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搏杀(1 / 1)

青铜城的大门被撞破了,大门上精心雕刻的狞画面崩碎成了大量的青铜块四散纷飞,但还没来得及下坠,炽热的火柱就冲出了青铜城将它们熔毁成金水,毫不讲道理的高温!

在翻滚的气浪中,诺顿显现出了他真正的原貌,青黑色的鳞甲如青铜溶铸,表面流动着赤金色的线条,颁长的脖颈扬起爆发出阔别已久的龙吼声,带着千百年来积蓄的孤独与悲伤。

他的双目中燃烧着黄金色的火焰,目光所及的尽头,金红色的天空下青铜棺正静静的停在一个银发老人的背后。

“康斯坦丁!”他呼唤康斯坦丁的名字,时隔千年,但却没有人回答他的声音。

“康斯坦丁已经死了!”更狂暴的吼声在他背后响起,有人拖着一柄挣狞的斩马刀踩在了他的尾巴上,刀刃与鳞甲摩擦爆发出惊人的火花,仿佛每一片鳞甲上都藏着数不清的摔炮,男孩每多走一步就爆发出里啪啦的数不清的细密爆炸声。

这句话无疑是让诺顿的暴怒上升到了极致,他猛地扭动巨大的龙躯掀起青铜桥两侧的风浪,整座大桥都震动不已。

“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男孩拖着那柄斩马刀回应,他的身边没有煊赫的威势,也没有夺人眼球的元素具象,他只是披着那身漆黑的盔甲,一步步压向展开了遮天蔽日的双翼的龙王。

巨大的翼膜搅动着空气与江水,翼膜上的青铜色纹路瞬间亮起,然后在下一秒爆发出了不亚于x-59的速度,以龙王的重量和体积来论,无论是什么东西挨上这一下都要变成可爱的“xx酱”。

但下一秒拖着斩马刀的男孩硬生生接住了龙王的这一击,在他的脚下桥面崩碎,裂纹如蛛网蔓延留下狞的伤口,强横的撞击几乎将他重新压回了青铜城内。

被焰柱融化的金水在青铜大门前汇聚,落下,然后砸在男孩身上的瞬间凝固,他几乎要被活生生的练成青铜雕塑了!

但青铜棺中忽然响起的心跳声又让龙王的瞳孔紧缩,同时也分走了他铸造活人雕像的精力。

诺顿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青铜棺,即便是龙王这样的尊贵存在,此时也不免涌起了一股荒谬的希望。

这几乎让诺顿彻底丧失理智,巨大的翼膜撑开,他回身以同样的速度冲向了青铜棺。

而以昂热的视角看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如同一个愤怒的公牛向着自己冲过来,他手上不仅没有斗牛用的红布,而且体宽还远远不及这头“公牛”。

无声无形的气幕瞬间笼罩住了他和背后的青铜棺,他死死地扣住了棺的封口处暴退而去,

缚龙索已经不能相信,那东西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老人现在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带着棺柠安全撤离。

但当他离开原地数十米后,他就见到了一个令人毕生难忘的画面。

一个人影破开了青铜雕塑升天而起,又从天而降出现在了龙王和青铜棺之间,他爆发出了和龙王同样的速度,带着比他人都高的斩马刀砸在了龙王的头顶!

完全是蛎撼树的场面,昂热从出生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有震撼力的场面。

“喔哦。”老人忍不住惊叹,就象是看到一部电影精彩处的感慨。

人影和龙影撞在一起,巨大的轰鸣声复盖了他整个耳膜,与之一同罩在他身上的还有一个完美的圆形气幕。

通天彻地的震动中,龙王居然真的被那道人影一拳砸落在了青铜桥上,砸了个人仰马翻,巨大的龙躯轰然撞在大桥上引起两岸江水的震爆,无数水柱冲天而起。

而这时候昂热也才真正看到了那个一直与龙王作战的人影到底是谁。

他最喜爱的学生路明非,但现在他眼前的路明非却和印象里的那个孩子大相径庭。

漆黑甲胃披身,森严恐怖的双翼从脊柱中生长出来展开,暴突的肌肉凝固在身体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透出天使与恶魔之间的美感,龙类的特征在这个孩子身上无一缺少。

如果不是这个人影还具备着基本的人形,昂热几乎要把这头生物判定为龙了,执行部文档中记载的有关龙族的所有难点都在他身上做到了,甚至还做得更好。

三度暴血

昂热听那个孩子讲过他和康斯坦丁决战的致胜秘籍,那是如今混血种在暴血这条路上能走到的极限,当走到那一步时,混血种就拥有了和龙王对垒的资格,双方唯一的差距可能就只剩下时间造成的战斗经验和那可以颠复一切的言灵了。

所以即便是代表着“权”的诺顿,真的可以再用颠复一切的言灵去影响现在的路明非吗?

