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菜市场的后门仓库里,光头李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烟屁股在嘴角蹭了蹭,仓库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压抑的颤斗声。
不过仓库里却没有电,因为早在末世初期,菜市场的电闸就已经被丧尸破坏了,所以菜市场的暴徒并没有收到王建国发出的救援信息。
“吵什么吵?他娘的再动一下,老子直接把你们拖出去喂丧尸!”
他扯着嗓子吼,黑夹克下摆扫过门把手,旁边的瘦猴正蹲在地上擦砍刀,往地上啐了口:“光哥,跟这群娘们儿较什么劲?反正饿了仓库这有的吃,闷了 有得玩,嘿嘿,要是有救援来,就给她们杀了喂丧尸,反正没人知道,她们还能翻天不成?”
他说着,眼神往仓库里瞟了瞟,满是猥琐。
光头李走到仓库角落的铁桶边,弯腰拎起桶里的水,仰头灌了一大口:“昨天那个想跑的,腿打断了没?得让这群货看看,跑的下场就是瘫着等死!”
“早打断了!”瘦猴放下砍刀,指了指仓库最里面。
“你看,就蜷在那。” 顺着他指的方向,能看到个穿碎花裙的女人缩在墙角,裤腿浸着暗红的血,身子抖得象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仓库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女人,有的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有的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水泥缝,留下几道血印,她们都是这伙人近几天掳来的,像牲口一样被关在这里,只有能干活的、能玩的之分。
穿蓝衣服的女人拉了拉旁边女人的袖子,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哭腔:“姐…… 你说…… 我们会不会象前天那个一样,被他们…… 被他们……”
话没说完,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
旁边的女人咬着嘴唇,摇摇头,声音发颤,还带着点侥幸:“别…… 别说话…… 忍忍说不定还有希望……”
光头李嗤了一声,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抬脚就踹开仓库门,一把揪住说话女人的头发,把她拽到面前。
女人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却不敢喊出声,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拼命摇头:“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光头李的唾沫星子喷在女人脸上:“老子告诉你,这世道,谁拳头硬谁就是王!伺候好我,我就是你们唯一的希望,别说没有救援,就算救援的人来了,就算来了,老子先把你们这群货全宰了,让他们来收尸!”
仓库里的女人吓得更紧了,有的捂住眼睛,有的往角落缩,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发抖声,一个穿白衬衫的女人抱着骼膊缩在那,肩膀抖得越来越厉害,突然,她猛地站起来,朝着水泥墙就撞了过去!
“咚!”
闷响过后,女人的额头瞬间渗出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却象感觉不到疼,眼神涣散地喃喃:“我受不了了…… 真的受不了了…… 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黄毛立刻打开仓库门冲过去,抬脚就往女人肚子上踹:“妈的!还敢寻死?老子还没玩够呢!你死了,老子找谁乐子去?”
女人被踹得蜷缩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却还在低低地哭:“我要回家…… 我想我妈……”
仓库里的哭声更密了,象一群受惊的鸟,只有一个女人例外。
她坐在仓库最里面的阴影里,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随意挽在脑后,刚才的混乱中,她既没哭,也没躲,只是静静地看着暴徒们。
直到看到黄毛踹向那个女人,她的指尖才猛地掐进布料里,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她就是那天被掳来的女孩,亲眼看着男朋友被光头李用钢管砸死在巷子里,连尸体都没来得及收,回来后便遭到了侮辱。
光头李注意到她的安静,心里莫名一烦,走过去抬脚就往她腿上踹:“你他妈看什么看?不服气?”
女孩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光头李的脸,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冷。
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看得光头李心里发毛,他见多了哭哭啼啼的女人,却没见过这样眼神的。他忍不住又踹了一脚,声音更凶:“装什么装?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
女孩还是没出声,只是慢慢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里。
只有离她最近的一个女人能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斗了一下,不是害怕,是愤怒到极致的隐忍。
她知道现在不能冲动,她要活着,要等着机会,等着能亲手为男朋友报仇的那一天。
光头李转身对着瘦猴和黄毛说:“把那个撞墙的拖出去,别死在仓库里,晦气。剩下的……”
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狼嚎,声音很近。
瘦猴停了擦刀的手,侧耳听了听,眉头皱起来:“光哥,外面好象有动静?”
光头李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撩开门帘往外探头,远处的巷口闪过几道银灰色的影子
仓库外的狼嚎声越来越近,瘦猴也赶紧凑到门口看,脸瞬间白了:“光哥!是狼群!好多狼!!”
巷口的狼嚎声越来越近,林曦勒住苍牙的缰绳,指尖轻轻抚过它耳后蓬松的鬃毛,声音沉而坚定:“能打吗?”
苍牙仰头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吼,琥珀色的眼瞳里闪过凶光,粗壮的前爪在地上刨了刨,随即咧嘴露出锋利的犬齿,重重点头。
“拜托你们了。”
“苍风、苍云,撞门。”林曦话音刚落,苍牙便对着身后的两头灰狼甩了甩尾巴。
苍风、苍云立刻应声上前,肌肉紧绷的身躯像蓄满力的炮弹,对着仓库铁门狠狠撞了过去!
“哐 ——!”
第一下撞击,铁门的铁栓就发出了刺耳的变形声,第二下,铁门轰然向内倒去,扬起一阵灰尘。
仓库里的暴徒瞬间慌了神。
光头李见铁门被撞飞,两头灰狼龇着牙站在门口。
“焯!是狼!快拿家伙!”他嘶吼着去捡钢管,瘦猴和黄毛也慌了手脚,一个抓过砍刀,一个摸起墙角的铁棍,浑身抖得却象筛糠。
他们平日里欺负手无寸铁的女人还算嚣张,此刻面对凶戾的变异狼,连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