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系统界面,苏元才发现,并非凭空多出了灵石。
而是进度条莫名往前窜了一大截,自己升级需要的灵石竟然少了。
苏元眨了眨眼,再次凝神内视。
三十亿是天蓬的家产,七个亿是自己杂七杂八的小零碎收入,等等……
苏元的心脏猛地一跳。
自己接手监察七司后,只办了两件事。
一是坐实了天蓬元帅调戏嫦娥的罪名,让他于斩仙台受刑,被贬下凡,错投了猪胎。
二是自己一手操办了金蝉子的退役仪式,让他被扣上了“不听说法,轻慢大教”的帽子,跌落凡尘,转世轮回。
这两件事充满了意外和变量,让他憋屈不已。但若抛开过程,只看结果……
天蓬投了猪胎。金蝉子转世东土。
这不是西游记里面的原剧情么?
难道说只要这天地大势,这关键人物的命运,能按照《西游》原文的轨迹走下去,他苏元就能无视那海量的灵石要求,直接获得系统认可,推动修为突破?
这是什么剧本?引路人》?
可……也不对啊!
他猛地想起当初招抚孙悟空上天任职,严格来说,也是按照《西游》的流程走的,为何当时系统毫无反应,该多少灵石还是多少灵石?
难道……因为当时自己不是主官,只是个跑腿办差的。
而天蓬被贬、金蝉子转世这两件事,他恰好是以主官一手操办!
这个念头一生出,许多之前模糊的线索仿佛瞬间串联了起来!
自己之前上蹿下跳,拼命挑动佛界内乱,逼得弥勒远走,甚至世尊一直都未苏醒,结果弄巧成拙,导致突破金仙要五千亿灵石,差点让自己万劫不复?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搞这么大的事,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恐怕早在监察七司副司长的竞选中,就被李靖、金咤那伙人发难给挤掉了!哪还有机会坐在这司长的位置上,统筹资源,谋划全局?
那样的话,就算知道这规律,也只能象个老鼠一样,零敲碎打,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抠搜灵石。
哪象现在,执掌一方权柄,虽然风险巨大,但收益和操作空间也同样非往日可比!
看来一个人的成就,固然要靠个人的奋斗,但同时还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发现规律,印证规律,然后……利用规律!
苏元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当务之急,是必须想办法印证这个规律!
但,该如何印证这个规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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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望舒轩顶楼包间内,众人已是酒酣胸胆尚开张。
珍馐佳肴摆满了巨大的圆桌,仙酿的空坛子堆了一角,灵果核、仙禽骨丢得到处都是。
几位副司长连同红孩儿,早已没了朝会上的严肃拘谨,一个个原形毕露。
金翅大鹏在佛界压抑久了,此刻几坛烈酒下肚,更是放浪形骸,拍着孙悟空的肩膀,喷着酒气:
“猴子,听说你跟鹏魔王是兄弟。我是鹏魔王的太祖爷爷,你说说,你是不是我孙子。”
孙悟空也酒意上头,一把推开搭在肩头的爪子:
“去你的!俺老孙是真得控制控制你了!我是齐天大圣,享受副天级待遇,按理来说,就你这个级别的仙官,还没资格跟俺老孙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一边凉快去!”
一旁的三太子哪咤,面颊微红,闻言嗤笑一声:
“行了,你们两个别争了,我来说句公道话。”
“你俩一个山野妖王,一个湿生卵化之辈,在此争什么辈分,也不嫌丢人!你俩这种野狐禅、泥腿子,放在我们玉虚宫元始天尊门下,连扫山门的资格都没有!”
他这话一出,孙悟空和金翅大鹏同时调转枪口。
哪咤见势不妙,立刻伸手拉过一旁独自喝酒的李道真,一本正经地开始讲道理:
“表哥,你来评评理!我玉虚宫元始天尊门下,盘古正宗,道门清流,这跟脚,这传承,是不是比他们……”
李道真本来就是被排挤的棋子,面对孙悟空和金翅大鹏那“和善”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又敢说什么,只得一脸苦笑。
一时间包间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墨麒麟化作人形,独自靠在窗边,夹着一支烟,看着眼前这吵吵嚷嚷、生机勃勃的景象,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但笑着笑着,眼框却微微有些泛红。
苏元端着酒杯走过来,在他旁边的软榻上坐下,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
“老墨,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一个人躲在这里抽烟,装什么深沉?”
墨麒麟吐出一口青烟,摇了摇头:
“老夫岁数大了,比不得他们年轻人精力旺盛,闹腾不动了。倒是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喝酒,交流交流感情?跑过来干嘛?”
苏元哈哈一笑:
“不了。我总归是司长,算是半个领导。有我在场,几个副司长终究放不开,玩不畅快。”
果然,苏元一走,那边原本还稍微端着点的崇应鸾,立刻一把扯开了仙官袍服的领口,露出精壮的胸膛,拍得砰砰响,端起一坛烈酒,就嚷嚷着要跟萧升拼酒,气氛瞬间更加火爆了几分。
苏元看着那热闹的景象,笑了笑,转而问墨麒麟:
“尊者今日似乎感触颇多?可是不喜这般喧闹?”
墨麒麟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
“不是不喜,恰恰相反。只是看到他们现在这样,意气风发,吵吵闹闹,就不由得想起当年……”
“封神之前,金鳌岛上,我截教万仙来朝,是何等的鼎盛风光。赵公明虽是外门大弟子,但闻仲那小子也交友广阔,为人豪迈仗义,身边也总是围着这么一大帮意气相投的同门道友,大家饮酒论道,演练阵法,切磋神通,甚至争吵打闹……何等快哉,何等逍遥。”
“可惜啊,封神一战,碧游宫塌,万仙阵破,当年的知交故旧,如今还剩下几人?不是上了那封神榜,受制于天庭,便是身死道消,真灵抿灭,或是被西方掳去,当了坐骑奴仆。”
“如今终于再次得见这种热闹场景,不由得有几分感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难得的郑重:“小苏,这次大劫,你该扛起下一辈的旗来了。”
苏元嘴角抽抽:
【老墨!我的好尊者!我立这种标准的“回忆杀+托付”fg了行么?】
【这剧情我熟啊!回忆往昔峥嵘岁月,感慨物是人非,然后来一句‘我没看错你’,接下来通常就是要倒大霉的前奏啊!】
【你再看看你家闻仲太师,当年愣是把偌大一个截教都给送上了封神榜,那结局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榜样啊!你可快别奶我了!
就在苏元腹诽不已之际。
“吱呀”一声轻响。
包厢那扇万年焚天梧桐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来人一身朴素灰色道袍,面容清癯。
正是曹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