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甲刮了刮玉猪龙颈部的断续并行线，故作挑剔地摇头：“正经红山玉器哪会是这种做工？我看连高仿都算不上。”
他故意将玉猪龙混在几件普通玉器中，“这几个一起，五百块我拿走当个摆设。”
摊主闻言脸色一变，略显心虚地急忙辩解：“这可是正经老玉！”
一把夺过玉猪龙在裤腿上蹭了蹭，灰皮簌簌落下，露出更多原始玉质，“您看这包浆，没个五六千年出不来！”
张毅趁机接过玉猪龙仔细端详，指腹触到腹部残留的朱砂痕迹时，系统光幕微微闪铄。
他不动声色地将它放回原处，转而拿起旁边的现代仿品：“这个至少刀工还清楚些，三百卖不卖？”
张毅故意将现代仿品在掌心掂了掂，眼角馀光却始终锁定着那枚红山玉猪龙。摊主见状，急忙将玉猪龙又往他面前推了推：“老板您再看看这个，绝对是老东西！”
“太贵了。”张毅摇头叹气，作势要，“这种灰皮厚的，谁知道是不是做旧的。”
“别别别！”摊主一把拽住他袖子，咬牙道：“您诚要，两件起六百！”
张毅脚步一顿，转身露出为难的表情：“五百，不卖我真走了。”说着掏出钱包晃了晃。
摊主盯着那叠钞票，喉结滚动几下，最终泄气般摆摆手：“行行行，就当交个朋友！”
交易完成时，张毅强压着狂跳的心脏，将玉猪龙小心裹进绒布。
走出十几步远，他借着路灯细看，腹部残留的朱砂在灯光下泛着暗红，颈部断续的碗工痕迹与系统描述分毫不差。
他想到这件系统都没有估值的宝贝，显然是系统认定其为无价之宝，只要能拿到手，便是捡到天大的漏了。
而那位摊主此刻正美滋滋地书着钞票，全然不知自己刚刚以白菜价卖出了怎样一件无价之宝。
怀揣着刚淘到的两件宝贝，张毅站在秦河巷鬼市的巷口，望着幽深曲折的青石板路和摇曳的昏黄灯火，最终摇了摇头。
“今晚的收获已经够丰富了。”他低声自语，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内袋里那枚洪门信物币，又确认了下背包中红山玉猪龙的安全。
这两件宝贝，随便哪一件都价值连城，实在不宜在鱼龙混杂的鬼市久留。
巷子深处，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不时朝他的方向投来探究的目光。
张毅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背包带，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灯火通明的主街走去。
夜风裹挟着秦淮河的水汽拂过面颊，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五分。
这个时间点，的士已经稀少，但好在距离入住的凯宾斯基酒店不算太远。
走过两个街口，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终于消失。
张毅在便利店门口稍作停留，买了瓶矿泉水，借机观察四周。
确认安全后，他拦下一辆刚好经过的的士。
“凯宾斯基酒店。”上车后，他报出目的地，同时将背包放在身侧，手指始终搭在拉链上。
司机通过后视镜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个时间从古玩市场方向出来见怪不怪，只是默默打开了计价器。
车窗外的霓虹渐渐明亮起来，张毅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
他靠在座椅上，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这两件宝贝的后续安排。
张毅指尖轻捻着那枚洪门信物币，铜质的冰凉触感通过指腹传来。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斜斜地打在钱币表面，将“洪门兄弟”四个錾刻楷书映得忽明忽暗。
虽然手机上能搜到的信息寥寥无几，但系统附注的情报却把这枚钱币的来历给描述的清清楚楚。
他凝视着系统光幕上浮现的情报详情，这六枚信物币的等级划分暗藏玄机：
指腹抚过钱背“互相扶持”的刻痕，张毅忽然注意到方孔边缘的锯齿竟暗合先天八卦方位。
这枚代表“红棍”身份的信物，在霓虹映照下泛着历经百年的幽光，仿佛还能嗅到当年香堂仪式的檀香气息。
