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城。
馀阴生看到了两张悬赏通辑令。
其中有两个半遮面目的女子画象,着实认不出来是何人,但画象中配合的文本,却让馀阴生看得面皮发紧、眼皮直跳。
骂得太狠了。
直说白驼山庄有私生女馀氏,狐媚惑人、豺狼成性、杀叔屠伯、残害同族、人神共愤。
至于另一张,王氏女介绍则简单得多,狼狈为奸,帮凶。
王云看不懂回鹘文本,但看得懂馀阴生眼中神色,嘲笑道:“少庄主还是不够狠呐,
应该再隐忍两天,下毒把白驼山庄上下连同集镇中所有人全给杀了!”
馀阴生冷哼一声,那些不姓欧阳绝无可能知晓秘事的人杀了又有何用。各长老嫡系明明被自己杀了个干净,怎么还有人打着白驼山庄的名号发出悬赏令给欧阳氏报仇?
嗬嗬,过继?收养?母子?难道我馀阴生终无一日不能再变回欧阳克吗?笑话!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欧阳氏的馀孽,如此有能力,居然能把白驼山庄重聚起来?
被长老们劝说,以欧阳氏传承为重的馀阴生,心中又冒起来无名邪火。
当欧阳克少庄主时没有子嗣,就听闻叔父被其馀几个叔伯劝说改立继承人,当馀阴生少庄主时,更是被跳脸输出。
你们一心为家族是吧,那此后便不再有白驼山欧阳氏了。
白驼山庄其实是建在白驼山峰顶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原本居住了上百人口,但欧阳氏嫡系一夜被灭,此时的峰顶庄中被打扫干净后,倒是无人居住。
阿莉娅及其部下在忙活重新创建属于白驼山庄的秩序与威信,作为少数外来者,如果一开始便高高在上,是绝对无法收服当地势力的。
她此前与六长老对抗馀阴生的叛乱,此时在白驼山庄庄众眼中,反而成了先见之明,
山下这些欧阳氏远支乐于接受波斯明教圣女的帮助,她总要回波斯去的,而不象柳中、蒲昌等等周边大小城主来打探情况的势力,接受了他们的帮助,白驼山庄可要长久受制了。
杨康则与雕兄在白驼山峰顶俯瞰周边。
此前经过一番询问,他基本已经确定,在所谓欧阳锋私生女馀氏身边出谋划策的中原王氏女子,便是王云。
庄中有幸存的侍女见过王云容貌,与他描述的细节有诸多相符之处。
至于馀氏女是谁,他则完全没印象。
与白驼山有关的西域风情女子?除了当初欧阳克要送给我的姬妾,别无她人了吧。当初确实有对我眉目传情但被我当着欧阳克的面严词拒绝了的,不至于由此生恨?而且,她们应该也丧命于芦花荡一战中才对。
他又念及另外一种可能,但过于匪夷所思,摇摇头便散去了胡思乱想。
雕兄忽然嘶鸣一声,提醒杨康远处有动静。
但杨康顺着雕兄所示方向,视力远不如它,只见两个白点似动非动。
“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杨康肩头受了雕翅一拍,雕兄这是让他上来,直接从峰顶滑翔而下,去瞧瞧究竟。
“师父,我和雕兄先去!”
玄铁重剑也交给了梅超风保管,雕兄要是连人带剑背两百馀斤重,指不定要半路坠机了。
另一边。
雕兄看到了馀阴生与王云。
馀阴生也看到了雕兄。
白驼山有没有这般大的雕,她能不知道吗?
这就是原王府的那只大雕!
她实在没想到这只雕不会飞、跳不高,但是居然能滑翔!
以及,完颜康来得好快!
“原来是那个波斯明教的小贱人又杀了个回马枪。”
“这回倒是没空收拾她了。”
“王姑娘,你师哥还真是疼爱你啊?这般快就找到你了。”
王云被点了穴道,想要往杨康处逃,却动也动不了,倒是能回嘴,便嘲讽道:“那你还不束手就擒?你以为你变成了女人,就能博取师哥欢心么?师哥可没有龙阳之好。”
“嗬嗬,完颜康能如此快找来白驼山庄,定是与那明教圣女纠缠在一起,那阿莉娅可比你美得多了,完颜康此前可是向我索要过西域处女美人来着,你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失宠吧!”
