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思忖片刻，终于将血脉的关窍彻底想通了。
原来实力提升竟有两条并行的路径。
一条是吸收先天灵气，在每个境界中从一重天修炼至九重天——所谓先天灵气，便是内气的进阶形态。
另一条则是进化血脉，亦称“蜕凡”，每个境界最多可进行八次。
八次之后，便达到当前境界内肉身所能承载的血脉极限。
而这一极限，会在境界突破后继续提升。因此，金丹期的低劣血脉，实际等级必然远高于先天境界的低劣血脉。
这也解释了为何怜花师姐会说，唯有在先天境界将血脉进化至高等，才有冲击金丹的可能。
因为即便是先天高等血脉，在突破至金丹后，也仅仅勉强达到金丹期最低劣血脉的水平。
理清这一切后，陆云眼中闪过一抹好奇，开口问道：“师姐，不知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加快血脉进化的速度？”
怜花所授的课程名为《血脉进化理论》，方才她所讲解的，只是关于血脉最基础的常识。
陆云推测，她这门课的重点，应该在于血脉如何进化。
怜花闻言轻笑一声，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你确定要听？我这套进化理论，可是害得好几位师弟师妹丧了命，如今许多人避之唯恐不及。”
害死了好几位师弟师妹？
“无妨，师姐但说无妨，我先听听看。”陆云神色不变，含笑回应。
怜花点了点头，随即娓娓道来：
“血脉进化有几种途径。第一种，是靠克苦修炼功法，吸收先天灵气或灵矿，凝炼自身的本源先天灵血，再服用融灵丹，提纯劣质血脉，从而实现进化。”
“这种方式极为稳妥，唯一的缺点，是修炼进度极为缓慢，凝炼一缕本源先天灵血，约需三十年光景。”
“第二种，是炼化‘纯化灵血’。这类灵血多来自血奴或养殖界之人所提供的精血，经凝炼提纯而成。”
“此类灵血属性杂乱，杂质也多，炼化一缕需十年左右，且伴有副作用，不过胜在价格低廉。”
“第三种，是吸收与自身灵血属性、功法、性质皆相契合的灵血。譬如你修炼《小混元经》，便可较好地吸收五行属性的灵血；”
“而我修炼《青木真诀》，则适合炼化木属性灵血。若那灵血的提供者与我同修一法，甚至可近乎完美地炼化，时间也将大幅缩短，约两至三年便可炼化一缕。”
“第四种，是寻得某些天材地宝，服之即具提纯进化血脉之能。比如我本体为灵植，若能服下传说中的‘月华玉髓’，血脉亦可迅速进化。”
“月华玉髓？”陆云面露讶色。
竟又听到此物之名……它当真如此珍贵？连血脉都能进化？可我当初饮下数碗，效果却微乎其微。
难道是因为我本体非灵植，且我并非冰寒属性的先天灵血？
所以冬儿与红绡服后效果显著，怜花师姐身为灵植，服用亦会大有裨益。
可惜了，我那整整一池玉髓，无法带入中州世界。否则，何愁资源匮乏，万事皆足。
不过以我如今的实力，即便带了进来，恐怕也守不住。
怜花略显意外：“哦？你听说过此物？”
“不曾，只是头一回听闻，觉得有些新奇。”陆云故作平静，“不知此物何处可购得？”
他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想借此打探广寒宫的相关消息。
“月华玉髓产自昔日的广寒仙域‘银月仙府’。不过后来广寒仙域破碎，银月仙府的传承也随之断绝。如今唯有从当年仙域残存的洞天世界中，偶尔能寻得少许，可谓珍贵至极。”
陆云听罢，心中震动不已。
广寒仙域、银月仙府……他是知道的。广寒宫中，那位被自家老祖从棺中拽出的司马晴空，不正是出自银月仙府，自称“广寒仙吏”么？
司马晴空身上，还带着一枚像征其仙吏身份的令牌。
“那广寒仙域位于何处？离我们太玄门可远？”陆云追问道。
怜花闻言，不禁莞尔，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听这名字便知，那绝非中州世界之地。据说仙域之中所居的，皆是神仙之流。”
“有些典籍记载，广寒仙域位于中州世界的高天之上；另一些则说，那是一处浩瀚的洞府世界。”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甚至我还见过一种最荒诞的说法——”
“说广寒仙域的前身，便是我们头顶那轮明月，而月亮本身，不过是仙域的一块遗址。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云沉默不语。
这一点也不好笑。前世的广寒宫，不就在月亮之上么？
此界多半是个并行世界，广寒宫位于月中，也并非不可能，甚至极有可能。
若真如此，那大齐地界，恐怕顶多只是广寒仙域破碎后的一处遗迹罢了。
他按下心头纷乱的思绪，轻笑着附和：“确实有些好笑。月亮离我们如此遥远，什么样的人才能住在上面？”
话音落下，他心底却默默补了两个字：仙人。
怜花笑了笑：“好了，扯远了。这些杂闻，你若感兴趣，日后自可去藏经阁查阅相关典籍。接下来我要与你说的，是血脉进化的第五种方式。”
她忽然压低声音，神色也变得神秘起来。
“哦？还有第五种？”陆云挑眉。
怜花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炽热：“有的。这是我从古籍中偶然窥得的——‘血脉吞噬进化之道’。”
“吞噬进化？”
“不错。”怜花颔首，“我们平日所炼化的灵血，多是低于自身血脉等级的存在。但我发现，最快的进化之路，是炼化高于自身等级的血脉，甚至……进行‘错位吞噬’。”
陆云一怔：“此言何解？”
怜花意味深长地说道：“譬如我如今蜕凡六次，血脉已达‘将级’。但我可尝试炼化更高阶的‘王级’、甚至‘皇级’血脉。”
言至此处，她目光灼灼，神情兴奋地望向陆云。
陆云抬手轻抚下颌，心道：怪不得怜花师姐害死了好些同门……
连炼化低位纯化的普通灵血都需十年光阴，她倒好，直接炼化高于自身等级的血脉。
宗门关她禁闭，真是一点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