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那些还没出道的小们(为盟主加更)
就是她。
就是这个笑起来有点傻乎乎的女孩,顶替了原本可能属於她的机会,成为了《奔跑吧兄弟》第五季的常驻嘉宾。
虽然知道娱乐圈的资源爭夺本就如此,但亲眼看到对方因为傍上了大树而风光无限,心里终究不是滋味,那是一种混合著失落、不甘和一点点委屈的情绪。
她的手指滑动,画面切换,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江野。
他站在稍远的地方,没有刻意抢镜,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穿著一件剪裁得体的深色休閒西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在一眾喧闹中反而有种沉静的掌控感。
热芭知道,白鷺能拿到资源,背后站看的就是这个男人。
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可奇怪的是,对著江野,她心里却生不出半分怨愤。
一方面-嗯,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实在好看,身材也好,是那种会让女性下意识多看几眼的类型。
但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这个男人太优秀,太强大了。
明明年纪比她还小几岁,却白手起家,在短短三年內將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打造成了如今搅动风云的行业新贵。
在她心目中,她的老板杨蜜和曾佳已经是娱乐圈非常厉害、手腕超强的女性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资源。
可江野,仿佛打破了所有的常规,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崛起,其势头甚至隱隱有超越之势。
“太可怕了—”
她低声喃喃,却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好an。”
这种感觉,就像她家乡草原上传说中那只最高傲、最矫健的雄鹰。
无需噪,只是展开翅膀,便能遮蔽一片天空,让人只能仰望。
而且,她在圈內零零碎碎也听到不少消息。
江影传媒最近签了一大波新人,待遇福利好得让人咋舌。
最关键的是,据说他们公司的艺人有一条铁律。
不需要陪酒,不需要参加不必要的商务应酬。
想到自己密密麻麻的通告,以及那些推不掉、不得不强顏欢笑去应付的饭局和应酬,热芭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深深的烦躁和厌倦。
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此刻尤为清晰。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钻了出来,越来越清晰。
如果能去江影传媒,该多好。
那个地方,听起来就像一个能让人专心演戏、不用被太多杂事困扰的乌托邦。
而且机会也多!
可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现实无情地压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手机日历,想到自己与嘉形传媒那份漫长且约束力极强的合同,刚刚亮起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
她长长地、无奈地嘆了口气,將手机扔到一旁,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望著窗外山城璀璨的夜景,心中一片悵然。
机会似乎近在尺,却又远在天边。
上戏附属戏曲学校,排练厅几个青春靚丽的女孩正在老师的指导下,排练话剧《遥远的家乡》。
她们沉浸在角色的情绪中,台词、走位、表情都一丝不苟。
其中,一个女孩格外引人注目。
她身段高挑,肌肤白皙得仿佛能透光,五官明艷大气,一双眸子尤其动人,顾盼间既有少女的清澈又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天生的傲气与疏离感。
她正专注地演绎著一段思乡的独白,情感饱满,声音清越,儼然是这群学生中的焦点。
“停一下,”老师拍了拍手,“这里的情绪再收一点,不要那么外放,是內心的涌动,不是爆发。然,你体会一下。”
王然点点头,微微眉思索著。
旁边一个女生凑近她,小声说:“然,你刚才已经很好啦,就是眼神要是再迷茫一点就更对了。”
王然对她笑了笑:“嗯,我再找找感觉。”
又排了几遍,直到老师满意地宣布今天排练结束,女孩们才鬆懈下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嘰嘰喳喳地閒聊起来。
她们都是高三的学生,即將面临艺术类院校的招生考试。
“唉,马上就要艺考了,感觉好紧张啊。”一个圆脸女孩感嘆道。
“紧张什么呀,我们附中的,第一志愿不都是上戏嘛,专业课上肯定有优势的。”
另一个短髮女孩接口。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圆脸女孩眼晴转了转,突然开玩笑地说,“可是我好想考北电啊!”
这话立刻引来了同伴的好奇:“北电为啥我们上戏哪里不好啦师资、资源都不差的!你个叛徒!”
圆脸女孩捧著脸,做出痴状:“因为我男神在北电啊!”
