个魔咒，都是照着课本学的。”
“哦？那你是魔咒天才喽？”一旁路过的帕蒂尔姐妹几乎异口同声地调侃道。
面对两位小女巫的质疑，凯文故意昂起下巴，矜持地说，“恩，我也开始这么怀疑了。虽然……有时候火花会冒大点。”
长桌上几位女孩纷纷笑了起来，话题转到了黑魔法防御课上。
小鹰们很快达成一致——这门课里最令人神往的部分，当然是“魔法决斗”。毕竟，他们的院长弗立维教授可是曾经的决斗冠军，这份光彩足以让他们信心倍增。
众人有说有笑地解决了早餐，对接下来的课程充满期待。
但很快，浓烈的大蒜味浇灭了他们那股兴奋劲儿。
奇洛教授简直可以评选为“催眠教授第二”，课堂上没有任何实操练习，也没有展示魔法的环节，只有教授那磕磕巴巴的照本宣科。
乔尔无奈地悄悄捂着鼻子，本以为奇洛教授虽然神秘人附身了，说话也结巴，但至少逻辑是清淅，授课应该没有问题。
可实际上，糟糕得一塌糊涂。
没人真想听懂他在讲什么，比起黑魔法，大家现在更希望学到“大蒜防御术”。
凯文始终捏着鼻子，加之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心情又糟糕了几分。
整个教室沉闷地象一锅熬坏的干锅汤，一点气泡都没有。
当奇洛教授艰难地翻到下一页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他——
“奇洛教授，我能提个小问题吗？”
声音来自斯莱特林那一排，马尔福正满脸笑意。没等教授开口，他便接着说道：“听说您在森林里打败过吸血鬼，不如……给我们讲讲那场英勇的战斗吧？”
奇洛被问得满脸通红，嘴皮哆嗦着，“我——我——那是——”，半天都挤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马尔福靠在椅背上，与身旁的大个子同伴相视一笑，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引来一阵窃笑。
拉文克劳都安静地看着，只有个别人没憋住，轻声笑了几下。
乔尔专注地翻阅着课本，懒得理会这种无聊的事——不如多翻几页书。
教授讲不清楚的内容，只能靠自己学了。
凯文则撇着嘴，无声嘀咕。泰瑞对于斯莱特林的坏印象又加深了。
奇洛教授结巴了半天，突然又讲起了课本。学生们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个字开始重新讲起课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