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休整1(1 / 1)

在指挥部,一间显得格外宽敞的瓦房内,灯火通明了一夜。

林风站在一张巨大的营地规划图前,身上依旧穿着那笔挺的将官服,但眼中的血丝暴露了他的彻夜未眠。

陈辞修留下的那份厚重的物资清单和《重建纲要》就摊在桌上,象一块沉重的基石。

他的内核将领们,李维明,赵振华,周卫国、参谋长王铭以及其他几位团长——围坐四周。

“诸位,”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委座和陈部长的厚望,我们收到了。但这碗饭,怎么吃,能不能吃下去,要靠我们自己!”他用手掌重重按在规划图上,“当务之急,是立稳脚跟,打好根基!扩营、招兵、训练、军工,四箭齐发,一刻也不能眈误!”

赵振华咳嗽了几声,指着地图上蜿蜒的山谷:“军座,地盘要尽快划定。

北坡背风向阳,适宜建营房和指挥部,南麓地势平坦开阔,是天然的训练场。

西山坳隐秘,适合安置仓库和即将筹建的修械所,东面缓坡连接外界,可作为与地方百姓往来的局域,设立市集和安置点。”

周卫国补充道:“招兵是重中之重。兵员质量关乎部队根本。

我建议,立即派出多支征兵小组,分赴赣北各主要县乡。

不仅要讲待遇,更要重宣传,重审查。我们要的是敢打仗、听指挥的兵,不是凑数的乌合之众。”

参谋长王铭则更关注细节与秩序:“规划必须明晰。

各局域需用木栅、壕沟初步隔离,标识清楚。

道路要平整拓宽,确保运输畅通。

水源、卫生、防火,都需立下规矩,派专人负责。

不能让营地变成一个混乱的大杂院。”

林风静听各方意见,目光在地图上反复看。

最终,他的手指果断地在地图中心山谷位置画了一个圈,然后向外辐射出几条线。

“好!就依此议!”他说,“以此谷地为轴心,划分四大功能区。

总纲只有八个字——以战养战,以民为本!”

他环视众人,“我们要建的,不只是一支能重新打仗的军队,更是一个能扎根生长,能持久抗战的坚强堡垒!”

命令迅速被发布下去,

仅仅两天后,印着“国民革命军新一军征兵处”大字的布告,就贴遍了分宜乃至更远县城的城门、集市和热闹的村镇。

布告内容言辞恳切而富有煽动力,既宣扬了新一军于台儿庄、徐州血战的赫赫威名。

也白纸黑字地列明了入伍后的粮饷标准、军装待遇,以及对阵亡、伤残将士及其家属的优厚抚恤政策。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许多从徐州、豫东地区九死一生逃难至此的青壮年,听闻是那支几乎打光了的英雄部队在招兵,眼框瞬间就红了。

他们丢下行李,毫不尤豫地找到征兵点:“长官,俺是徐州下来的,俺跟你们打回去!”

本地不少心怀家国、热血沸腾的青年学生和农民,也被新一军的声名和报国热情所激励,纷纷告别亲人,投身行伍。

征兵点前,很快排起了长龙。

但审查也极其严格。

征兵军官们目光如炬,仔细盘问籍贯、出身、经历,进行简单的体能测试和身体检查。

对于来历不明、体质过差或有不良嗜好者,一律婉拒。

林风特意叮嘱:“宁缺毋滥,我要的是能打造成精钢的好铁,不是塞进炉灶的烂柴!”

