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白鷺的安慰与荒唐的夜(为盟主加更)
她可是签了15年的合同,想跑还要赔违约金!
这咋办啊
章若南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未来十年都在这个卫生间里体验生活、与拖把马桶为伴的悲惨画面,脸色都白了几分。
张阿姨没注意到她的恐惧,还在那自顾自地分析,“所以说啊,南南,你別看当明星风光,在咱们公司,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得罪上面!尤其是江总!你看小田,多好的苗子,这一下——唉,可惜嘍!“
她拍了拍章若南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好好干,阿姨看你这孩子踏实,说不定以后真有出息。”
“但千万要记住,在公司混,可千万不能得罪板啊。”
“叫我说,能少在老板面前露面就少露面,有句话不是说伴君如伴虎吗保不准哪句话没说对、哪件事没做好,就把老板给得罪了。”
章若南抱著抹布,僵硬地点了点头,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阿姨,您別说了——
我没进公司就得罪老板了——
怎么办啊
布达佩斯,酒店夜晚的多瑙河畔灯火璀璨,但结束了一天拍摄的白鷺却无暇欣赏。
她拖著疲惫的步伐回到酒店,脑子里却在想著另一件事,老大江野的心情。
这两天,江野的心情好像一直不好。
別问她怎么知道的,可以说,在这个公司里,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江野了。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开会、拍摄、与人交谈时依旧沉稳冷静,指挥若定,但白鷺就是能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压抑著的烦躁和低气压。
他蹙眉的频率变高了,偶尔会走神,喝咖啡的时候会无意识地用指尖敲击桌面
这些细微的变化,別人或许察觉不到,但跟了他这么多年的白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大心情非常差。
白鷺有点担心。
她想做点什么安慰他,但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拿出手机,笨拙地百度了一下。
“兄弟情不好怎么安慰”
跳出来的答案五八门,但其中一个出现频率很高,喝酒。
“喝酒”白鷺眨眨眼,觉得这似乎是个简单直接的办法。
一醉解千愁嘛!
於是,她带著自己的助理,和节目组打个了招呼,跑到附近的超市来买酒。
看著琳琅满目的酒架,她有点懵,隨便拿了几瓶看起来顺眼、標籤上画著葡萄或者好像很厉害的匈牙利文字的酒。
完全没注意到其中一瓶贴著“pálka”,酒精度数赫然標著52!
她拎著袋子,熟门熟路地走向江野的套房。
她有江野房间的副卡,房间的日常收拾、他那些重要资料的整理,都是白鷺负责的,別人老大不放心。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江野低沉的声音:“谁”
“老大,是我,小白。”
“进来。”
白鷺刷卡进去,只见江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著笔记本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他似乎有些匆忙地合上了电脑屏幕,但白鷺还是眼尖地瞥到,屏幕上是微信朋友圈的界面,最上面一条熟悉的头像—
好像是田曦微的
配图似乎是一张阴雨天车窗上画著哭脸的模糊照片。
江野被她撞见,似乎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掩饰道:“这么晚了,有事”
白鷺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咧嘴一笑:“老大,看你这两天挺累的,找你喝两杯放鬆一下!”
江野看著她手里那瓶酒,有些语。
“——晚上的,你跑过来就为了这个我不喝,明天还要拍摄。”
“就喝一点点嘛!我都买来了!”
白鷺把酒拿出来,自顾自地去找开瓶器和杯子,“劳逸结合啊老大!你看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江野揉了揉眉心,看著白鷺忙碌的背影,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这两天心情確实烦躁透顶。
他又不是冷血动物。
一个19岁的少女,在这异国他乡,晚上不顾自身安危跑来接机,那份笨拙又勇敢的心意,他怎么可能毫无触动
还有那突如其来、炙热滚烫的告白每一句都砸得他心绪不寧。
但这件事,他不得不这样处理。
他的身份,首先是公司的老板,是《中餐厅》的製作人。
田曦微的行为,往小了说是任性,往大了说是无组织无纪律,严重影响了拍摄计划和团队安全。
如果这种事不严厉处理,公司里的其他人会怎么看
那些艺人以后还怎么管
今天田曦微可以这样,明天孟子怡、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有样学样
以后再有別的艺人犯错,他如何处理才能服眾
就算昨天跑去机场的是孟子怡,他同样会做出这样的处罚决定。
这是原则问题。
但他烦闷的,远不止这些。
最让他头疼的是,最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田曦微那张哭得梨带雨、却又勇敢地看著他告白的脸。
这姑娘好像在他心里强行扎下根了一样,赶都赶不走。
江野不是圣人,也不是假装正经。
他只是—认识田曦微的时候,那姑娘还是个蹦蹦跳跳的高中生。
这么多年,他习惯性地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有时让人头疼的晚辈,从来没往男女之情方面想过。
结果被她这么不管不顾地一闹,强行撕开了那层界限,搞得他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
因为他发现,自己竞然—有些在平她。
这个发现让他无比头大。
“行了行了,別忙活了,倒上吧。”江野有些烦躁地鬆了松领口,最终还是妥协了。
或许,喝一点真的能暂时麻痹一下这乱七八糟的思绪。
白鷺立刻开心地给他倒了一杯那52度的pálka,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散发著浓郁的水果香气,却也带著烈酒特有的灼热感。
“老大,乾杯!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白鷺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豪气地碰了一下江野的杯子,然后仰头就一口乾了。
“噗—咳咳咳!”