等回到宁城后，他准备第一时间联系司徒老先生，看看他这位在洪门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有何见解。
而那枚红山玉猪龙，则需要从长计议。
这类国宝级的文物，绝不能简单地以金钱衡量其价值。
得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其利益最大化。
思绪间，的士已停在酒店门口，张毅将两件宝贝小心收好，落车走进酒店。
回到酒店套房后，张毅将背包小心地收好，转身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去夜间的疲惫，氤氲的水汽中，他闭目梳理着今日的行程安排。上午九点与风云出版社的胡伟会面，顺利的话，下午就可以乘飞机返回宁城。
然而，就在张毅捡漏完宝贝回到酒店的同时，此刻的豫北地区某处偏远山村的一处民宅里，几个精壮汉子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说道：“启东哥，上次海上的行动那般隐秘，也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你让我们回村里避避风声，这都个周时间了，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被叫做激活哥的男人闻言，抽了口烟说道：“我总觉得这事蹊跷。海上那条线我们跑了三年从没出过岔子，偏偏这次刚装上货就被海警截了。”
他猛嘬一口烟，火星在昏暗的屋里明灭，“老三在缉私队的内线说，警方连冷冻舱夹层的尺寸都模得一清二楚，”
另一名面色凶狠的男子接起话来：“激活哥，你说会不会是有内应走露风声？”说着还小心地来回张望一阵。
话音未落，村口突然传来几声犬吠。启东脸色骤变，烟头摁灭在搪瓷缸里：“抄家伙！老二去后山看看！”
此刻，陈家村外围的玉米地里，周定国正通过热成像仪观察民宅动向。
耳麦里传来各小组的汇报：“一组就位”“无人机确认目标全部在屋内”“后山埋伏完成”。
原来，得益于上回提供了精确情报，从而捣毁了海上走私线，周定国在专项行动组内话语权大增，此次行动被任命为临时行动队指挥官，现场指挥着特j队完成这最后的收官行动。
周定国听到队员们的报告后，立马对着袖口的麦克风沉声道：“行动！”
说罢，他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这次收网行动将是他职业生涯的重要转折点。
凭借他此前在专项行动组内的出色表现，已经在部里的一位领导心目里挂上了号，如今再有着这次收尾行动的功劳，他日后的发展可谓不可限量。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特警队员们拿起破门锤朝着木门撞去。
“嘭！”破门锤撞开木门的瞬间，陈启东刚摸到土炕下的仿五四手枪，就被破窗而入的特警一个飞扑按倒在炕席上。
灶台边假装烧火的老三猛地掀翻铁锅，滚烫的粥水泼向民警，却被防爆盾挡得四溅。
“警察！手举过头顶！”周定国踹开里屋门时，正撞见老二踩着衣柜往房梁上爬。
他一个箭步拽住对方脚踝，两人重重摔在堆满青铜器模具的条案上。
碎裂的陶范中，几枚未打磨的玉琮半成品滚落在地。
“周队！西厢房有发现！”年轻民警的声音因兴奋而变调。
推开虚掩的木板门，三台正在运转的3d扫描仪映入眼帘，屏幕上赫然是商代青铜鼎的三维建模图。
墙角堆着几十个快递箱，面单上印着“仿古工艺品”字样，拆开的包裹里却露出未清理墓土的青铜觥。
周定国蹲下身，指尖蹭过觥耳内侧的朱砂，冷笑道：“用仿古工艺品当幌子，给你们的盗掘为做掩护？你们这段搞得挺时髦啊？”
他转头对记录仪说道，“通知物局，现场发现数十件盗掘的青铜器！”
随着行动队员们的四散忙碌，周定国知道这次的行动已经稳了，盗掘团伙的头目已经全部落网，这次的盗掘大案完美破获，他文档里又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真得好好感谢张老弟”看着眼前地上散放着的各式青铜器，他不禁想到远在宁城的张毅，心中感慨着。
凌晨四点，专项行动组的车队驶离村庄。
周定国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陈家村，掏出手机给张毅发了条加密信息：“收网了，老弟真是我的福星，回去再好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