答案是不可以。

所以诺顿要把青铜城抬出江面,用整个青铜城为路明非送葬,用炼金术的伟力镇压路明非万劫不复。

昂热带着青铜棺到了一个足够安全的位置,路明非也跟随着一起落在青铜棺柠旁边。

“校长。”路明非闷声说,反手柄陷在自己肋骨中的色欲一一肋差拔了出来,“带着这把武器一起离开吧。”

青铜城内最后的战斗以路明非杀死诺顿人身作为了结局,代价是杀死诺顿人身的一瞬间,龙躯的尾刺抵着肋差戳进了他自己的身体当中。

而在路明非被这强而有力的一击打入城底时,诺顿带着他的龙躯冲出了青铜城,妄图抢占先机夺取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

但同时这也意味着诺顿放弃了青铜城内对暴怒的争夺,路明非便顺理成章的拿回了暴怒。

昂热转头看向的龙王坠落的方向,百米之外被高温加热到扭曲的空气中,几乎快要被血色吞没的黄金竖瞳直视向了这边,令人望而生畏的龙躯嵌在青铜桥内一动不动,那几乎称得上完美的龙躯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力量感十足,完全可以想象到龙王正在积蓄的下一击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我们一起走。”昂热看看路明非陌生的样子说。

“诺顿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零还在青铜城内,我把傲慢给了他,那把武器里藏着刹那和时间零,校长把零救出来,青铜城里还藏着数不清的龙侍。”路明非卸下面甲,用所剩无几的时间恳求。

“我们不能都留在这里,需要有人开启青铜计划的最后一步,需要有人通知宗族正统可以使用最后的手段了,风暴鱼雷也需要一个定位,校长,我留在这里断后,度日本质上并不算神速系言灵,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昂热盯着那张脸看了足足三秒,最后才接住了路明非递过来的色欲,“好,明非,你真的长大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却没有再回答老人的话,他转身重新复上面甲,凶厉的目光如铁花盛放。

“校长,我们回头见。”

没有时间再给他们沟通了,龙王已经携着暴怒奔向了他们,那如山一样的身躯带着毁灭一切的黑火而来,简直就是世界末日般的场景,黑火甚至将龙王的庞大身躯都隐藏起来,视线中只能看到平推而来的火焰堡垒。

昂热最后看了一眼路明非的背影,然后便带着青铜棺一骑绝尘向着身后的尸守死侍群冲过去,和肋差比起来,折刀还是有些短了。

他收起心爱的折刀,转而握紧了神话中的刀剑,在整架青铜大桥上勾勒出了如泼墨画般的惊天画面,所有从户守死侍身上溢出的黑血都暂时的悬停在了空气中,血色中老人如银色的飞燕轻盈。

路明非再无担忧可言,扯开了步子站在原地,双手握紧暴怒,静静等待着火焰堡垒压在自己身上。

在他的两边金红色的火焰依次熄灭,整个大桥以他为分界线阴阳两隔,眼前是一片昏黑,身后是一片金红。

诺顿在查找机会一拳打爆路明非的脑袋,没有了脑袋自然也就没有了嘴,而无法吟唱言灵你即便有再强的自愈言灵都白费,他清楚路明非的弱点,不具备龙躯的人类,大脑依旧是最脆弱的地方。

而路明非也在查找机会,根据杀死康斯坦丁的经验来看,他必须同时贯穿诺顿的大脑、脊柱和心脏三处要害,他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角度,如串糖葫芦一样把那三样东西用暴怒串起来。

懒惰和贪婪在诺顿手里,傲慢和色欲分别交给了零和校长,暴怒在自己手里,还剩下两把妒忌和餐餮留在青铜城内,名义上那依旧属于路明非,但现在他脱离出了青铜城,大概率诺顿也有别的方法把那两柄刀剑继续留在青铜城内。

情况紧急,当时如果再去取另外两把武器,恐怕现在诺顿已经开始和康斯坦丁相拥了。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是他离开青铜城前,看见路鸣泽仍旧坐在青铜椅上,悠哉游哉的往自己嘴里塞爆米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虽说路鸣泽不可能害自己,但这家伙最近一直要自己的四分之一条命,现在这么平静很难觉得没诈。

可他把诺顿宰了又那里需要再卖命?

