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罪不可恕!(1 / 1)

“冤枉?”

朱元璋嘴角撇出一抹冷酷的笑,对旁边的太监递了个眼色。

太监立刻上前一步,展开一份卷宗,尖着嗓子念:

“查,江南商人沉文石,表面上做丝绸、瓷器、盐引生意,实际上暗中勾结残元馀孽!长期走私生铁、铜料、硝石等军需物资,还利用商船往来的便利,帮他们打探咱们大明的防务和军情动向!”

“从洪武初年到十三年,沉文石和他的同党,通过海陆各路,给北元残部送的军械物资,数以百万计!用钱贿赂沿路官员,为他的走私提供庇护,导致漏洞大开,残元势力一直闹个不停!”

太监接着念:“沉文石这些人为了赚大钱,竟敢在朝廷的赈灾钱粮、军需采购里动手脚,以次充好,贪污巨额官银!他干的这些事,不光是资助敌人,更是祸害国家和百姓!”

听到这儿,殿里不少官员,尤其是那些和江南有牵扯的,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朱元璋的声音带着寒意响了起来:“沉文石,这些,你还敢喊冤吗?”

沉文石只剩了不停磕头的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朱元璋的目光突然转向脸色死灰的胡桢,语气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胡桢!你刚才跟咱振振有词,说什么程序体面!”

“那咱问你!象沉文石这种通敌卖国、蛀空国库的蛀虫,要是按部就班,走完三法司所有程序,要多少时间?在这期间,会有多少军国机密被泄露?多少残元势力会因为拿到了铁器硝石而更猖狂?”

“是你们那套死板的程序重要,”朱元璋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惊雷炸响,“还是前线将士的性命重要?!是我大明的江山社稷重要?!”

胡桢张了张嘴,喉咙里却象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血淋淋的罪证和朱元璋滔天怒火的质问面前,所有关于程序体面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可笑。

他向来以有才智自居,觉得世上的道理都能辩论,朝堂上的纷争也能靠言辞机锋和道义道理周旋。

他本来以为,凭着浙东士人的清誉和父辈的功劳,能在皇权面前争到一点立足之地。

可当皇上彻底抛开那些文绉绉的辩论,把血淋淋、铁打的罪证直接摔在他面前时,他这辈子学的经书文章、随机应变的巧辩,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在“通敌害国”这如山的铁证面前,任何言语上的辩解都薄得象一层蝉翼!

朱元璋静静站在丹陛之上,眼里那股火辣辣的怒火已经收了回去,换成了一种更让人害怕的、看透一切的冰冷平静。

他知道,嘴上争论已经没意义了,接下来,该让事实说话了!

朱元璋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胡桢或其他某个官员身上,而是越过大殿,望向殿外明亮却带着杀气的天空。

他随意抬手,手掌轻轻往里一翻。这个细微的动作几乎没人注意到,可站在旁边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镶,却象猎犬似的精准接收到了信号。

毛镶深吸一口气,运足力气,喊出了比之前更悠长、更有穿透力的声音:

“宣——稽查司,携罪证入殿!”

这一嗓子再次撕破了死寂,却在百官心里投下了更深的阴影。

稽查司!皇上最新设立的亲军!

那个传说中专门负责侦查缉捕、直接向皇上报告的衙门!

它终于要在早朝上,向所有文武官员展示它那让人害怕的爪牙了!

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紧。

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整齐划一,还带着金属盔甲摩擦的铿锵声。一个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这人大概四十岁上下,长相普通,身材瘦削,穿一身没有任何品级花纹的青色窄袖军吏服,和满殿的高官华服格格不入。

他脸色是那种长期不见太阳的苍白,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好象常年泡在案卷和监狱里。

他就是稽查司的主事陈观,一个在朝堂上没多少人知道,却在暗处拥有可怕力量的人。

他眼神空洞又冷漠,扫过殿里众人时,不带一点感情,仿佛在看一堆没生命的物件,更象是从诏狱最深处走出来的勾魂使者,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死气。

在他身后,跟着两排同样面无表情、动作僵硬的下属,他们抬着几口看起来格外沉重的包铁木箱,脚步稳当地走进大殿。

箱子被重重放在御阶前的空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一些跪着的官员心里一颤。

陈观走到殿中间,对着御座方向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声音干涩沙哑:“皇上,臣奉旨查办江南沉文石等通敌害国一案,所有罪证,都在这里了。”

朱元璋面无表情,只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开。”

主事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亲自把箱子上的大锁一个个打开,随着箱盖被掀开,殿里的百官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

箱子里没有大家想象的金银珠宝,也没有吓人的刑具,只有边角磨损、满是污渍的帐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有封着火漆、用绫绢包着的密信,透露着不可告人的勾结;

有画得精细的边疆布防图、漕运路线图,红笔标注的地方触目惊心;还有一叠叠厚厚的画押口供、证词,墨迹看着还很新。

胡桢目光呆滞地望着那座山,脸色惨白得象纸。

他可以引经据典,争论三天三夜的“皇上苛刻大臣”,可他能用什么道理,去和那一封封勾结外敌的密信辩论?

能凭什么道义,去反驳那一笔笔资助敌人、祸害国家的黑帐?

不能。

今日,他一败涂地,败给了这无声却重如泰山的铁证!

陈观走到案前,随手拿起一本帐册,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念道:“洪武十一年七月,沉文石通过宁波卫指挥使赵德胜,向海上私枭贩卖官铜二十三万斤,生铁十五万斤。”

放下帐册,他又展开一幅地图:“洪武十三年四月,沉文石勾结市舶司官吏,绘制浙东沿海卫所驻地、炮台分布详图,想卖给倭寇头目,要价白银十五万两。”

陈观的声音平淡得可怕,仿佛在念一份和他没关系的文书,可他每报出一个名字,每念出一条罪状,就象是索命的勾魂使者一般,让大殿内的文武百官们,脸色更加苍白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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