馀阴生对王云冷笑一声,将她扯下骆驼,提溜着夺命而逃。
原本约定的白鹳林是来不及去了,那里本是火焰山外一片枯林,她本打算在枯木中灌猛火油,届时将完颜康与王云一齐烧死其中。
但因白驼山变故,族人不得驱使,她也懒得亲自干这些活计,已改了谋划,此时回头见大雕穷追不舍,当即朝着火焰山方向逃去。
“馀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不如停下来将误会解开如何?”
杨康的声音远远传来,馀阴生心中大恨,无冤无仇?
我才是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我害到如此地步!?你为了自己的王图霸业、荣华富贵,竟将我如此玩弄!
我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师哥!他是”
王云自忖这个距离,身后追来的杨康应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便要呼喊提醒,但她才出声,便被馀阴生点了哑穴。
馀阴生自恃内力深厚、身法轻功超绝,见杨康已追至一里之近,也不慌乱,还有闲心嘲讽王云。
杨康听到了王云的声音,确认是她本人。
她姿色平平,故而总想着在别的地方出色,为博别人欢喜,说话的声线也长久锻炼得软软糯糯,全然不似她妹妹大大咧咧。
自称一声“奴”,很是销魂。
是很有特色的夹,故而杨康听着便分辨出来了。
“她是谁?确实是我相识之人吗?”
杨康再提速度。
“雕兄,我先行一步!”
瞧着远处那女子白衣飘飘,身法路数确实有白驼山庄瞬息千里的影子,但腾挪之间,
他提速、那女子居然也加快了速度,其轻功之高,居然远胜当初被自己追杀的欧阳锋!
这姓馀的手里还提着王云呢!
杨康心中不由惊讶。
但他并不急,比拼内力持久,可没什么好担心的。
三人已离开白驼山所在的荒漠范围,再越过几处村庄,一路向北,逐渐人迹罕至。
脚下也是越来越热,放眼望去,远处山体起伏,赤红一片。
此时他已追至馀阴生身后几十丈距离。
“发现跑不过我了,所以想借这里的地形躲过去吗?”
杨康心道她是异想天开,这里没有任何植被遮挡,就算一时隐去踪迹躲匿,但只要雕兄一到,寻个高峰四下俯瞰,总也能把她找到。
此间日头甚长,但两人一追一逃,已从白天追到黑夜。
头顶星月璨烂,落下光辉漫漫,倒是不会使人瞧不见脚下的路。
“馀姑娘!你还跑?都一天了,该歇歇了!”
回应他的,只有数枚暗器,意图继续拉开距离。
杨康早有防备,轻巧地躲开后又道:“馀姑娘!这里风光不错,你若有意,咱们便在此停下吧!把误会讲开、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馀阴生被一路上一声声“馀姑娘、馀姑娘”喊得火冒三丈、心烦意乱,但又不敢回话,担心被自己钓上来的完颜康发现不对劲。
毕竟这小子玩弄女子的手段,便是自己也自愧不如,黄姑娘如此仙姿绝色都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自己手里还有个对他情根深种的师妹·
指不定他能听得出来自己声色有异而生疑心呢。
眼见快到了地方,馀阴生回首呛道:“把酒言欢?你有酒吗?!”
杨康眼见有戏,当即从腰间解下一玉壶,里面装的是当地特产葡萄酒。
虽然这是给雕兄喝的,但他不说,馀姑娘也不知道。
“有!馀姑娘,接着!”
杨康用劲一掷,吓了馀阴生一跳,以为是什么奇门暗器。
待看清楚了是一只玉壶,她又闪身去接。
一丈之距,瞬息而至,杨康看得甚为佩服。
这身法完全不象蛤蟆功的加持啊,全然不见后发而至的浑厚劲力,反而如电闪,如雷轰,事先又没半分征兆,称得上先发制人之精髓。
蛤蟆功也能逆练的吗?
