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画面继续。
当唐三翻开《玄天宝录》的那一刻。
他那压抑了多年的欲望,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爆发。
他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狂喜之中。
然而,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手抄一份?】
【不。】
【太慢了,也太麻烦了。】
一个更加大胆,更加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这么多年,我偷了这么多东西,从未被发现。】
【而且这本秘籍,除了门主和少数几个老不死的,根本没人会看。】
【直接把原本带走算了。】
【而且】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寒光。
【如果我将原本带走】
【那么,将再也没有人能超越我!】
最终,极致的贪婪与自私,战胜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做出了一个让天幕外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
他直接,将整本《玄天宝录》的原本,揣进了怀里!
“疯了!这家伙真是疯了!”
“你偷学就偷学,你把原本带走干嘛?”
“你这不是要断了唐门的传承吗!真是逼得别人来杀你啊!”
无数人被唐三这胆大包天的行为,惊得头皮发麻!
自此之后,唐三彻底沉浸在了对《玄天宝录》的研究之中。
他没日没夜地修炼玄天功,制作着宝录上记载的各种霸道暗器。
但很快,他又遇到了新的难题。
制作那些顶级暗器,需要大量珍惜的金属材料。
而这些,根本不是他一个外门弟子能够得到的。
于是,他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用自己对暗器的“痴迷”与“热情”作为伪装,一次又一次地向唐蓝太爷索取。
可怜那位老人。
为了自己最疼爱的“三儿”。
他不得不拖着年迈的身躯,舍下老脸,四处求人借贷。
甚至,还重新接下了宗门任务。
只为了换取那一点点昂贵的材料。
他就像一根蜡烛,被唐三这贪婪的火焰,疯狂地压榨着最后的光与热。
画面中,老人佝偻着背,在深山中采集草药,在矿洞里敲打矿石。
而唐三则是待在自己房间里面,钻研着偷到手的秘籍。
两副画面对比,极致讽刺。
终于,在唐三的二十五岁那年。
唐蓝太爷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临终前,老人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抓着唐三。
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舍。
【“三儿知足吧”】
【“过犹不及再往前,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他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然而,此时的唐三,早已心如铁石。
【对不起,太爷。】
【您不懂,您永远不会懂。】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唐门,在我手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在心中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对自己完成了自我催眠。
在送走了这位自己生命中唯一的恩人之后。
他没有丝毫悲伤。
转身便又投入到了对暗器的疯狂研究之中。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在他二十九岁那年,宗门一位长老在查阅资料时。
终于发现,《玄天宝录》的原本,不翼而飞。
唐门,震怒!
经过一番排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近年来锋芒毕露,却又行踪诡秘的外门弟子
——唐三!
东窗事发。
在唐门长老找上门来的前一刻。
唐三带着他毕生研究的最高杰作,逃向了唐门后山那片最险峻的悬崖。
——鬼见愁!
画面流转,凛冽的山风之中,唐三一袭灰衣,孤身立于悬崖之巅。
他的身后,是十七位从山腰处疾驰而来的白袍长老。
大势已去。
然而,唐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悔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狂热与平静。
他知道,自己必须为这场持续了十数年的盗窃,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当十七位长老将他团团围住时。
他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三朵精美绝伦却又散发着致命气息的莲花。
【“佛怒唐莲!”】
为首的唐大先生,失声惊呼!
唐三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将三朵佛怒唐莲,轻轻地放在地上。
【“我知道,偷入内门,偷学本门绝学罪不可恕。”】
【“但唐三可以对天发誓,绝未将偷学到的任何一点本门绝学,泄露与外界。”】
【“我这么说,不是希望得到宽容,只是想告诉长老们,唐三,从未忘本!”】
他开始了自己的“临终”表演,声音慷慨激昂,充满了所谓的坦荡!
紧接着,在众位长老震惊的目光中。
他猛地催动玄天功,将身上的衣物,尽数震碎!
【“赤裸而来,赤裸而去!”】
【“佛怒唐莲,算是我唐三,最后留给本门的礼物!”】
【“现在,除了我这个人,我再没有带走唐门任何东西!秘籍,都在我房间的砖下。”】
【“我唐三,现在就将一切,都还给唐门!”】
说罢,他仰天狂笑,在所有长老都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转身,纵身一跃!
他的身影,如同一只断了翅的鸟,决绝地投入了那深不见底的云海之中!
天幕之外,再一次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以死明志!好一个唐三!虽然他偷盗有错,但这份担当,这份气魄,足以令人敬佩!”
“没错!他还将自己毕生心血的结晶佛怒唐莲留给了唐门!这已经足以弥补他所有的过错了!”
一部分人,被唐三这最后华丽的“演出”,彻底折服。
甚至开始为他摇旗呐喊。
然而,更多的人,却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弥补?好一个弥补!”
“他利用恩师,榨干了老人最后一滴血汗,害死了那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他用什么来弥补?!”
“他偷盗宗门根本,东窗事发,走投无路,最后跳崖自尽,这叫担当?这分明是畏罪自杀!是懦夫的行为!”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精致到了极点的利己主义者!”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两个时空激烈地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