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激活车子,黑色奔驰gls平稳驶出云栖阁停车场。
车窗半开,凉风习习裹挟着梧桐叶的清香灌入车内。
张毅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敲中央扶手箱,脑海里浮现方薇今早在电话里提到的“惊喜”。
以她的性子,能特意卖关子的事,多半与那枚托佟老查找合适卖家的天国通宝钱币有关。
途中,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张毅用馀光瞥过,发现是周彦发来的新锐画展资料。
“陆川《城市褶皱》已确认参展,策展人评价其用超现实手法解构都市人的精神困境”。”
“购画流程简单,现场扫码即可付款提货。另附陆川过往作品集pdf,供您参考。”
张毅扫了眼附件里那些扭曲的建筑线条,不由失笑。
这种在他眼里像儿童涂鸦的作品,半个月后竞能升值二十倍。
此时,正值上午车流平峰期,路上车况倒是不堵,仅花了不到25分钟,车子便精准来到富湾国际小区门口。
保安认出他的车牌,老远就升起道闸。张毅的车驶入9号楼不远处,他正准备拨电话,抬眼便看见方薇已站在银杏树下等侯。
她今天穿了件雾霾蓝的针织连衣裙,外搭米色长风衣,发梢微卷的弧度显然是精心打理过。
方薇似有所感地抬头,看见熟悉的车牌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小跑着靠近,拉开车门时带进一阵淡淡的橙花香气。“提前八分钟到,张先生今天很守时嘛。”
她笑着系安全带,目光扫到副驾上的花束时睫毛轻颤,“这是?”
“路过花店觉得适合你。”张毅自然地递过花束,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内侧,“比约定时间早到是基本礼仪。”
这束典雅的香槟玫瑰,是他方才途径花店时买到的,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水珠。
方薇捧着鲜艳的花束坐上副驾驶位,张毅俯身帮她调整座椅角度时,呼吸短暂掠过她耳畔,惹得方薇耳尖微红。
他望着眼前珠圆玉润、粉中透白的可爱耳垂,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呀”方薇轻呼一声,指尖下意识揪紧了花束包装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脖颈微微后仰,却正好将脸颊更贴近他的唇。
香槟玫瑰的芬芳在车内弥漫,混合着她发间淡淡的橙花香气。张毅的唇在那片柔软处往下流连,察觉到她呼吸的轻颤,低笑着用齿尖轻轻磨蹭。
方薇耳尖的绯红瞬间蔓延至脸颊,她慌乱地抬手抵住他胸膛,“别还要去看展呢,一会儿时间过了”
许久后,张毅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开,顺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方薇低头整理被压皱的风衣领口,低头轻嗅玫瑰,试图分散自己的羞意。
忽然,她发现花束中心隐隐露出一个小盒子,她美眸一转,望了正在激活汽车引擎的张毅一眼,随后小心拿出盒子。
方薇满怀期待地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翡翠手镯,正是张毅先前捡漏的那枚冰种满绿翡翠手镯。
她顿时抿嘴偷笑,将镯子小心取出,透着阳光看去,莹润的绿意如水波般在镯子上流转。
张毅见状,索性将车缓缓停靠在梧桐树荫下。他伸手接过那枚冰种满绿翡翠手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细腻的肌肤,触感微凉如玉。
“别动。”他低声说着,一只手轻轻托起方薇纤细的手腕,拇指在她脉搏处若有似无地摩挲。
翡翠镯口划过她微凸的腕骨时,方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张毅的指尖顺着镯子内壁转了一圈,确认严丝合缝地贴合著她的腕围。
“果然”他低笑一声,“这镯子合该是你的。”
其实,这枚翡翠手镯的圈号是54,正是所谓的“黄金圈口”,匹配绝大多数女性的腕部。
方薇自然是识得这枚手镯价值的,她扬起戴着手镯的腕部,阳光通过车窗在镯面上折射出深浅不一的翠色光晕。
“阿毅,这镯子”方薇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水头也太好了。”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翡翠表面,感受着冰凉的触感与细腻的质地。
“你怎么突然想起送我这个?”她抬眼望向张毅,眼中闪铄着感动的光芒。
张毅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看到它第一眼就觉得适合你。”他的拇指在她戴着镯子的腕间轻轻摩挲,“就象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方薇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翡翠,轻声道:“我很喜欢。”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描绘着镯子的轮廓,感受着那份温润的触感。
车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温馨而静谧,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阿毅,我也有惊喜带给你”方薇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昨天,外公的一位老友见到那枚天国通宝时,眼睛都直了。当场开出310万的高价支票求购,爷爷说这是一个难得的价格,你要是没意见的话”
张毅接过支票,目光在那醒目的数字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佟老慧眼识珍,牵线搭桥才促成这般高价,我感激尚且不及,又怎会有异议?”