杨康疑惑。
如果不是逆练蛤蟆功,那会是什么武功?金系绝学就那么多,如果是哪个无名小卒自创的无名武功,那也太离谱了。
比当代老黄还叼?
见馀姑娘接了酒壶停下脚步,杨康也停了下来,没上前惊扰她,免得使王云遭受伤害。
馀阴生跑了一天,也是口干舌燥,拔了瓶塞闻了闻,虽然未闻出异样,但还是不放心问道:“有毒吗?”
“我乃大金国原王,怎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嗬嗬—
馀阴生捏着开王云的嘴,给她灌了两口,见她没事,自己便也喝了解渴。
但喝了一半,忽然想到这玩意也是完颜康喝过的,顿时一阵反感,狠狠地将玉壶砸到岩地上。
此地是处光秃秃的深谷,白天热气积聚,即使到了晚上,依旧炎热难耐。
赤红的葡萄酒洒到地面上,顿时被烫出滋滋声响。
馀阴生眼皮一跳,心道光线太暗自己砸错了地方。
为转移完颜康注意力,她拔出背负的司命神剑,喝道:“完颜康!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拿命来!”
既然你没认出我身份,那正好待会儿用作出其不意取你性命!
杨康:
你说我狼心狗肺,至少把面纱摘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吧?
迎面而来的剑光闪动,与星辉映衬,显得殊为不凡。
杨康料其必不是凡品,当即更为谨慎对待。欺身挥掌欲击她手腕卸剑,却未想到这馀姑娘剑法甚为高明,剑光回转翻折,直接破开他手挥五弦的掌势,近身之击全然未能成功。
他再化掌为拳,一下击中其剑脊,将剑荡开。大伏魔拳之力极巨,只这一下,若是寻常剑客,早就脱剑认输了。
但馀阴生轻盈随势翻身而起,长剑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落地之际已出二十馀招,
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
杨康左拨右挡,虽未寻得制胜之机,但他自持功力深厚,以势压人也不惧她剑法之高明、身法之迅捷,着实是当世罕见。
他连声赞道:“馀姑娘,好剑法、好轻功。”
馀阴生听得一怒,自持绝世神功葵花宝典加独孤九剑,当属世上第一快剑,竟被杨康好整以暇连挡数十招,还被他夸好剑法、好轻功,直以为他在嘲讽。
破掌式虽运用如意,连破他掌法、拳法、指法,但他总有新招频出,打着打着竟连一阳指都使出来了!
你妈的到底学了多少种武功啊!
“完颜康!你这是几层的乾坤大挪移!?”
“七层啊,怎么?馀姑娘想学?”
六层半四舍五入也算七层。
杨康心道,馀姑娘这临阵破招的剑法倒是与乾坤大挪移有异曲同工之妙,皆能勤破招式变化,可惜她体会不到对敌的气劲运用变化,不然倒是能称剑法版的乾坤大挪移了。
馀阴生白色衣裙下的身躯微露青红二色,黑夜里倒映衬得显得奇异非凡,她冷笑道:
“何必向你学?我自会此功!”
运转乾坤大挪移,她气劲搬运变化更加玄妙,虽少了葵花宝典的三分迅捷之功,但更多七分四两拨千斤的剑势威力。
先前邪风密雨般的剑法忽然变得如暴风骤雨一般,招招直取杨康要害。
杨康一阳指指力仅在三尺之内随意破发,面对馀阴生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的迅捷打法原本倒显得游刃有馀,但对方此时换了攻势,这一阳指指力却是被她仗着宝剑之坚,硬吃了下去,也要将剑招连绵使出,不给杨康近身或拉开距离的机会。
他心道玄铁重剑随身携带着确实有些麻烦了,此时若有把寻常长剑也好,他看得出来,这女子的剑法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拳掌招式的。
可惜六脉神剑没在段氏流传下来,一灯也不会,不然要是给自己学着,倒是不用纠结兵器了。
不过,眼下倒也不是没有可随手取用的兵器。
杨康一个转身,落下入乡随俗的白袍,一扯袍领拧转成鞭,真气灌注之下也是软硬随心,白蟒鞭法当即舞得猎猎作响。
布袍易断,也不跟她手中利剑硬碰硬,而是将“缠”字诀用到极致。
馀阴生的独孤九剑没练过破索式,一时间被布鞭骚扰的进攻不能,全倚仗着身法诡谲而作纠缠。
杨康有意学学她这剑法高明之处,便让她多施展一会儿,尚有闲心问道:
“第四层的乾坤大挪移?你从哪里学的?光明右使尊奉我为教主后,可不记得将此功法传授给不相识的女子。”
“当然是杨过杨教主传授咯,不单单是这个呢,还有更高深的明教武功!”
