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
“沈叶!”
李卿月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骇。
周玉染也同样满面紧张,紧捂住自己的肚子想上前,又怕耽误了沈叶。
刚刚因沈叶登场而沸腾起来的战意与希望,仿佛被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冷却了大半!
那国师虚影发出一阵刺耳的狞笑,声音中满是猫戏老鼠般的快意,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看到了吗?大夏的蝼蚁们!这就是你们的希望?不过如此!”
他的虚影指向手中的修罗魔刀,那刀身上流转着令人心悸的漆黑符文,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本座这修罗刀,乃是抽取樱花国万千怨魂,以无上邪法祭炼而成,专斩尔等引以为傲的神魂与气运!你的龙气化麟?在本座面前,不过是一只稍微强壮些的纸老虎!”
他言语中的轻蔑与狂傲,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然而,面对这几乎颠覆战局的一击,沈叶的脸上,却并未出现众人预想中的凝重或惊慌。
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那玩世不恭的嘴角,甚至勾起了若有似无的弧度。
哦?专斩神魂与气运么?
有点意思。
在所有人看来,沈叶正操控着受损的麒麟巨兽,与那八岐大蛇和修罗魔刀进行着艰难的缠斗。
麒麟巨兽每一次的反击都显得力不从心,身上的裂痕也越来越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
国师见状,笑得愈发猖狂,似乎已经看到了沈叶被他彻底碾碎的场景。
他已经找到了克制这个男人的方法!
可无人察觉的是,沈叶的脚下,一缕更加深邃、更加古老、仿佛源自鸿蒙之初的混沌龙气,正悄无声息地顺着他的脚底,融入了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大地!
这缕气息,与李柏以生命为引,定下的护国大阵,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整座龙山,在这一刻,开始愤怒地咆哮!
大地之下,仿佛有一头沉睡了千年的远古巨龙,被彻底激怒,正在苏醒!
被鬼冢和国师强行抽取的龙脉之气,如同被灌入了剧毒的生灵,产生了无比剧烈的排异反应!
一道道比之前更加璀璨、更加纯粹的金色光柱,毫无征兆地从地底喷薄而出,如同审判的圣枪,狠狠地刺向那地狱黑炎大阵的根基!
“什么?!”
国师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对大阵的控制力正在飞速流失!
他不再犹豫,眼中杀机爆闪,操控着修罗魔刀,汇聚了所有的邪能,准备给予那看似摇摇欲坠的麒麟,以及其身后的沈叶,最致命的一击!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光,裹挟着森然杀意,自斜刺里杀出!
其目标,并非是那不可一世的国师虚影,而是那瘫在地上,如同烂泥般动弹不得的鬼冢!
“国师大人,救我!”
死亡的阴影当头笼罩,鬼冢发出了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废物!”
国师烦躁地咒骂一声。
他若不救,鬼冢这具容器一死,他这缕精神体也撑不了多久。
无奈之下,他只得从那必杀一击中分出一部分力量,在鬼冢身前竖起一道凝实的黑气之墙!
剑尖与黑墙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一道倩影借力倒飞而回,轻盈地落在了沈叶的身边,她随手挽了个剑花,一双灵动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沈叶,嘴角一撇。
“哟,怎么着,不行了?这才刚出场就被人压着打,你可真不配做未婚夫。”
来人,正是段云心!
沈叶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维持着那副艰难抵抗的模样,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回来了?那个玩剑的呢?解决了?”
“解决?”段云心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露出狡黠的笑意,“那家伙就是个一根筋的武痴,脑子里除了剑道没别的。”
“我跟他说,你再跟我耗下去,山下马上就要冲上来几百个大夏高手了,到时候他们的鬼冢,别说报仇了,骨灰都得被人踩进泥里去。”
她摊了摊手,“然后嘛,他就信了,说要去山下斩尽来敌,就屁颠屁颠地飞下去了。我这不就能抽身过来了么。”
沈叶:“”
这理由还真是充满了段云心式的鬼才逻辑。
而就在他们这几句对话的工夫,前方的国师,其怒火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够了!”
一声蕴含着无尽怒意的爆喝,响彻天地!
“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座的威严!”
国师的虚影猛然膨胀开来,他彻底放弃了对龙脉的抽取,转而将地狱黑炎大阵的所有力量,尽数吸入己身!
“既然你们这么急着寻死,那本座就一次性,送你们全部上路!”
刹那间,黑气漫天!
那浓郁到极致的邪恶气息,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竟在瞬息之间,将那刚刚从地底喷薄而出的万丈金芒,重新压了下去!
整个龙山之巅,再度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这是”
齐婵脸带诧异,心中骇然不已。
在她身旁,是刚刚赶到、浑身肌肉虬结的庞龙。
此刻他那张刚毅的脸上,也写满了凝重与深藏的恐惧。
眼前的景象,与他们记忆深处那个血染的黄昏,何其相似!
“国运之战”庞龙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当年,就是这样那群杂碎窃取我大夏龙脉气运时,也是这般天地无光!”
多年前的那场惨败,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是整个大夏武道界刻骨铭心的耻辱!
无数前辈高手喋血沙场,最终却依旧没能阻止国运被盗走一缕,导致大夏气运在之后数十年间都萎靡不振。
而现在,历史,似乎要以一种更加惨烈的方式重演!
齐婵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黑暗中央,那个被无尽邪气包裹,身前麒麟虚影布满裂痕、明灭不定的人影。
她的心,凉了半截。
“他他好像撑不住了组长,我们会不会又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