下一秒,她就被那强烈的辛辣感呛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这——这什么酒啊怎么这么辣!”
江野看著白鷺呛得眼泪汪汪的滑稽样子,心中的鬱结稍稍疏散。
他拿起那杯pálka,眯著眼打量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如同一条火线瞬间从喉咙烧到胃里,辛辣感猛烈地衝击著他的感官。
“咳——这什么酒怎么这么冲”
江野皱著眉问道,感觉嗓子眼都在冒火。
白鷺已经有点上头了,脸颊緋红,眼神开始迷离,嘿嘿傻笑著。
“、果酒啊!老——你酒量这么差的嘛嘿嘿——就、就不啦”
她还挑衅似的晃了晃空杯子。
水果酒
江野一愣,看著眼前这个傻孢子,居然还敢质疑他的酒量
他都被气笑了:“我酒量差呵,白小狍,你看我今天喝不喝死你!不就是水果酒吗来!”
被这么一激,加上本就心烦意乱想借酒浇愁,江野也来了劲。
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满上,和白鷺碰了一下杯:“干!”
两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高度数的pálka后劲极大,很快,酒量本就不算顶好的两人都开始晕乎了。
江野靠在沙发上,感觉脑袋发沉,眼前的灯光都有些晃眼,他摆摆手:“不——不喝了——明天还有事——”
“不行!说好——喝死我的呢!”
白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见状竟然直接扑了过来,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江野身上,手里还举著杯子非要往他嘴里灌。
“老大——喝!一醉解千愁!”
温香软玉突然入怀,带著酒气和女孩身上淡淡的甜香。
白鷺的髮丝蹭过他的下巴,痒痒的,她因为醉酒而泛著粉红的脸蛋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都带著甜腻的酒香。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在酒精的催化下,显得格外暖昧。
“別闹—”江野的声音有些沙哑,试图推开她,但醉后的手臂有些无力。
“就闹!快喝!”
白鷺不依不饶,整个人几乎掛在他身上,执拗地举著酒杯。
挣扎间,杯里的酒液晃荡出来,不少都洒在了她自己的衬衫领口和熊口。
浅色的布料被深琥珀色的酒液浸湿,立刻变得有些透明,紧紧贴覆在身上,勾勒出若隱若现的诱人曲线。
江野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要死人了——
他竟然觉得这个傻犯子有点性感—
他紧紧的盯著,带著醉意嘲笑道:“傻孢——酒都——浪费了——”
白鷺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掉的衣襟,似乎才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迷濛的眼睛,非但没有躲开,反而挺了挺熊,凑得更近,仰起红扑扑的小脸,眼神迷离地看著他。
“唔——没、没浪费啊——老大——你快——快来帮我舔掉——不能浪费——”
“”
江野一应下,直接凑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调皮地跳跃在酒店套房凌乱的地毯上。
地上,男士衬衫和女士的连衣裙纠缠在一起,旁边还散落著明显不属於同一人的內衣,一只高跟鞋孤零零地倒在沙髮脚边,空气中瀰漫著未散尽的酒气和一丝旖旎过后的暖昧气息。
宽大的床上,更是景象惊人。
江野和白鷺相拥而眠,睡得正沉。
白鷺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著江野,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长发铺散开来,遮住了半张脸。
江野的下巴则抵著她的发顶,手臂无意识地环著她的腰。
两人睡得毫无防备,仿佛本该如此。
白鷺醒了——
宿醉带来的头痛让她蹙了蹙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结实的胸膛—
她愣了三秒,以为自己在做梦。
然后猛地意识到自己正被谁抱著,以及自己正抱著谁!
“!!!”
白鷺瞬间彻底清醒,眼睛瞪得溜圆。
她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当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俊朗睡顏真的是江野时,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叫出声!
下一秒,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激动如同烟般在她脑海里炸开!
我的天!老天爷!我——我把老大——给睡了
真的睡了啊啊啊啊!
她激动得浑身微微发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跑三圈。
但紧接著,她又无比沮丧地发现,关於昨晚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她竟然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记忆从灌江野喝酒开始就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最后彻底断片。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居然毫无体验感
太亏了!
强烈的遗憾和依旧澎湃的激动交织在一起。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小心翼翼地撑起一点身子,屏住呼吸,仔细贪婪地观察著江野睡梦中的脸。
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
平时总是带著威严或疏离感的五官,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动。
白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收紧了抱著他的手臂,將他搂得更紧了些,然后偷偷地、飞快地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
柔软温热的触感一碰即分。
江野其实早就醒了。
在白鷺刚开始动弹的时候他就醒了。
只是眼前这过於惊悚的场景让他一时无法面对,只好继续装睡,思考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该如何处理这烂摊子。
然后他就感觉到这傻孢子不仅抱著他不放,还偷亲他!
江野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五雷轰顶来形容。
他——他竞然和傻孢子睡了
酒精真是害人不浅!他一世英名——
而且,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一个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冷静、理智、不失风度地处理这棘手的局面,白鷺就醒了,並且开始了一系列让他头皮发麻的折腾。
关键是,他装不下去了。
盖在身上、试图维持平静的被子,不知何时被悄悄顶起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