“谁啊让你连母校都要背叛”
“江野啊!”女孩脱口而出,眼晴里仿佛冒著小星星,“他现在虽然好像不怎么去学校了,但他学籍是北电的啊!要是能考上,不就是他直系学妹了嘛!”
这个名字仿佛有魔力,瞬间引起了所有女孩的共鸣。
“啊啊啊!江野!我男神!”
“他真的太厉害了!《千年长歌》我刷了三遍!”
“他拍的剧就没有一部不火的!”
“今天中餐厅在布达佩斯的热搜你们看了吗我的天,周那个排场!还有田曦微,也好可爱!”
话题迅速转移到今天爆炸的娱乐新闻上。
女孩们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周和田曦微好像也就比我们大一届吧人家现在已经是大明星的待遇了”
“喉,人比人气死人啊。还不是因为她们签了对的公司,抱对了大腿—”
一个女孩略带酸意地说。
一直安静听看没怎么说话的王然,这时突然开口,她的声音清脆,带看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和直接。
“要我说,真要是考上了北电,最该做的可不是想办法进江影传媒。”
同伴们都好奇地看向她:“嗯那是什么”
王然拿起水瓶喝了一口水,然后才慢悠悠地说,眼神里带著一丝少女特有的、半真半假的憧憬:“最应该做的,是努力成为江野的女朋友啊。”
排练厅里静默了一秒,隨即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和起鬨声。
“哇!然!没想到你野心最大!”
“哈哈哈!说得对!直接当老板娘!什么资源没有!”
“然你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真有戏哦!”
“到时候可別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王然被大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轻轻推了揉著起鬨最厉害的同伴:“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们真是的!”
但在她心底,那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念头,却像一颗悄悄埋下的种子。
那个遥远而优秀的名字,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个光芒万丈的世界,对於这些怀揣著明星梦、即將踏上艺考徵程的少女们来说,充满了无尽的吸引力与想像空间。
她们羡慕周和田曦微的机遇,討论著公司的好坏,而在少女最隱秘的梦里,或许都曾幻想过,能靠近那个缔造这一切的、如同传说般的年轻男人。
浙省嘉兴,某针织厂车间巨大的工业厂房里,缝纫机、纺织机发出的喻鸣声震耳欲聋,空气里瀰漫著絮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炽白的灯光下,一排排女工埋首在机器前,如同精密仪器上的零件,重复著千篇一律的动作。
在其中一条流水线末尾,几个年轻女工正飞快地剪著衣服上多余的线头和拉链。
机器的噪音迫使她们必须扯著嗓子才能让对方听见。
“超月!上个月你拿了多少”一个圆脸女工侧头,对著旁边工位的女孩大声喊道。
边上的女孩抬起头,她年纪很轻,皮肤白皙,即使在这样沉闷的环境里,一双大眼睛依然亮得出奇,带著一种未经世事的灵动和倔强,五官精致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两千一!”杨超月也大声回答,手上剪拉链的动作却没停,“加班加到头禿,才这么点!狗蛋的!”
“谁不是呢!”
圆脸女工抱怨道,“一天干十二个钟头,手指头都快磨出老茧了,这破班真是上得够够的!”
杨超月撇撇嘴,忽然凑近了些,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哎,我跟你说,我干完这个礼拜就不来了!”
“啊为啥找到好厂子了”
“不是!”杨超月眼睛亮晶晶的,“我上个月在兼职群里看到个消息,魔都有个什么球球宝贝的海选!我报名了,过几天就去魔都!”
圆脸女工一脸异:“啥宝贝你要去当明星啊练习生出道”
“出道个鬼哦!”杨超月笑一声,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我就是去混的!”
“听说那个搞活动的闻澜文化,包吃包住,每个月还能发两千块钱通告费呢!不比在这儿强啊天天闻这机油味,吃食堂那猪食一样的大锅饭,我真要吃吐了!”
说到这儿,她脸上露出由衷的开心,仿佛已经看到了魔都世界和不用吃工厂食堂的美好生活。
圆脸女工还是觉得不靠谱:“那玩意儿能靠谱吗別被骗了。”
“管他呢!包吃住就行!”杨超月浑不在意,隨即又压低了一点声音,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不过说真的,要是真能当明星,那也挺好。我最想进的其实是江影传媒!”
