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或许可以搜一下死者的随身物品,要知道这种患者,都是会随身携带应急药物的。”
见一众警察包括工藤新一都被自己话语给震住了,林清盛立刻抓住机会趁热打铁,他要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在林清盛如此笃定的引导下,工藤新一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探查了那个口袋。
片刻之后,一个装有硝酸甘油药瓶,被他从中取了出来。
铁证如山。
装满硝酸甘油药瓶,就象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粉碎了工藤新一的推理。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所有警察看向林清盛的眼神,都从审视嫌犯,变成了看待一个深不可测的专业人士。
尤其是工藤新一,他紧紧捏着那个小小的药瓶,脸上满是震惊与不甘,还有一丝……兴奋?
“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死者突发心梗,挣扎着想吃药却被凶手阻止,最终病发死亡,而凶手在确认死者断气后,才用我的工具刀补刀,将这里伪造成了密室杀人的假象……”
林清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条理清淅地讲出了案件的真相。
目暮警官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警员下令。
“立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和商业对手!特别是那个委托林先生前来的人!”
“是!”
案情方向瞬间逆转,林清盛从唯一的嫌疑人,变成了案件的受害者和关键证人。
而在做完笔录后,林清盛也被允许从案发现场离开。
临走前,目暮警官特意走过来,递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
“哎呀!林先生,今天多亏了你,才让案子这么快就能有不错的进展,你的专业知识……令人印象深刻。”
目暮警官的语气十分诚恳。
“不过这个案子目前还没有结束,日后可能还是会有需要你配合调查的地方。”
说着,目暮警官便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林清盛。
面对目暮警官那副自来熟的样子,林清盛虽然心中吐槽,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个商业化的微笑,接过了名片。
“警官先生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而就在这时,工藤新一也走了过来,他那双锐利的蓝色眼眸紧紧盯着林清盛,毫不掩饰自己的探究欲。
“林先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注意到死者面部和眼部的细微特征?”
来了,名侦探特有的刨根问底。
林清盛心中早有准备,他耸了耸肩,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或许是职业病吧我们这行,看过各种各样的尸体,时间久了总会有些……经验。”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将一切归功于经验和直觉,让工藤新一无法反驳,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话音落下,林清盛也不再给眼前这个烦人的侦探继续追问的机会,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斥着血腥和麻烦的办公室。
走到大楼外,夜风吹来,让他因失血而有些眩晕的头脑清醒了些,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间依旧灯火通明的案发办公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虽然委托费泡汤了,还挨了一闷棍,但总算是把自己的嫌疑洗清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而就在这时,林清盛眼角的馀光瞥见,在办公室的窗边,那个半透明的山崎吾郎的‘残影’变得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动作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仿佛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
这是执念……开始消散了吗?
看着不远处的场景,林清盛若有所思。
或许,他这份‘清洁’工作,不仅是清理物理上的污秽,也是在另一种层面上,净化这些盘踞在人间的执念。
“真是有够麻烦的……”
他揉了揉已经包扎处理后依然有些发痛的后脑勺,拦下了一辆的士,报出了自己公司的地址。
现在,林清盛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把今天这堆破事彻底忘掉。
老实说,这次的事情他处理的并不完美,也多亏了这个年代的鉴证技术还不太发达,日本警察的业务能力也十分低下,他才能用这样的方式脱困。
这个案子本身还是有很多疑点的,例如那个田中实是怎么制造密室逃脱的?还有现场的种种奇怪痕迹等。
不过,这些事情和林清盛也没有关系就是了,他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好奇心爆棚的侦探,这种伤脑细胞的事情还是交给这些人头疼吧。
的士在深夜的东京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霓虹灯光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轨,飞速向后掠去。
林清盛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一刻也没有停歇。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并为自己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规划未来的道路。
“先生,目的地到了。”
这时,的士司机的声音拉回了林清盛的思索。
付了车费,下了车,林清盛抬头看向面前这栋略显陈旧的三层小楼。
一楼挂着一块木制招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日升环境服务株式会社’,这里就是他的公司,也是他的家。
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陈年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事务所内部不大,一张办公桌,一个文档柜,几张待客的沙发,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又透着一股无人问津的冷清。
事务所内有一面因为长期无人擦拭而显得有些模糊的穿衣镜,林清盛路过时,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算得上英俊,却不修篇幅到让人过目难忘的脸。
他的脸色带着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眼窝深陷,眼框下是浓重的青黑色,象是长期睡眠不足,又或是被什么东西榨干了精气。
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乱糟糟的,没有打理,配合着他那头随意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马尾的半长发,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颓废与不羁。
这副尊容,让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说是三十岁的大叔也毫不违和。
“啧,还真是张倒楣的脸。”
林清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对这副病恹恹还老气无比的造型毫不感冒,他现在无比怀念自己穿越前那张虽然普通但至少健康的脸。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既陌生又习惯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了一包七星香烟,点上一支,尼古丁的辛辣瞬间抚平了他紧绷的神经。
烟雾缭绕中,他思考起了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