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我上王座?那你们怎么办?”路明非笑,混血种的世界哪儿有天使投资人,昂热对他这么好,根本目的也不过是想遥控他去屠龙。
“我明白您的意思,合作的根本是利益的交换,但您已经大公无私的把龙骨和我们共享了不是吗?龙类只有两种办法可以传递力量,繁衍后代,或者吞噬同类!”小胡子绕着路明非缓缓转圈,“非洲的食人族认为吃掉勇敢的敌人会获得他的勇气,对于龙类而言,吞噬同类则是继承敌人真正的力量!”
“等等。”路明非抬手,“我想我还没有提到我会收回龙骨,或者在龙骨收回后把它交给你们吧?正如之前所说,我并不喜欢贷款未来。“
“我们是最好的选择。”小胡子耐着性子说。
“为什么?”路明非问,但他没等小胡子回答,就自顾自的给出了答案:“就因为你们看起来比秘党和正统要弱?”
“当然不。”小胡子有些不耐烦与气愤,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的家族比秘党或是正统要弱,他不喜欢路明非的看法,“相反,正因为我们是和秘党并驾齐驱的力量,我们才有信心把你捧上新时代的王座。”
“也许我自己一个人也能坐上你们嘴里的王座,又或者说你们认为秘党和正统没办法帮我做到这一步?别开玩笑了,你们不象是喜欢当从龙之臣的人。
,“我们是在表达诚意,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小胡子显然愤怒了。
“但你们的每一句话都不切实际。”路明非淡淡地说,“就我了解的历史而言,同为混血种组织,过去的几百年里西方战场上只有秘党在和龙族作战。卡塞尔学院在这里创建,他们制造武器、搜集情报、探寻遗迹,而你们,”
路明非一顿,缓缓抬眸,视线扫向小胡子的脸,黄金瞳席卷而来的压力象是一把钢刀架在小胡子的脖颈上。
“你们把从印第安人那里抢来的黄金运回欧洲,打成首饰佩戴在婊子身上,跟她们跳舞调情,为家族购置产业,生意越做越大。校长曾经和我说,为了和龙族的战争,学院失去的人才足以在antaonica海滩上插满白色十字架。”
“这是卡塞尔学院对屠龙事业的诚意,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你们象我在校董会里见过的人,都喜欢在战争尚未结束时,提前平分战争结束后的利益。”
“好吧好吧。”小胡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重新换上温和的笑容,“我们会向你展示我们的诚意,也承认卡塞尔学院的牺牲,就在今晚十点,我仅代表整个北美洲的家族,诚邀您参与一次关于狩猎纯血龙族的作战。“
“几代种?”路明非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三代种。”小胡子觉得这一次自己是真的勾起路明非的兴趣了,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我们观察那条三代种很久了,最近它正要走海道离开芝加哥,芝加哥国际货运港口就是收网的地方。“
他顿了顿,“我们会向您展示我们的诚意,关于这次作战您只需要在一边旁观就可以,杀鸡焉用牛刀,当今混血种社会,您毫无疑问就是最强的混血种。“
小胡子看着路明非露出温和的笑,而路明非也看着小胡子露出温和的笑。
“我会按时赴约。”路明非微微点头,从高背椅上起立,“小心别滑铁卢了,纯血龙类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当然,我们有丰富的和纯血龙族作战的经验。”小胡子说。
“那样最好。”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小胡子,然后才打开了房间的木门,和门外一直偷听的年轻人打招呼,就是那个和他在财务室查帐的年轻人。
“晚上再见。”
路明非背后一片死寂,只听见壁钟的“嚓嚓”声。
年轻人和小胡子对视一眼,似乎都在质疑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新时代的王座?”昂热看着监控画面里路明非走出房间,转头看对面的汉高。
“那群孩子在听到青铜与火之王陨落后一直很兴奋,认为新的未来就要开启,龙族即将灭绝,届时混血种就是进化树顶端的生物,人类无法抗衡混血种。”汉高抬眉看了昂热一眼,“他们想成为新的的龙族。”
“不要和孩子生气,你刚刚不是听到了他们和路明非的约定?我有预感,今晚他们就会被打回现实,混血种的未来不属于他们。”汉高淡淡地说。
“你有别的人选?”昂热吸了一口雪茄。
“还没有彻底确定下来,我在等北京的结果。”汉高说。
“既然你在关注北京的事情,那你就该明白教育的重要性。不论是刘和光还是李镜月,起码他们都清楚自己在纯血龙族面前有多么渺小。现在那间房间里没有一个人的血统能超过刘和光与李镜月,比起新的龙族,他们更适合去当演说家。”昂热轻轻吐出一口烟,淡淡地雾气在汉高眼前弥漫。
“我大概理解为什么你要拉我进来和你一个人谈话了。”昂热笑。
“那群孩子并不清楚昂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只是傻傻的以为希尔伯特·让·昂热是秘党的代言人,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汉高说。
“已经不是了,你没听见他们刚刚是怎么称赞我的学生的吗?”