他指尖轻弹支票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价钱确实远超预期,改日定要登门向老爷子道谢”
两人说笑间,车子已停在宁博西侧停车场。
烈日下,巨幅展览海报格外醒目:二十多位青年画家的半身像拼成齿轮状,陆川的位置被挤在边缘角落,显然不受重视。
张毅停好车,绅士地伸出手臂由方薇挽着,共同走入展厅。
两人挽着手在展厅内缓步而行,时不时在各色画作前停留驻足,张毅还是第一次参加看展这种艺术活动,主要担任一个倾听者的角色,耐心听着方薇的讲解。
还别说,本来对他而言极为枯燥的看展,却因为方薇耐心细致的讲解,而变得增色不少。
许久,两人踱步到陆川的画作前,方薇看向张毅,关切问道:“累了吗?”
张毅摇摇头,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听你讲解比看画册有趣多了。”
这句真诚的赞美让方薇耳尖微红,她低头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张毅的目光重新落回陆川的画作上,《城市褶皱》在射灯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阿毅,你对这幅画感兴趣?”方薇见他望向这幅画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不由轻声问道。
张毅的目光在画作上流连,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这幅《城市褶皱》的构图很有意思。”
他指向画面中央那道撕裂般的笔触,“这种打破常规的透视处理,倒是有种解构主义的味道。”
方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画布上扭曲的写字楼线条确实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她正想说什么,却见张毅已经掏出手机,扫了扫展签背面的二维码。
“叮——”清脆的支付提示音在展厅内荡开,引得附近几位观众侧目。
方薇讶然抬眸,正迎上张毅眼底那抹游刃有馀的笑意。
“就当是”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吐息撩动她鬓角的碎发,“投资这位画家的未来吧。”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笃定。
方薇眼波流转,瞥见支付凭证上“28000元”的金额时,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她太熟悉张毅此刻的神情了,那双深邃眼眸中闪动的,正是当初在古玩市场发现画中画时那种志在必得的光芒。
“既然阿毅看好他的画作,看来陆画家要转运了。”她指尖轻点展签,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
当张毅拿着支付凭证找到工作人员办理手续时,展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陆川小跑着赶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这位先生!”陆川激动地握住张毅的手,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太感谢您赏识我的作品了!”
他低头看了眼工作人员手中的支付凭证,又抬头时眼框竟有些发红:“《城市褶皱》是我最用心的创作,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懂”
张毅温和地笑了笑:“陆先生的构图手法很特别,特别是这种打破常规的透视处理,将钢筋混凝土的冰冷与人性温度的矛盾表现得淋漓尽致。”
实际上,这些点评的话语都是张毅取自系统情报附带的作品说明,虽然还是对这类现代风格无法喜爱起来,但对于面前这位有潜力的青年画家,张毅还是有意结交一番的。
果然,系统情报神通广大,这番评价精准切中陆川创作时的思考,这正是他在创作笔记中反复强调的内核概念,让他心中升起遇到伯乐之感。
他激动地扶了扶眼镜:“张先生真是一语道破!那道撕裂笔触我反复修改了十七次,就是要表现”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清了清嗓子。
张毅从容地递过名片:“期待陆先生的新作。
简单一句话,既肯定了画家的才华,又为日后合作留下馀地。这种点到即止的赞赏,比浮夸的吹捧更显专业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