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zone的几名成员正准备默默回国。
从新闻爆出投票造假事件,到紧急通知暂停活动,也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
izone此时正在日本拍摄节目,消息传来时,整个气氛瞬间沉了下去。
失落吗?
更象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
有的是对未来的不安,有的是心中的疑问到底是谁?
是谁偷走了别人应得的位置?
是谁篡改了命运?
但姜惠元知道,不管这个名单上是谁,都不可能是她,她的经纪公司是8dcreative,母公司主打的是食品生意,什么奶茶啦、奶酪啦———
光听就不象是能卷进娱乐圈资本游戏的样子。
说句玩笑也是真话。
穷到连投票造假的预算都没有。
她靠在张元英肩上,语气带着点调侃,试图缓解气氛:
她笑着开玩笑,可话里的心酸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她们现在就象是,短暂地失去了“往前走”的能力。
如同某一场列车进站,还没来得及上车就已停止运行了。
不是悲伤。
是落在人心里的空荡。
张元英没说话。
她是出道夜排名第一的c位,在众目下、在万千欢呼中成为焦点,可现在,聚光灯仿佛都成了质问她的利刃。
一个小女孩,要怎么承受这样沉重的东西?
姜惠元看着她那张努力绷着的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没关系的啦,不管怎样,我们都做得很好。”
张元英轻轻“恩”了一声。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手指却一下一下地拢着外套下摆。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社交平台上的热搜仍旧挂着。
“造假”、“内定”——
一个个词语像无声的弹幕砸进眼里。
她划着划着,忽然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田振辉。
【田振辉出演经典改编音乐剧《英雄本色》,12月底起首尔开演】
她惬了一下,下意识地点进去。
下方配着一张剧照,光影交错间,他神情沉静,穿着风衣站在舞台中央,背后是一束强光。
象是被定格住的那种“主角瞬间”。
张元英盯着那张图看了好几秒。
情绪有点复杂。
倒不是觉得羡慕。
也没有嫉妒。
只是,她是一个有些小傲娇的人。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有人真的在一直往前走。
舞台灯光,社交平台热搜,试音、定角、官宣—
那些她原本再熟悉不过的日程,现在却象隔着一层玻璃一般,发生在别人身上。
而自己。
一个行李箱、一个安静得出奇的宿舍、一个被暂停的团体。
还有一句公司发来的通知:“近期活动全数取消,请配合舆论应对。”
整支团体都象是被封存了的唱片,随时可能消失在人们的播放器列表里。
她甚至不知道,下一次公开活动是什么时候,或者—还有没有下一次。
她很努力地去理解。
也在不断告诉自己要配合、冷静、沉着应对。
可理解完了,配合完了,剩下的空白,要怎么填?
她并不特别关注田振辉。
但他现在出现在她正在“暂停”的那个世界里。
张元英打开对话列表,尤豫着要不要发一句客套的祝福。
敲了一个字,又删掉。
然后又敲。
最终却还是长按,删除。
没有发送。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
自己现在,好象没有任何立场再给田振辉发消息了。
现在的她,连“普通朋友”这层身份,好象都被粘贴了某种标签。
她不确定,在这种时候,会不会连一条平常的“恭喜”,也会被人视为“炒作”或“拉关系”。
可能,现在已经开始有很多人,对她,对izone,开始下意识地避开了吧。
张元英盯着空白的输入框发了会儿呆。
然后迅速关掉了手机。
等待着登机。
成员们已经习惯了行程间的沉默,可今天,这沉默象是多了一层冷气。
安俞真背着包坐在角落,一手撑着下巴,耳机却没开音乐。
金珉周在翻翻翻着手机,偶尔发出轻笑,试图缓解紧张:“,冬天到了,我妈还给我发了栗子饼的照片,超好笑—”
她说着举起手机,凑向宫联良,想让她一起笑。
小樱花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却没说话。
张元英从洗手间回来时,看见大家分散坐着,彼此靠得不远,却又都象隔着一层什么。
她走过去,坐在权恩妃旁边。
恩妃回头看了她一眼,很轻地伸出手,替她理了理围巾的褶皱,什么都没说。
登机时,大家口罩戴得紧紧的,低头快走。
在初冬的机场里,鞋底薄得根本挡不住冷意,但大家还是一起前进着。
因为。
至少这一程,还能一起走完。
凑崎纱夏一路陪着名井南走到安检口,两人低头说着什么,看起来象是在交代最后的叮瞩。凑崎纱夏不时朝这边回头,象是在确认什么,又象是在替她送目光过去。
田振辉远远站着,没有打扰。
人流涌动,机场的广播声一阵盖过一阵,两人的身影也慢慢被排队长龙吞没,只剩背影时隐时现。
他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扫视四周。
就在这时,国际到达口不远处,一小队人正停下脚步。
他本没在意,只是隐隐感觉一一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回头,目光在玻璃与人群之间扫了一圈。
下一秒,他与一双眼晴撞了个正着。
那是个纤细修长的身影,身着普通的灰白色长款外套,头上戴着个鸭舌帽。
班机在仁川机场平稳落地,走出海关后,izone成员们便各自散开了。
有人回公司报到,有人直接回家,也有人在等亲人或朋友来接。
张元英拖着行李箱,站在到达大厅一角。
没有粉丝接机,反倒轻松了不少。
父亲不久前打电话说,不让她跑太远,说什么“自己来大厅拿行李”,怕她太累。
她知道因为这次事件,父亲是关心自己,也没多说,只笑着答应了。
只是今天航班提前降落,她便只好安静地等着。
手机没再掏出来,也不想催促。
“要是打电话让爸爸分心开车,那才不好呢。”
她轻轻了下脚,视线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梭着,直到一她忽然警见一个背影。
穿着低调的黑色大衣,帽檐压得很低。
象是谁,又不太确定。
她正准备眯眼再确认一眼时。
那人恰好转过了身。
目光,撞了个正着。
田振辉。
他似乎也惬了一下,视线与她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