“那西方最强的混血种怎么样?”汉高说。
“还不错。”昂热点头。
“那再加之本世纪最伟大的教育家。”汉高继续补充。
“那最伟大的教育家现在要建议你给你的孩子们多讲讲朴实的人生道理了,告诉他们华尔街那一套并不适用在杀红眼的亡命徒身上,他们想要和一个人开价,就得先搞明白对方是什么人。”昂热喝完高脚杯里的最后一口酒,“路明非是我的学生,他的身上注定有和我相似的特质。“
“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以及你的酒不错的份上。最后的忠告,别和路明非说什么新的未来,所有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敌人,下场都很糟糕。”
昂热起身离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他可是听说了孩子们接下来要去游乐场的打算。
半分钟后,年轻人带着一批人走进了这个房间,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好看见汉高把两柄金色的老式转轮手枪放在桌面上。
一颗子弹被卸下放在桌面上,05英寸的马格努姆手枪弹。这种子弹即便不改造也可以一枪打翻河马,而且这颗子弹的头部刻有炼金武器特有的神秘花纹。
炼金转轮“德州拂晓”。
年轻人们互相看了看,猜到了在他们和路明非谈判的期间,这位地位超然的家族领袖和谁见了面。
只有昂热才能让这位家族领袖时刻保持武装的状态。
“跟他对面我不能不警剔。昂热和我都已经是130多岁的老人了,和我们同年龄的人早就把棺材准备好,安详地听孙子讲故事了。可他安静地坐在我面前喝着香槟时,我却觉得他的身体紧绷着,随时会暴跳起来,就象是条捕猎前的鳄鱼。”汉高顿了顿,“我和昂热,也是你们和路明非。人们总说历史是一个轮回,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而路明非是昂热的学生,他们的成长轨迹并不相似,但取得的成就却相差无几,不要对路明非掉以轻心。”
“有时候我也会羡慕昂热啊。”汉高把玩着那对炼金转轮,轻声叹息,“总是能让他找到这么优秀的继任者。”
“那今晚的事情?”年轻人看着面前的老师低声问,和小胡子相比,他才是这批年轻人中的内核。
“可以继续,你们和路明非都还有谈判的馀地,他和昂热不同,昂热以一切龙族,不管是天生的还是自命的龙族为敌。但路明非只是不想看见有人挡在他前进的路上,换个目的去和他见面,他才有可能答应你们的条件。”汉高微笑,“何况他是昂热的学生,昂热讨厌校董会的作风,路明非就也不可能喜欢校董会,校董会那里将他逼的越紧,他就越可能和你们合作。“
“晚上的事情不要出意外,再去检查一遍吧。就算出现意想不到的失误,也要确保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汉高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
“明白了。”年轻人微微躬身,带着那一批人又离开。
房门缓缓合上以后,汉高走到一侧墙边,敲了敲那块墙壁,“人都已经走了,出来吧。”
隐藏在墙壁中的红色小门开了,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银灰色的西装、闪亮的皮鞋和玫瑰金的腕表,这一身的奢华和他健硕的身体搭配得恰到好处。
