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婉沁点头,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沉医生拿出来的,跟她们家出于同源却逊色很多的救命药丸。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又觉得不可能。
她父亲只是靠山屯小小的村医,怎么可能跟京城的医药世家扯上关系。
童童奶声奶气的话语,却象是重锤,打破了她心里的一丝侥幸。
“或许外公外婆的身份不简单。我听村里的爷爷们说,他们是三十年前孤身来到村里的,或许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不得不来到小山村避祸。”
馀婉沁听着女儿稚嫩却条理清淅的分析,心中震惊不已。
她一直以为父母只是普通的村医,过着平凡而宁静的生活,从未想过他们背后可能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
心里也终于隐隐明白,父亲生前为何执拗地要她保证不离开村子。
可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他们的东西?
张大强的案子,警察说了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那就是村里的人。
她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从那些看似平常的细节中找到一些线索,但一时之间却毫无头绪。
“妈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童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担忧地看着馀婉沁。
馀婉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现在她们不能自乱阵脚。
“童童,别怕,有妈妈在,妈妈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为母则刚,以前她或许会龟缩在壳子里永远不敢冒头。
可是为了女儿,她一定要振作勇敢,查清事情真相!
童童用力地点了点头,“恩,有妈妈在,我就不怕!”
小丫头却是暗暗握紧了小拳头,无论背后是谁,她都绝不会让对方伤害她的家人!
母女俩商量完后,就把钥匙收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一点异样。
晚上顾彦斌回来,馀婉沁才将童童的发现和猜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顾彦斌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这小小的靠山屯村,却危机四伏,迷雾重重。
他严肃叮嘱道:“婉沁,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清楚。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馀婉沁点了点头:“你也要小心,那些人既然能做出纵火和杀人的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彦斌温柔地抚摸着馀婉沁的头发:“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你们就在村支书家里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安排好妻儿后,顾彦斌立刻展开了调查,当天连夜去了县武装部,配合当地警察,提审了张家人。
一开始,林晓霞还抱着侥幸心理。
在审讯室里撒泼打滚百般抵赖,哭嚎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儿子做的孽。
她打定主意,抵死不承认。
顾彦斌冷冷地看着她,眸底晦暗:“林晓霞,张大强已经死了。”
林晓霞哭声猛地顿住,眼睛瞪大,惊愕地看着他。
“死……死了?怎么可能!我不信!不相信!”
儿子明明说过自己有靠山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林晓霞的情绪瞬间崩溃,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她还指望着儿子想办法捞她们呢!
顾彦斌冷眼看着她挣扎痛苦的样子,直接让人带她去看了张大强的遗体。
亲眼看到了张大强那具死状诡异的尸体时,林晓霞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扑在儿子身上嚎啕大哭,涕泪横流:“啊!我的儿!你怎么就死了!死了啊……你让妈咋办!呜呜呜……”
伤心绝望的她,从未想过,那些比他们害死的女孩,家里人得知孩子的死讯,又该多么绝望。
警察冷眼看着她哭闹发泄一通,才将她重新带回审讯室。
林晓霞坐在审讯室里,整个人仿佛丢了魂,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内心绝望到麻木。
顾彦斌看着她,声音象淬了寒冰的剑,冰冷锋利:“林晓霞,现在你儿子已经死了,但他的死因还有很多疑点。如果你真的想为你儿子好,就该老实交代。”
林晓霞的身体微微颤斗,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顾彦斌继续说道:“你老实交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许还能给自己争取一个从轻处理的机会。否则,等我们查出来,你的罪行只会更重。”
林晓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和尤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我……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
旁边辅助审讯的民警眼神一亮,立刻追问道:“你知道什么?快说!”
林晓霞一咬牙,低声将自己和儿子这些年做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原本张家因为太穷,两个儿子一直娶不上媳妇。
几年前,大儿子张大强突然有一天深夜,背回来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女人,直接关进了后院那个隐蔽的地窖里。
从那以后,地窖就成了他们父子三人的魔窟。
张大强和张大壮兄弟俩几乎每天都会摸进去,连张老头也会背着林晓霞偷偷下去几次。
后来,第一个女人怀孕了,在地窖里难产……大人没了,孩子生下来后被张大强抱走,从此杳无音频。
“没过多久……大强他又……又带回来一个……”林晓霞眼神涣散,声音颤斗:“他说……说有门路……能弄到不要钱的‘媳妇’……”
就这样,前前后后,根据林晓霞的回忆和指认,张大强竟然陆陆续续带回来了七个女人!
这些女人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沦为张家人发泄兽欲和传宗接代的工具。
期间也有女人怀孕生子,但生下的孩子,无论死活,都会被张大强抱走处理掉。
每次他抱走孩子几天后再回来时,手里都会多出来一笔钱。
林晓霞哭着抓了抓头发:“我问过孩子去哪了,大强只是让我少管闲事,总之有钱拿就行了……我就没有再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