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外公说的一样，”方薇的声音里带着了然的笑意，“你这生意经念得精。”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方薇的语调突然变得古怪：“不过那位藏家说陆川的重要作品都已经”她顿了顿，“被一位“知音“提前打包收购了？”
“这个人该不会是阿毅你吧？你提前把他的存货都买空了？”
“五幅。”张毅转身望向窗外的云卷云舒，语气轻松得象在讨论早餐选择，“包括他未完成的草稿。”
电话里传来方薇倒吸凉气的声音：“你什么时候”
“就在我们看展第二天。”张毅走回办公桌，从抽屉取出一叠装裱精致的素描，“当时他工作室最贵的成品也不过八千块。”
他翻开其中一页，露出签有“陆川”名字的速写本，“现在随便一张草稿都要三万起步。”
方薇的笑声象风铃摇曳：“这下恐怕连外公，都要佩服你的眼光了。”
与方薇又聊了几句后，张毅挂断电话，关于陆川的这批画作，他准备等他获奖的消息发酵一段时间再考虑处理事宜，现下这批画的价值还有很大上升空间，他自然不会提前出手。
处理完公司事务后，张毅驱车前往老妈的花店。
拐过两个街区，车子稳稳停在“茉香花坊”门前时，通过落地玻璃窗，张毅看到母亲正弯腰整理一束暗夜魅影玫瑰。
紫黑色的花瓣在射灯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与她鬓角新染的栗棕色发丝相映成趣。
“妈，生意看来不错啊。”张毅推门时带响风铃，花香混着尤加利叶的清新扑面而来。
他注意到展示区中央的亚克力价签牌“求婚专属·暗夜系列888元/
束”，旁边还配着电视剧《星辰之恋》男女主拥吻的剧照立牌。
“小毅！”母亲惊喜地直起身，手上还沾着露水，“多亏你上次说的那个玫瑰营销，还提前订购了五千支暗夜魅影玫瑰，现在这种爆火的新品玫瑰花束成了我们花店独一无二的招牌产品，每天都有人慕名前来。”
她指向收银台后忙碌的李莉，“而且这丫头也是机灵，把电视剧同款花束和拍照打卡区结合起来，现在店里都快成网红景点了。”
张毅环顾四周，原本素雅的店面如今挤满年轻女孩。她们举着手机在玫瑰墙前摆造型，有个扎丸子头的姑娘正对着抖音直播镜头兴奋道：“宝宝们看！这就是第五集男主送女主的同款玫瑰！”
“看来这波趁着影视剧热潮的营销效果确实不错。”张毅嘴角微扬，目光扫过收银台前排起的长队。李莉正麻利地操作着pos机，额角沁出细汗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
“看来有些捡漏带来的价值，远不止帐面上的数字”张毅倚在花店门边，看着老妈忙碌中充斥着满足的身影，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第二天清晨，张毅从床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照例看向今天刷新的情报：
【今日捡漏情报1：其貌不扬的参茸虎骨酒】
【宁城市静庵区希望路35号阳光嘉园小区南门垃圾桶旁，有一坛表面浮着褐色絮状沉淀物的陶罐药酒，被误认为变质酸败的废弃物。】
【该酒实际由民国时期老药工采百年野山参（主根芦碗密布）、野生东北虎胫骨（带天然骨纹）、完整雄鹿鹿茸及虎鞭配伍，经古法三蒸三酿工艺炮制，封存逾六十年，拥有改善体质，补肾壮腰、活血通络等强大功效。】
【因陶罐外壁霉斑遍布，被其后人当作腐坏药酒丢弃。当前剩馀可捡漏时间：32分41秒（环卫清运前可获取）】
【按当前中药材黑市行情估算，仅百年野山参价值超200万，完整虎骨及鹿茸等药材组合估值逾380万，但因售卖违法，建议自用。】
“参茸虎骨酒？”
“这是妥妥的好东西呀！必须拿下！”
看到第一条情报的瞬间，张毅的目光瞬间被这个六十年陈酿的药酒所吸引。
情报内容中的“改善体质，补肾壮腰、活血通络”等强大功效，对他而言，吸引力十足。
他的体质还行，近期也在抓紧锻炼提升，但这类现实里能够改善体质的物品，他以前可是闻所未闻。
虽然不清楚具体效果如何，但通过以往的经历，张毅清楚地知道系统情报一向毫无夸大之词。
哪怕是能够改善一部分，那也足够了。况且剩下的“补肾壮腰”对他而言，也足够实用。
张毅立即从床上弹起，迅速套上深灰色连帽卫衣，这套低调的装扮已成为他捡漏时的标配。