杨康:
馀阴生见他神色莫名、似全然不信,心中已全然相信自己判断,完颜康就是杨过。不是他教的,他当然不信。
见独孤九剑破不了他鞭法,馀阴生有意卖弄,身形变幻,使出圣火令上记载的旁门武学,身法怪异,使人防不胜防。
但她此前并未来得及潜心研究,这一卖弄,反而给杨康拿住破绽。
杨康一掌击中其胸口,白袍鞭裹住其手腕,一推一扯间,司命神剑被夺。
嗯?好平!?
呃,不对,好剑。
杨康挥剑,剑芒吞吐,有如幽焰。
馀阴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已借着掌劲瞬息退至谷深处的王云身侧,一手扯掉她面纱、一手捏住她喉咙,喝道:“再靠近一步,她就没命了!”
司命神剑在自己手中都发不出剑芒,在他手中竟有如此神异效用,馀阴生又羡又恨,
这家伙在剑魔蛇谷到底得了多少好处,内功修为竟比在芦花荡时还要厉害了!
我好不甘心啊!女人、武功都被他占尽先机!他凭什么如此好命!!!
杨康已追至一丈之近,见得王云面色焦急,眼中似有万般话语要说,他心里怜惜之意更甚。
云师妹也太倒楣了。
“此剑确实神异,你剑法卓绝,想来也是爱剑之人,我用它与你交换如何?”
“嗬嗬,你把剑丢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馀阴生心道若非凭借司命神剑之利,我在他手下决然是过不了这么多招的,眼下距离辰时地火诵动之机还有半个时辰,怎么着都得熬过去。
她又瞧了眼岩地上被自己剑气挥洒得沟壑纵横之状,心道气孔全开,应也够用了。
完颜康这种生于中原之地的,应不至于见识过地火熔岩之威!
杨康皱眉,这真是个反派角色,一点都不讲江湖道义。
即使是这般近的距离,我斩杀她之前,以她的速度依旧能将云师妹捏碎喉咙·
掷剑。
剑身尽没岩壁。
“还给你了,你自己去取吧。我要是丢给你,你也不知这一剑是来杀你还是还你的对吧?”
“你退后十丈,我便松手。”
杨康如言照做,馀阴生放下手,但也没去拔剑。
杨康略微遗撼,她要是去取剑,自己便可扛着云师妹便跑了。
“你自绝心脉于此,我便放了她。”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馀阴生还是尝试威胁了一下。
杨康露出莫明其妙神色:“你傻还是我傻?”
馀阴生:“”妈的,自取其辱。
她反手抽了王云一巴掌。
“你再出言不逊,下一巴掌打掉的就是她的脑袋。”
“馀姑娘,有话好好说,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说出来,我尽力向你弥补,
还望你高抬贵手,不要牵连无辜。”
馀阴生冷笑:“无辜?她是你的女人,与你共享荣华富贵,哪里无辜?你姑负了我,
你不愧疚吗?”
说什么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故而得情忘情,以此历练都是骗我!!!
黄姑娘都怀了!!!
杨康:“”怎么回事,真的是我无意中撩到的哪个痴心女子吗?
那得解释清楚云师妹的关系,博取她作为女子的同情心。
“馀姑娘,你误会了,她只是我的师妹。”
“嗬嗬。”馀阴生面露不屑之色,然后嘲讽道,“既然是只是你师妹,那她便是与别的野男人媾和坏了处女之身咯?你还如此紧张她,莫不是就喜欢这种淫娃荡妇?”
