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要买这东西？！”
食堂。
大家都吃了早饭。
洗好了碗筷，收拾了桌子。
宁萌和钱青青安静地坐在一旁，楚小萤则捧着一杯热茶。
四师兄正手忙脚乱地把最后两个包子往宽大的袖子里塞， 嘴里还念叨着“迟了迟了”。
真不怕死！
也不知道她要抱到什么时候。
刚刚吃早饭的时候她也不放下。
至于师姐。
师姐站在我身后。
她说她想喝绿豆沙，就又单独给她熬了绿豆沙。
刚出锅，有些热，她就端着小碗用小匙搅拌着。
“师姐，要不你坐吧。”
楼心月站在我身后还挺有压力的。因为与师姐一起时，就从来没有她站着，我坐着的时候。
师姐摇了摇头，盛了一小匙绿豆沙送入口中。
“昨晚坐了一晚上，身子有点儿僵。”
这话一出口。
其它人倒没什么反应。
但我和沈鸢都不用对视的！就纯脑电波！猛地就撞上了！
沈鸢那双弯弯的笑眼，瞳孔巨震！
当然了。
食堂里满脑子废料的可不只我和沈鸢——
楼心月扬起拳头，照着我和沈鸢的脑袋砸了下来！
“哎呦！”
“啊！好疼！”
一人一拳头， 力道十足！“咚！咚！” 两声闷响， 清晰可闻！
其余众人有点儿懵。
宁萌，钱青青不明所以，楚小萤其实也不明白，但就觉得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事，眼角噙着笑。
另一边四师兄根本没时间理会这边的事，他还在往袖子里揣早点——
他上班要迟到了。
不是，你都迟到了，你揣什么早点啊！还揣那么多！你是去摆早点摊儿的么！
倒是姜凝的表情很微妙，她虽然不清楚二师姐为啥揍我俩，但是根据以往经验，她已经猜到我俩为啥挨揍了。
所以抱着大布偶对着我们翻了一个大白眼。
沈鸢抱着被敲疼的脑袋，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一扭头看见我也龇牙咧嘴地揉着头顶，顿时不怀好意地“嘿”然一笑。
“哦？！随安，现在二师姐也开始下重手揍你了哦！”
扬起小脸然后看向二师姐。
“师姐师姐，你不在的时候，小师弟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你剑没了，我给你找木棍，怕你无聊，给你抓小动物……”
糟了！
中计了！
沈鸢弯着那双月牙儿般的笑眼，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随安，等死吧！
结果楼心月照着沈鸢的脑袋拍了下去。
沈鸢：“？？？”
沈鸢：“为什么？！楼心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楼心月慢悠悠地又吃了一口绿豆沙，淡淡道：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沈鸢抱着脑袋：“楼心月！”
“干嘛？”
“没事……”
我对着小师姐做了个鬼脸。
小师姐小脸一沉，不理我了。
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把脸埋进胳膊里，整个人趴在自己斥“巨资”买来的、 铺满了大半张桌子的“三仙大比试题答案”上生闷气。
楼心月：“所以……你为什么要买这东西？”
沈鸢：“我买着玩不行么！？”
楼心月：“多少钱。”
沈鸢：“你管得着么，我是代掌门！”
楼心月又用小匙盛了一匙绿豆沙，手指捏着匙柄送入口中，然后点了点头。接着， 用穿着云白绣鞋的脚尖，轻轻磕了磕我身下的凳子腿。
“我要当代掌门。”
我：“……”
我：“师姐！您就是掌门！”
“那不行。不能坏了规矩。”
“好吧，从现在开始，您就是代掌门！”
楼心月这才挑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生闷气的沈鸢。
“你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想说的。”
她是没什么好说的。
沈鸢的小脚正在桌子底下狠狠踩我。
抱歉。
我王随安这辈子都不可能忤逆二师姐的！
“快点说，你花了多少钱？”
沈鸢禁了禁小鼻子。
“五千灵石，怎样！”
我：“……”
我：“所以，你火急火燎管我借钱，就买这破玩意儿去了？！”
沈鸢登时不乐意了。
“什么叫破玩意儿！这是三仙大比初始阶段秘境地图！里面详细标注了各个地方的陷阱，考题，妖兽，等等等等！”
“你还需要这个？”
沈鸢趴在试题上，嘟着小嘴道：“不需要啊，我都说了，买着玩不行啊！”
小师姐的实力的确不需要。
我看了眼荷花三姐妹的老二老三，显然是她这个大姐，给两人准备的。
楼心月淡淡道：“那要是我临时换秘境考题，你不炸了。”
沈鸢一怔。
看着漫不经心吃绿豆沙的楼心月。
“你为什么能换考题！？”
楼心月捏着小匙子，随口道：“上一届就是我出的题啊。”
沈鸢震惊道。
“上一届你出题？”
楼心月点点头：“嗯，还有面试，政审呢！很热闹！”
沈鸢面色已经不好了：“那这一届也是师姐出题？！”
楼心月摇了摇头，把空碗递给我。
“还吃么？”
“不吃了。”
楼心月站在我身后，双手搭在椅子靠背上。
“我今年没空，而且觉得没意思，就没参与。”
沈鸢长舒一口气，小手抚着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钱没白花。”
楼心月淡淡道：“但问题是，你手里那张答案，是我上届发布的考题。”
沈鸢：“……”
小师姐僵住了。
我好想安慰这个石化的小师姐。
可是楼心月就在身后。
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似乎还无意识地敲了敲。
不敢。
唉，小师姐，好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脚！
好疼！
不是，沈鸢你有病啊！
你自己买的答案！
还是从我这里借的钱！
干嘛踩我！
楼心月瞥了一眼众人。
看了看穿着青衣的楚小萤，然后将一枚玉符丢给了沈鸢。
“你带着小萤下山购置日常用品，然后去霓裳羽衣阁，带着小萤定制四套合身的谓玄门的校服。”
沈鸢还有点儿不开心。
二师姐继续道。
“这算是小萤回谓玄门的日用专款。看你怎么花了。里面有两三万灵石。交给你这个代掌门支配了。”
楚小萤一怔，赶忙道：“楼师叔，我有灵石的。我自己买就是了。”
我：“楚师姐别推辞了。再推辞就显得生份。让小师姐带你去量身一套谓玄门的制服。”
楚小萤脸色一红。
“多谢楼师叔，多谢小师叔。”
另一边钱青青眼睛一亮。
“二师姐、二师姐！”
楼心月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钱青青。
“你叫我什么？”
“二师姐啊！”
“你过面试了么？”
“我这不是提前改口么！”
沈鸢瞥了一眼钱青青。
“不用改了。我这一轮面试，你肯定过不了。”
“为什么？！我这半个多月照顾你照顾的那么好！”
“因为你叛变了！这辈子别想加入谓玄门！”
我：“……”
沈鸢还在踩我。
她叛变的对象是二师姐，沈鸢，你不能把对二师姐的火气，也撒在我身上！
四师兄：“我走了。”
临到食堂门口，忽然一怔。
“二师兄？！”
我们一起回头。
就看见四师兄一把将二师兄推开。
“别挡道儿啊！真烦人！我这还要上班呢！”
二师兄被四师兄一把推倒在地。
“飞尘……！你今天有本事别回来！”
“呵，你算老几！咱们山上一个掌门，俩代掌门，你觉得自己能排第几？”
二师兄从地上爬起来。
“这不没差别么？以前我就排这个位置啊。”
“真的么，我不信。”
飞尘扭头问我。
“小师弟，在你心里是你二师兄重要，还是你的小师妹，你的楚师姐重要？！”
飞尘！
我日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