“江影为啥”
“他们厉害啊!你看他们公司拍的戏,多火!今天微博上全是他们那个《中餐厅》在国外人山人海的新闻,你没看啊”
“这种大公司的待遇肯定好!”
“我觉得如果去他们公司混,应该不止2000的保底工资!”
正说著,几个穿著工装、头髮染得焦黄的小年轻溜达了过来,笑嘻嘻地凑到杨超月工位旁。
“超月妹妹,聊啥呢这么开心晚上下班一起吃宵夜去唄哥请客!”
“去吃巷口那家炒粉,加双蛋,算我的!
杨超月手里剪拉链的剪刀没停,“咔”一声剪得比平时更响,头也没抬:“吃个屁!没看见我这儿堆著半筐活儿没剪完別在这儿挡道,耽误我计件你赔啊”
旁边矮胖的黄毛立刻凑上来:“活儿哪能干完哥晚上带你去隔壁撞球厅放鬆放鬆,我打杆儿贼溜,教你两招唄”
最后那个染了两缕蓝毛的也跟著搭茬,拿出了自己新买的电动车钥匙显摆。
“我那新车刚换的后座,能载三个人,等会儿下班载你俩去江边兜风,比闷在车间里舒服多了!”
仁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神黏在杨超月脸上就没挪开过。
这姑娘长得正啊!
要是能搞定,带出去多有面子
旁边的圆脸女工手里缝著里布,嘴角偷偷勾著笑。
这仁黄毛天天变著法儿缠杨超月,全车间都看在眼里,可杨超月那嘴人可是厉害的很。
非常泼辣!
果然,没等黄毛们再开口,杨超月“啪”地把剪刀往檯面上一放,猛地抬头,一双杏眼瞪得溜圆,语气又冲又利。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干活啊眼珠子再往我这儿瞟,信不信我给你们抠下来当弹珠弹!”
“想耽误我计件挣工资是吧”
“再在这儿瞎晃悠,我现在就喊主管过来!到时候说你们扎堆偷懒、影响车间纪律,看扣的是你们的钱还是我的钱!”
“想兜风想打球滚远点儿耍去,別在我这儿碍眼!”
几个小黄毛被她吼得一哆嗦,终於灰溜溜地走了。
圆脸女工冲杨超月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杨超月哼了一声,继续低头千活,但心思早已飞到了几天后的魔都,飞向了那个未知的、听起来比工厂有盼头多了的“球球宝贝”海选。
还有心底那个模糊却闪看光的、关於江影传媒的明星梦。
虽然她知道那很远,但至少,离开这里,就是第一步。
江影传媒卫生间新总部大楼的卫生间,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台面、亮的五金件、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无一不彰显著这家公司的財力和品味。
如果忽略掉此刻正拿著马桶刷、一脸生无可恋的某位新员工的话。
保洁小妹章若南,正穿著一身极不合身的蓝色保洁服,橡胶手套直勒到胳膊肘,正咬牙切齿地跟一个顽固的马桶水渍作斗爭。
她一边使劲刷,嘴里一边不停地碎碎念。
“我呸!大骗子!还说不介意不生气骗鬼呢!”
“堂堂大老板,心眼比针尖还小!不就是骂了你几句吗至於吗!抠门!小气!眶必报!”
“不是说好的轮岗吗体验生活凭什么我在厕所都擦了快两个星期了!保洁部的班我都快倒熟了!怎么还不轮走啊”
“还有白鷺姐!说好的一起上战场呢说好的有难同当呢转头就出国拍节目去了!
看她在布达佩斯那笑得叫一个开心!”
“鸣鸣鸣,太欺负人了!”
她休息之余拿出手机,看著公司艺人们在布达佩斯欢声笑语的场景。
再看看自己狼狐的样子,悲从心起。
“呜呜呜—””
她再也忍不住,小声地抽泣起来,也顾不上脏不脏了,背靠著冰冷的瓷砖墙慢慢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太欺负人了—我想回家—妈妈这班我不想上了”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全世界最惨的艺人了,还没正式出道,就先在保洁岗位上了体验到了人生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