汉高回到座位上看着男人无聊的开场动作,开了一瓶烈性的龙舌兰。
“这一次是肯德基上校?”汉高抬头看了一眼男人脸上的头套,或许他真的有点老了,他已经开始看不懂当今年轻人的穿衣打扮了。
至于刚刚的出场动作,他记得那好象是街霸里iuke的开场动作,老实说这家伙的肌肉量貌似真的能达到那个级别。
“很抱歉我把你的观众们都送走了。”
“为什么?我为了这个开场动作可是辛苦练了好久。”肯德基上校不满的说。
“和路明非相比,他们实在差得太远了,我没必要让你出来再次打击他们的自信心。”汉高叹了口气,“但早知道你这次的装扮这么不专业,我大概会把他们留在这里看你表演。”
“下次我会先发个自拍给你。”
“我一把年纪了,手机里出现肌肉猛男的照片会被家里的小姑娘误会有不良癖好的。”汉高拒绝了。
“好吧。”肯德基上校嘿嘿一笑。
“刚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我们应该相信路明非的话吗?尤其是关于龙骨。”
“他没有隐藏什么,青铜与火之王的两具龙骨都埋在了三峡水下的青铜城里,正统短时间里都没办法进入青铜城,所以我劝你们最好打消这个想法。“
“听起来那群孩子注定要无功而返了。”汉高微微摇头,然后跳到下一个话题,“秘党的下一个目标在哪儿?”
“中国。执行部最近的动作很密切,s级专员程繁霜都被召回来执行秘密任务了。最新的消息是中国内部的某座城市发生了不正常的地震,有人怀疑是次代种甚至是龙王一级造成的震动,路明非在那次震动中担任了和龙族作战的主力,结果那头纯血龙族逃脱了。”
“你确定路明非拥有次代种级别的战?”
“你确定昂热拥有次代种级别的战力?”肯德基上校反问汉高,“别开玩笑了,路明非没有那种力量才奇怪吧。”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
“路明非账户馀额的异常飙升,以及那个在拍卖会上和我竞争的88号牌。路明非已经组织起自己的力量了吗?我记得执行部的s级专员程繁霜就有一套自己的班子,现在看起来路明非的班子比他更雄厚。“汉高轻声说:
“路明非对秘党和正统都不够亲密,刚刚还拒绝了我们的合作请求。我想委托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调查这件事。“
“明白了,还有其它事吗?我该走了。”肯德基上校低头看了眼腕表,另一只手则把玩着手中那杯龙舌兰,褐色的酒液里泡着一条蜷缩起来的蝴蝶幼虫,“汉高,你当年一定是个酷毙了的西部牛仔,选酒都那么西部。”
“tequi镇产的,纯正的蓝龙舌兰草酿造,是顶级品。”汉高把盛着细盐和柠檬片的银器皿推向男人,“试试吧。“
“早知道要喝酒我就化妆成佐罗。”男人遗撼地说,“肯德基上校有点碍事。”
他小心翼翼地把纸袋上的嘴孔撕大,熟练地在左手虎口撒了点细盐,拈起一片柠檬,右手举杯,凝视那只蜷曲在褐色酒液中的蝴蝶幼虫,深呼吸,“真是纯爷们的酒!”
男人吮了一口柠檬,伸出舌头把细盐舔得干干净净,豪迈地一仰头。整杯龙舌兰酒入,接着响亮有力地把那只虫子叶在银盘里。
“我真得走了,鉴于你们晚上的安排,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男人起身,效仿德州警察敬了一个难看的礼。
“慢走不送。”汉高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