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严淑惠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三个精致的锦囊,见三人进门,脸上立刻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妈,您这是:”张毅看着母亲手中的物件,有些疑惑地问道。
严淑惠站起身,将锦囊一一递给他们:“刚才我去附近的寺庙求了三道护身符,保佑你们平安。”
她先给张毅系上,又弯腰为小茉儿挂在脖子上,最后走到方薇面前,动作轻柔地将锦囊递给她“薇薇也有份。”
方薇微微一,双手郑重接过锦囊。锦囊上绣着精致的莲花纹样,触感柔软,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她没想到严淑惠会特意为自己也准备一份,这份心意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阿姨:”方薇小心地将锦囊贴在胸前,“谢谢您。”
严淑惠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傻孩子,说什么谢。”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儿子,又对方薇柔声道,“以后常来家里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由于,明天是工作日,张茉要回学校上学,而且褚洋今晚抵达宁城,张毅得为他接风洗尘,于是几人便准备动身返程。
张毅在离行前,还专程在酒店附近的一家海鲜集市,买了一批新捕捞来的海鲜,把后备箱装的满满当当的。
随后,开着车朝着宁城方向驶去。
下午五点二十,奔驰gls缓缓停在富湾国际的喷泉前,张毅落车为方薇拉开车门。
“阿姨,今天玩得很开心。”方薇弯腰对车内的严淑惠柔声道别,发丝间还带着海风的咸香。
她转身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张毅的手背,留下一抹微凉的触感。
张毅从后备箱取出一个海鲜保存箱:“刚买的海鲜,挑了些你爱吃的。”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肥美的梭子蟹和晶莹的斑节虾,最上层还躺着两只张毅特意为她挑选的锦绣龙虾。
方薇接过时,两人的手指在箱沿短暂相触。她耳尖微红,轻声道:“等你忙完,记得来看外公和我呀。”
目送方薇走进大门,张毅才回到车上。后座的小茉儿已经抱着琳娜贝尔玩偶昏昏欲睡,发梢还沾着几粒细沙。
“妈,褚洋大概七点到。”张毅看了眼导航,“咱们先回家准备,我待会儿去车站接他。”
严淑惠正细心地为女儿整理歪掉的发卡,闻言笑道:“那孩子有五年没见了吧?上次来家里还是高中毕业那会儿。”她眼中闪过怀念,“我还记得上回他在家里狼吞虎咽的样子。”
回到家,严淑惠立刻系上围裙开始忙碌。厨房很快飘出葱姜爆锅的香气,张毅则小心地将这次出行的收获一一龙涎香、海百合化石、海坑古币一一锁进书房保险柜。
“哥哥!”不一会儿,小茉儿突然举着蜡笔兴奋地跑进来,献宝似的展开一幅涂鸦,“我画了今天在海边的全家福!”
张毅笑着端起画看了起来,稚嫩的笔触勾勒出四个手牵手的小人,旁边还有个扎马尾辫的第五人,显然是方薇,这小丫头已经将方薇当成家人一般,
六点四十分,宁城高铁站人流如织。张毅在出站口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褚洋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肩上挎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正伸长脖子张望。
“洋子!”张毅挥了挥手。
褚洋猛地转身,黑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结结实实给了张毅一个熊抱:“毅哥!”
“这次我爸的事,多亏有你——”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张毅摆摆手道。
回程的车上,褚洋象个兴奋的孩子般絮叻不停:“我爸现在能一口气爬五楼都不带喘的!我妈非让我带了两坛自家腌的老坛酸菜,说给阿毅和你带上,都是家乡风味,在宁城这边吃不到:”说着,还拍了拍旁边放着的登山包。
车子缓缓驶入缦禾云府地落车库,柔和的灯光映照着亮的大理石地面。随着电梯平稳上升至27层,褚洋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手指紧紧擦看登山包的肩带。
他通过电梯的镜面墙壁,看见自己风尘仆仆的身影与这方精致空间格格不入。洗得泛白的牛仔外套上还沾着家乡的尘土,脚上的旧运动鞋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留下浅浅的脚印。
电梯门无声滑开时,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条铺着暗纹地毯的走廊,两侧墙面镶崁着哑光金属装饰,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光芒。
“这这也太气派了。”他小声嘀咕着,悄悄把沾着泥点的鞋跟往身后藏了藏,古铜色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局促。
张毅瞧见这一幕,用肩膀轻轻撞了下褚洋,“待会儿尝尝你带的酸菜,我妈前两天还念叻想吃这一口呢。”
褚洋紧绷的肩膀明显松了松,咧嘴笑道:“我妈特意挑了最脆的菜心腌的,还加了山花椒,保管比宁城大饭店的爽口!”