王云痛苦地闭上眼。
杨康皱眉解释道:“馀姑娘你误会了,我云师妹绝非淫娃荡妇!她是我最为敬佩的姑娘。”
馀阴生乐得拖延时间,见两人神色有异,想到自己或许真的误会了什么,但到底还是把他引来了,就算不是他的女人,那也是极为重视之人,便讥笑道:“哦?是何种女子居然能使眼高于顶的完颜康都如此爱护,不远万里也要来救?我洗耳恭听!”
“长白山老怪梁子翁,不知馀姑娘可曾耳闻?”
“恩,听过。”
“他练的邪功,惯作掳掠女子、采阴补阳”
王云与王霓同胞而生,自小感情深厚,两人在王氏宅中也是同睡一屋。
她为免妹妹之美貌被梁子翁发觉而遭受欺辱,便主动·
后面又遭遇父亲染疾病故、亲戚谋夺家产欲吃绝户诸事她年纪轻轻经历如此多变故,也不曾颓废沦落,而是积极向上好好生活,从梅超风处学武、从赵秉文处学礼,时时日日勤勉不歇。
云师妹这般奋发图强、不为经历所累的好姑娘,馀姑娘你好好学学啊。
就算不学,至少聊表敬佩,放她一手?
杨康:“云师妹这般爱护姊妹、尊敬师长、心智坚韧、好学自强的好女子,若愿意委身于我,我欢喜还来不及,不过她向来对我躬敬尊崇,我也不愿说什么愿将她纳为妾室这般话,使她误以为我只是随手可怜施舍。”
王云口不能言,满面泪流。
师哥,我哪里会以为你只是随手可怜施舍,师妹若能伺奉你这般的英雄豪杰,是万般情缘呐。
师妹蒲柳之姿、武功低微,只能为师哥做些打理王府的零碎杂事·师哥却不远万里来救我
馀阴生:“”
难怪梁老怪人不见了,原来是教你给杀了啊!?
杨康见她不为所动,心里一恼,这真是个铁石心肠的。
云师妹眼泪哗哗得流,你也是女人,你一点都不共情的吗?
杨康冷声道:“所以,云师妹若不幸殒命于此,我这当师哥的,必会为她报仇。馀姑娘,我劝你好自为之。”
“嗬嗬
馀阴生闻到此地硫磺味越来越重,笑道:“好好好,完颜康,你讲的故事我很喜欢,
那我便将她还给你”
“但是,为免你追杀我,只好先委屈王姑娘了!你若不想她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在此施救吧!”
她一掌按住王云丹田,至阳内力灌输而入。
杨康纵身来阻。
馀阴生弃人取剑。
王云被浑身乱窜的至阳内力搅得经脉尽损,七窍流血,软倒在地。
馀阴生回首见他果然在救人,赞道:“好啊,不愧是王姑娘念叨了一路的好师哥!”
她没尝试趁机出剑,而是将司命神剑插入地面岩缝,以示绝无谋害之意,然后好心指点起来杨康她这葵花内力的经脉运行路线。
杨康心道,她这是想要耗费我的内力么?
果然和欧阳锋一派作风。
但他越救心中越奇,这玩意儿竟以任脉为阳、督脉为阴,逆行相生,聚会阴为极阴,
汇龈交为至阳,与寻常武学截然相反!
难怪蓉儿九阳真气刺入她背上督脉要穴,竟引得她狂吐鲜血。
想到她如此鬼魅神异的身法,杨康越深思越离谱,问道:“馀姑娘,你这什么内功!?”
馀阴生诡笑道:“你想学?我教你啊!”
此时,地面喷出缕缕灰烟,杨康闻着越来越重的硫化物臭鸡蛋味,心中一紧。
“这里不会喷岩浆吧?”
“岩浆?地火?这里虽叫火焰山,但可从来没有火山口,哪里来的岩浆。”
馀阴生心中一惊,心道完颜康怎么懂得如此多?
见杨康已稳定住王云伤势,将她抱起起身要走,馀阴生拔剑而上,以身入局。
大不了在此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