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仪眼眸微亮,点头道:“偶有心得,但也积攒了几处疑难,正想寻机会向先生讨教。”
陆临川笑道:“好,待我稍后得空,你可来书房寻我。”
这时,被冷落一旁的梁玉珂忍不住撅起了嘴,出声抱怨:“姐夫怎么只顾着跟程姐姐说话,都不理我?我可是日日盼着姐夫回来呢!”
陆临川这才象是刚注意到她,故意玩笑道:“恕我眼拙,这位姑娘是……瞧着有些面生?”
梁玉珂立刻哼了一声,叉腰道:“姐夫!你可是先认识我的,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真是负心人!二姐,你可得给我做主!”
梁玉瑶无奈扶额,厅内众人皆被她的娇憨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只当她是童言无忌。
唯有程令仪,闻言嘴角的笑意微微凝涩,垂下眼帘,心中默道:先生明明……是先识得我的……
梁玉珂见众人笑她,跺了跺脚,一手拉起角落里安静的陆小雨,另一手主动拉起程令仪:“哼!这偌大陆府,除了老夫人和舅夫人,就数程姐姐和小雨妹妹最好了,不同你们耍了,我们自去玩!”
说着便要往外走。
令陆临川惊讶的是,素来怕生、极易受到惊吓的陆小雨,此次被梁玉珂这般拉着,竟并未露出太多抗拒的神色,只是微微缩了下肩膀,便顺从地跟着起身。
自己这活泼开朗的小姨子,竟似乎真能和小雨玩到一处去。
梁玉瑶也注意到了,轻声对丈夫道:“三妹妹性子率真烂漫,心地纯善,这些时日时常来找小雨玩耍,倒真能逗得小雨偶尔笑一笑。”
陆临川点头:“三妹妹是豁达爽利的性子,心怀赤诚,自然更容易让人放下心防。”
原本已经气冲冲走到门口的梁玉珂,耳尖地听到姐夫夸她,立刻又拉着两人“气冲冲”地走了回来:“这还差不多!姐夫你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梁玉瑶见夫君三言两语就将这最难哄的小妹安抚下来,不由得抿唇一笑,心中暗忖,哄这妮子,还是夫君最有办法。
这时,王氏忽然关切地问道:“川哥儿,这次剿匪……一切都还顺利吧?听闻匪患猖獗,着实令人担忧。”
陆临川宽慰道:“舅妈放心,一切顺利,我军将士英勇,匪寇已尽数剿平。”
梁玉珂立刻来了精神,缠着陆临川:“姐夫姐夫,你快仔细讲讲!打仗是什么样子的?我可想听了!”
陆临川微微摇头:“兵战凶危,沙场之事,血腥不祥,不讲也罢。”
梁玉珂眼珠一转,立刻把姐姐推出来:“二姐她也想听!是吧二姐?”
梁玉瑶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妹妹一眼:“我不想听。”
梁玉珂计策失败,顿时语塞:“……”
陆临川见满屋女眷,虽嘴上说着怕,眼神里却多少流露出几分好奇。
想来平日深处闺阁,生活平静,对这些外界之事难免有些猎奇心思,便缓了语气:“也罢,既然都想听听,我便拣些能说的讲讲,全当解闷了。”
于是,他便择了些两军对垒、设伏破敌的经过,略去了血肉横飞的惨烈细节,只突出将士们的机智勇猛和战术巧妙,娓娓道来。
众人听得都十分入神。
李氏、王氏、梁玉瑶听得心惊动魄,虽知是过往之事,仍不免后怕,深知这简略言语背后隐藏的重重凶险。
王氏更是想到儿子每每身先士卒,虽感骄傲,却也更添忧虑,心中五味杂陈,只觉这孩子当真是不知畏惧,让她不知该喜该忧。
唯有梁玉珂,听得两眼放光,兴奋不已,恨不得自己也在当场。
听到精彩处,她忍不住拉住陆临川的衣袖:“姐夫!你太厉害了!回头你教我骑马射箭吧!我也要学!”
不等陆临川回应,梁玉瑶已板起脸道:“越说越不象话了!女儿家整日想着舞刀弄枪成何体统?仔细我回头告诉母亲,让她好好管教你一番!”
梁玉珂见姐姐神色认真,只得讪讪地缩回手,小声嘟囔:“不教就不教嘛……”
晚膳时分,自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充满了团聚的喜悦。
直至月上中天,众人才各自散去回房歇息。
陆临川与梁玉瑶终于得以回到属于他们的院落,有了独处的空间。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梁玉瑶替陆临川解下外袍,挂好,柔声道:“夫君连日奔波,又经宴饮,着实辛苦了。”
陆临川心中一动,多日的思念与征战积压的疲惫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他伸手一把揽过妻子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低头便在她光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梁玉瑶没料到他一回来就如此直接,瞬间羞红了脸,连耳根都染上绯色,慌忙轻轻推他:“夫君……秋月还在呢……”
侍立一旁的丫鬟秋月见状,立刻抿嘴偷笑,极有眼色地垂下头,飞快地说道:“老爷、夫人安歇,奴婢告退。”
说完便迅速退了出去,还体贴地掩好了房门。
屋内只剩两人,梁玉瑶更是羞得将脸埋入丈夫胸前,声音闷闷地传来:“夫君……”
陆临川低笑,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
他稍稍松开些怀抱,低头看她:“我不在这些时日,可有懈迨?让我看看,娘子是否依旧勤勉锻炼,保持体态?”
说罢,竟打横将她一把抱起。
梁玉瑶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颈,脸颊红晕更盛:“妾身不敢懈迨,日日都有练习夫君所教的拳法……”
“光说可不算,需得检验一番。”陆临川已走到床前,将她轻轻放下,兀自解开她纤腰上的束带,手便探了进去。
梁玉瑶被他弄得痒痒,又是害羞又是想笑,轻轻按住他忙碌的手,声若蚊吟:“夫君且慢,衣衫还未宽解呢……”
陆临川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她:“无妨,娘子穿这身甚是好看,暂不必脱……也不碍事。”
梁玉瑶贝齿轻咬下唇,眼波如水般横了他一眼,最终仍是顺从地松开了手,声细如丝:“好……好吧……”
心下却暗自嘀咕,夫君这癖好倒是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