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元姜就陷入了一个迷离的春梦中。
男人沙哑的嗓音压得低低的,?嫣红的唇瓣轻轻落下,他边亲吻她边问:“姜姜,可以吗?”
意识不清的梦境里,她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隐隐约约看见那男人身材精壮、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额前碎发微微弯曲,自然地朝着两边分开,露出美人尖,如芍药般殷红的唇瓣勾着痴迷的笑意,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她。
“姜姜,喜欢吗?”
“它好喜欢你。”
“姜姜,你是我的”
一声一声低吟不容置喙,在她耳畔环绕。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拼命地想要看清眼前人到底长什么样,可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看清一分!
她只能下意识地用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想要开口质问却惊觉自己发出的是绵软的娇哼声。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眼中燃烧的火焰更旺,粗粝的指腹握住了她脆弱修长的脖颈处,低头吻她,又凶又狠。
象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入腹中。
到最后,她哭得梨花带雨,连声音都发着颤,可身后的男人就象是藤蔓一般死死缠着她。
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颌,男人眸光蓦然沉下,尤如阴暗黏湿的毒蛇吐着蛇信子,残忍道:“姜姜,一直做下去好不好啊?”
她呜咽着拼命挣扎,可男人力气很大,将她双手钳制住,狠狠攥住了她的腰,殷红唇角勾起餍足的弧度,滚烫的热汗一滴一滴地落在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上,烫得她睫毛乱颤
元姜猛地睁开眼睛,她的脸颊微微发红,连耳廓都是通红的,漂亮娇媚的狐狸眼里似乎盈着一汪泉般明亮,潋滟着水泽,娇嫩欲滴的唇瓣抿了抿,呼吸有些急促,她脚步凌乱地下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凉水冲散了她混沌的意识。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梦里的男人,是谁?
元姜小脸红扑扑的,空茫的眼神逐渐笼回理智,她抬起手背擦拭掉额上的热汗,深吸两口气,才平复下体内躁动的火。
梦里的男人,倒还挺符合她的胃口。
虽然动作野蛮了些,但她就喜欢掐着她脖子吻她的!
小狐妖耳根红的滴血,通红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可惜,可惜是梦,不能真切地体验到。
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
“咚咚咚——”
“元姜姑娘,我可以进来吗?”是李砚昔的声音。
元姜用小手拍了拍脸,不再去想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胡乱穿上外衣后,才去打开门:“怎么了?”
李砚昔的目光落在元姜白里透红的小脸上,眸光暗了几分,朝着屋内看了眼,压低声音道:“元姜姑娘,不如进屋说?”
“好。”元姜让开一条道。
李砚昔这才抬起腿踏入屋内,漆黑的目光一寸寸地将屋内扫过一遍,在看见床榻时,目光顿了顿,唇角翘起的弧度更大。
元姜关上房门,坐在李砚昔对面,给他倒了杯茶水:“李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恩。”李砚昔端起茶杯喝了口,斟酌一番,才柔声说道:“元姜姑娘,我已经为你寻了这附近最好的大夫,只是女子落胎伤身,你真的想好了吗?”
元姜浓密黑长的睫毛缓缓垂落,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胃部又涌起一股恶心的作呕感,她抬起小脸,坚定道:“我想好了。”
“李公子,你带我去寻那大夫就是。”
“既元姜姑娘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劝。”李砚昔轻叹一声:“今晚子时,我带你去。”
“为何要子时?”元姜疑惑地问。
“这是民间的一个说法,落胎落胎,落的是一条婴孩的生命,有些大夫会比较忌讳这方面,所以会特意挑个时间替人落胎,落胎之后,再为其超度,这样死去的婴孩就能重新投胎。”李砚昔缓缓说道,对于元姜不要这个孩子,他心底是高兴的,日后他娶了元姜,定会跟她再有其他的孩子!
元姜抿了抿唇瓣,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李砚昔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放在元姜手背上,眼神流露出浓浓的爱恋:“元姜姑娘,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等你落了这胎,我就向你提亲,迎娶你过门。”
“往后,你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
元姜小脸一板,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手来,只觉得被李砚昔碰过的手令她有种作呕的嫌恶感,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李公子,你”
李砚昔顿了下,在元姜开口前起身打断:“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但我愿意照顾你,好了,元姜姑娘,你好好休息,今晚子时见。”
话音落下,李砚昔就抬步离去,生怕晚一秒就会听见元姜拒绝他的话。
看着匆匆离去的李砚昔,元姜无奈地扯了下唇角,盘算着等落了这个孩子,就跟人参妖回家,偷点人参妖死去的子民送给李砚昔当作谢礼。
————
子时。
李砚昔带着元姜走进僻静医馆里,大夫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摸了摸白色胡须,看着元姜低声道:“你先进去吧,我等会给你送药,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就是。”
他指了指旁边漆黑的内室,只有一根红烛照明。
元姜应了声,就提起裙边走进去。
“李少主,你在外面等着,没有两三个时辰,怕是解决不了。”大夫摇头叹息。
李砚昔眸光沉了沉,嘱咐道:“大夫,请你务必给她落干净。”
“恩。”大夫面色凝重,一年来落胎的妇人并不多,每落一次,他内心的罪恶感便多一层。
得到大夫肯定的回答后,李砚昔回眸深深看了一眼内室,才抬步离开,在外等侯。
一炷香过后,大夫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走入内室:“喝了吧。”
元姜深吸两口气,看着粘稠漆黑的中药,苦涩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接过这碗中药,看了眼大夫,大夫又叹一声气,转身离开。
内室视线昏暗,照得人都不真切。
真到这一刻,元姜又有些迟疑,目光安静地盯了中药一会,才一咬牙,端着中药低头要喝。
砰!
房门骤然被踢开,唯一照明的蜡烛也熄灭!
室内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元姜喝药的动作一顿,紧跟着,一只冰冷的手就恶狠狠地握住了她脆弱的脖颈。
阴冷的唇瓣粘贴她的耳廓,阴鸷沙哑的嗓音,含着疯狂的戾气跟执拗响起:
“姜姜,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