路明非想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他深思,只能暂时放下了。

黑色的火焰堡垒终于不再尤豫压了过来,火焰中一只青黑色带着剑盾状鳞片的利爪横扫而来,

速度快到产生了音爆,目标直指路明非的脑袋。

路明非一手将斩马刀托到右肩上方,示现流的蜻蜓八相,可以随时在防守和进攻姿势之间转换,因为远远看上去有一只巨大的蜻蜓停在右肩上得名。

这是纯粹的运用于杀的剑术,展开这个起手式的人都将会和蜻蜓一样化作最迅捷、最恐怖的肉食者,代表着最绝对的你死我活的态度。

而现在,它用来对付龙王刚刚好。

这是路明非在剑道上的全部修行了。

“来吧诺顿,看看是我作为祭品追上康斯坦丁的脚步,还是你成为他的陪葬。”

路明非的声音冷漠地响起了。

他化作一道黑影遁出了,双足微微下沉,将桥面都压出两个和脚面差不多大的浅坑来,超乎寻常的力量在他体内积蓄,火焰中的诺顿低吼着挥出了自己的利爪。

路明非同样爆发出一道龙吼,然后似流星一般撞向了堡垒中的龙躯,暴怒双手在握,黑甲下的肌肉紧绷如雅典娜之盾埃癸斯坚硬,斩马刀与利爪相撞后的反作用力根本影响不到他分毫。

他落在了龙王的怀中,在鳞片间转动暴怒,切入龙鳞之中的缝隙,破开龙王的皮肤和肌肉直达暗金色龙骨的深处。

诺顿的心脏。

厚实的暗金色龙骨如钢筋水泥般抵住了他手中的刀剑,无论路明非如何用力都再难以寸进,只要他再向前一步就能戳开诺顿的心脏。

间不容发之际,路明非松开了暴怒的刀柄后退半步,再猛地向前一拳砸在了暴怒的刀柄上,恐怖的力量爆发瞬间将暴怒向里推进了一寸。

诺顿发出了痛苦的狂吼,他舞动龙翼,在空中扭转翻腾,但路明非死死地抓住了暴怒的刀柄,

拼了命的用自己的拳头去砸龙王胸膛的伤口。

鲜血从伤口中泼洒,暴怒一寸寸的深入,直到彻底没入龙王的心脏卡死在那里,阻止了龙王的自愈。

路明非挥动了自己的龙翼,朝着龙躯上方飞速的移动,直直的朝着诺顿的头颅奔去,在那里一双炽热的龙瞳正盯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三去其一,随后只需要再摧毁龙王的大脑和脊骨就能彻底毁去诺顿的生机,复现康斯坦丁的陨落,真正的将青铜与火之王杀死。

但是那对遮天蔽日的双翼忽然收拢挤压向了路明非,暴怒的诺顿放弃了飞行重新落在桥上,要用尖锐的龙翼让路明非偿以代价。

同时被高温融化的铜水再一次在诺顿的控制下形成了一柄传说中的古剑,圣道之剑一一轩辕!

仅是馀光,路明非就警见那足有数米长的剑身一面刻着山川草木,剑柄一面刻着农耕蓄养之策。

如果没有意外,这把武器的另外一面还刻着日月星辰和四海一统之策。这柄剑代表着勇气、智慧、仁爱,代表着圣道,而现在,它就将斩去路明非的身体。

那不再是康斯坦丁那般用元素凝聚的古剑,而是货真价实的炼金武器,一剑落下必将削去敌人的半个身体。

路明非已经没有武器了,看着那柄传说中的圣剑,即便是三度暴血,他也没有把握能抗下这种刺击。

下一刻血色飘洒,火光闪灭,诺顿的龙翼和轩辕剑同时被震开了。

路明非的两只手中分别持着一柄骨质的短刀,他折断了自己的龙翼,疼痛瞬间让他的双目充血,在最后一秒,他用自己的龙翼当作武器挡住了龙王的二连击。

弹开龙翼的瞬间,路明非踩住了诺顿的腹部起跳落向了青铜桥,他反手握着自己锻出的“双刀”,抬眸冷视。

现在斩开诺顿脊骨与大脑的武器都有了,第二回合开始。

路明非撑开了自己的领域,度日瞬间包裹住龙王的双翼和在空中悬停的轩辕剑,再次起跳的瞬间,他的肉身发出了音爆声!

一柄短刀弹开龙翼的同时,另一柄短刀猛地刺入了诺顿的脖颈处,巨大的血口诞生,大量的龙血落在桥面上如地狱之花曼陀罗绽放。

看着地上赤红的血色,路明非眼都不眨一下,收刀落地,再起跳!

诺顿发出了吼叫,龙瞳中倒映着路明非再次逼近的身影,毫无掩饰的意图,折断龙翼临时做出的双刀还不足以切开龙王的骨头,所以路明非必须尝试从内部突破,

刺瞎龙王的双目或者割下龙王的舌头都是很好的选择。

恶鬼一般的眼眸盯住了龙王的双瞳,无声无息间,那原本链接着青铜大门的桥身也开始了融化。

一把武器挡得住,但如果是十把呢?

他们看着对方眼瞳中倒映着的自己,都是如魔鬼一般狞的面容,而他们现在也正如魔鬼一般,处心积虑的要杀死对方。

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因为是你,杀死了我挚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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