他瞥了眼腕表，距离环卫清运只剩28分钟。
“妈，我出去一趟！”经过厨房时，张毅对着在里面忙碌的老妈匆匆喊了声，旋即迅速下楼来到车子跟前。
他钻进车里，打开车机导航，导航显示阳光嘉园小区距离这里有15分钟车程，但早高峰的宁城交通充满变量，尽早过去入袋为安，才能放下心来。
车子拐进希望路时，张毅降落车窗。
他迅速看向小区南门，只见四个绿色分类垃圾桶旁，果然有个蒙着厚厚霉斑的陶罐，罐口用发黄油纸密封，细麻绳已经腐朽断裂。
张毅迅速把车停在一边，戴上口罩与帽子，来到垃圾桶旁，见无人注意，他迅速用方便袋将陶罐装了起来，即刻返回车内。
“啧，暴殄天物”在车内，他仔细打量着方便袋中的陶罐，甚至还能闻到陶罐缝隙渗出的药香。
那是一种混合着陈年酒醇与珍稀药材的复杂气息，即便隔着六十年岁月，依然能嗅到野山参特有的甘苦。罐身褐斑下隐约可见“德济堂庚辰年”的阴刻字样，正是民国二十九年的老物件。
这时，车外突然传来环卫车的轰鸣。张毅看见垃圾桶旁已经停着一辆环卫清运车，穿橙色工装的环卫工正把空垃圾桶哐当扔回原位。
“好险”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指腹蹭到陶罐表面冰凉的露水。
差一点这罐宝贝药酒就要被当做垃圾给清运走了，幸好他来的及时，提早把东西捡了回来。
他打开封口，能看见罐内沉淀物随着晃动泛起涟漪，在阳光下泛出琥珀色的光晕。那些被当作腐败物的褐色絮状物，实则是野山参的芦头析出的珍贵皂苷结晶。
将陶罐小心放置在副驾驶座上，张毅还特意用安全带将陶罐给固定好。
随后，他带着这份战利品回到家中，又仔细用抹布把罐身的霉斑给清理干净，一个干净整洁的陶罐出现在面前。
他取出一个玻璃酒杯，小心翼翼从罐中倒出一点酒液进去，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荡漾，泛着历经岁月沉淀的醇厚光泽。
张毅将酒杯举至鼻尖轻嗅，浓郁的药香混着陈年酒气扑面而来，野山参特有的甘苦中隐约透出鹿茸的腥膻与虎骨的矿物气息。
他抿了一小口，舌尖瞬间被复杂的滋味席卷。
初入口是蜂蜜般的绵甜，随即化为参茶的微苦，喉头滚过时又泛起老白干的灼热。酒液滑入胃袋的刹那，一股暖流从丹田腾起，顺着经络流向四肢百骸。
若是没有系统的认定，张毅万万不敢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过既然已经有系统的认可，他自然来者不拒。
“果然是好东西”张毅看着杯中残馀的酒液，发现杯壁挂着细密的金丝，正是野山参皂苷形成的“挂杯”现象。
方才那一口下肚，晨起的倦意已消散无踪，连昨夜伏案工作导致的肩颈酸痛都缓解不少。
他正打算再倒半杯，突然听见陶罐内传来细微的“咔嗒”声。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伸进酒液拨开浮在酒面的药材，竟发现罐底沉着枚龙眼大小的蜡丸，表面密布着德济堂的朱砂印迹。用银匙捞起后，蜡丸在掌心显出几分重量，摇晃时能听见里面沙沙的响动。
“这是？”张毅用裁纸刀小心剖开蜡封，三层油纸包裹中现出本巴掌大的绢册。
泛黄的绢面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参茸虎骨酒酿制秘要》，内页详细记载着药材配比与“三蒸三酿”的古法工艺，末页还附着张民国三十年的《东北虎骨特许采买批文》复印件。
“唔有了这种酒的酿制方法，倒是可以想办法进行酿制。只是这方子里的药材如今可都是违禁品呀”张毅看着酿酒配方中的“虎骨”“虎鞭”等材料，顿感头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现代科技进步，能找出替代品呢”他这样想着，继续往下看。
张毅的目光突然停在某页记载上：“若遇酒液呈琥珀挂金丝者，乃得天地灵气之证，饮之可通周天”
“这描述也太玄乎了不过改善体质倒是有可能。”他忍不住摇头失笑，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绢面。
作为接受现代教育长大的年轻人，对这种近乎修仙小说般的说法本能地持怀疑态度。
但方才体内流窜的暖流确实蹊跷，那绝非普通酒精带来的温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