智能门锁“滴”的一声解开,温暖的灯光自动亮起。褚洋站在玄关处,望着光洁如镜的灰玻地砖,突然蹲下身开始解鞋带。
“干啥呢?”张毅把拖鞋踢到他跟前,“我家没那么多讲究。”
“不是:”褚洋耳朵尖发红,从登山包侧袋掏出个塑料袋,“我这鞋底都是泥土灰,怕把地板给弄脏。”他麻利地把旧运动鞋包好,光脚踩进拖鞋时,露出磨得起毛的袜子后跟。
客厅里,全景落地窗外宁城的方家灯火正在暮色中次第绽放。褚洋不自觉地走到窗前,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才敢触碰玻璃:“毅哥,你这房子视野绝了!能看见整个cbd啊!”
张毅从冰箱取出两罐啤酒,递了过去:“当年上学的时候,不是说好‘苟富贵勿相忘’,谁先出息了就得罩着另一个?”
“那会儿说的出息’,顶天就是县城买套三居室:”褚洋摩着啤酒罐,水珠顺着他粗糙的手指滑落,“你现在这排场,我们县城首富来了都得腿软。”
张毅闻言笑道:“来了就安心在宁城住下,我这边生意慢慢铺开,急需要帮手,你可来的正是时候。”
褚洋眼睛一亮,随即又挠了挠头:“毅哥,你知道我除了会开辆破车,别的啥也不会,
“谁说的?”张毅拍拍他的肩膀,“你脑瓜子打小就灵活,来了就慢慢看慢慢学,不怕学不会褚洋握着啤酒罐的手微微发颤,罐身被捏得咯吱作响。他望着窗外璀灿的夜景,喉结滚动了几下:“毅哥,我
、”
“工资暂定一万,包住。”张毅打断他,从茶几抽屉拿出一串钥匙,“附近小区有套小户型你先住着。”见褚洋要推辞,他故意板起脸:“这是员工宿舍,又不是白送你。”
褚洋突然站起身,走到玄关从登山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红包:“我妈非要我带的,说给你新家添点喜气。”红包里整整齐齐码着八千块钱,崭新的钞票还带着银行封条。
张毅见此心里颇为触动,这怕是褚洋家目前大半的积蓄。
他伸手轻轻把红包推了回去,故作轻松地说:“洋子,你这是干嘛,咱兄弟之间谈钱就见外了。你把这钱拿回去,给叔叔阿姨买点好吃的,让他们也享享清福。”
褚洋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张毅坚决的眼神,眼框也渐渐湿润了,嘴唇颤斗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严淑惠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炒菜,笑着招呼道:“洋子,快来尝尝阿姨的手艺,这么多年没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褚洋赶忙抹了抹眼角,换上一副璨烂的笑容,大声应道:“好嘞,阿姨,我可馋您做的菜好久了。”
饭后,张毅抬手轻轻拍了拍褚洋的肩膀,示意他跟上,一同前往书房。
待两人在书房坐定,张毅便开门见山地和褚洋聊起后续的工作安排。
如今,张毅名下虽仅有一家文玩店,可他涉足的业务领域却比较宽泛。
从文玩艺术品交易到货物批发零售,从影视娱乐投资到出口贸易,五花八门,范围极广。
在这般业务类别和规模持续扩张的情形下,仅依靠个体商铺来运作,已然越来越难以满足须求。
当务之急,是成立一家综合性公司,用以将分散的业务集成起来,实现高效协同发展。
张毅心中暗自思付,关凡在当下工作中表现出色,能力有目共睹,完全可以考虑将他调到新成立的公司担任经理一职,负责日常运营管理而褚洋,作为自己多年知根知底、绝对信任的发小,安排在公司里,能够时刻关注公司动态,
充当自己在公司内部的得力耳目。
夜深了,褚洋起身告辞,张毅坚持要送他去住处。
褚洋望着路边的高楼大厦,坚定地说:“毅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姑负你对我的期望张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相信你,洋子,你肯定能在宁城出人头地的,到时把叔叔阿姨接过来好好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