与此同时,营地建设更是热火朝天。

工兵营作为先锋,率先出动,按照规划图纸,在山谷间测量划线,打下界桩。

随后,数以千计的士兵和大量招募来的当地民夫投入到这场规模空前的建设中。

山谷间,号子声震天响。

粗大的杉木被合力放倒,去除枝丫,变成梁柱。

沉重的青石被从山体开采出来,垒砌成地基。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片排列整齐的营房在北坡拔地而起。

南麓的训练场被平整压实,设置了初步的靶场,西山坳内,坚固的仓库和初步搭建的工棚悄然成型。

指挥部的瓦房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固和扩展。尽管一切仍显简陋,但布局合理,功能清淅。

处处透露着德械部队特有的严谨高效和一丝不苟的作风。

林风的身影每日都会出现在各个工地。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发号施令者,更是一个监督者和鼓舞者。

他会停下脚步,与满身泥汗的士兵和民夫交谈几句,询问是否有困难,叮嘱注意安全。

他的到来,总能让疲惫的队伍爆发出新的干劲。

他那挺拔的身影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力量,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建设者的心中。

新一军重建的根基,就在这日以继夜的劳作、汗水与期望中,一砖一瓦,深深地夯入了赣北这片坚实的土地之中。

当营地的轮廓初步显现,建设的重心开始转向内在——塑造这支军队全新的筋骨与灵魂。

源源不断涌入的新兵,需要经过严酷的训练才能成长。

一批批通过审查的新兵,怀着憧憬、忐忑的想法,踏入了已然焕然一新的营地。

他们首先领取了全新军装,布鞋、绑腿以及个人用品。

摸着厚实的布料,许多新兵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对于许多贫苦出身的人来说,这是一生中穿过的最好的衣服。

随后,他们被分配到各个新兵连队,编入班排。

入伍的第一课,并非军事技能,而是由连队指导员或资深军官主持的“军史与精神教育”。

在一个临时搭建能容纳数百人的大草棚里,林风亲自出席了第一期新兵集训的开营仪式。

他没有站在高高的讲台上,而是走到了新兵队伍的前方,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懵懂的脸庞。

“弟兄们!”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知道,你们来自四面八方,有的为了打鬼子报仇,有的为了养家糊口,有的或许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当兵。这都不要紧!”

他顿了顿:“但从你们穿上这身军装,戴上这顶德式钢盔起,你们就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新一军!”

他简要而激昂地讲述了新一军的组建和历程,在淞沪台儿庄,在徐州断后……

“……我们这支军队,骨头是最硬的,血是最热的!

在徐州,我们多少好弟兄,明知是死,也一步不退!为什么?因为我们身后是千万百姓,是国家存亡!

今天,你们添加了,这支军队的骨头,就由你们来接!

这支军队的热血,要由你们来续!我不要求你们立刻成为不怕死的英雄,但我要求你们,记住这份荣耀,担起这份责任!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散兵游勇,你们是新一军的兵!是未来打鬼子的尖刀!”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个新兵的心头。

许多人的眼神从茫然变得专注,胸膛不由自主地挺起。

一种模糊的集体荣誉感和归属感,开始在他们心中萌芽。

精神灌输之后,是肉体与意志的残酷磨砺。

训练大纲由林风亲自审定,融合了德式操典的严谨与当前战场的实际须求,强度极大,被老兵们私下称为“地狱周”。

体能是基础。

天不亮,新兵就被刺耳的哨音叫起,背负着沉重的背包和步枪,进行五公里的山地越野。

汗水浸透军装,肌肉酸痛,但掉队者会受到教官严厉的斥责乃至惩罚。

烈日下,一站就是数小时,反复进行立正、稍息、转向、步法训练。

要求动作整齐划一,培养绝对的服从性和纪律观念。

从最简单的步枪分解结合、保养开始,到瞄准、击发训练。

教官不厌其烦地讲解要领,纠正每一个细微的错误。

子弹金贵,实弹射击机会有限,更多的是枯燥的据枪、瞄准空枪练习。

单兵战术动作——跃进、匍匐、隐蔽、利用地形地物,

班排战术——散兵线、火力配置、交替掩护。

在仿真的战场环境下,新兵们摸爬滚打,浑身泥泞。

挖掘散兵坑、战壕、防炮洞,是保命的技能。手掌磨出血泡,结成厚茧。

教官们大多由幸存的老兵担任,他们要求严苛,动辄怒吼,甚至辅以体罚。

但在休息间隙,他们又会拿出自己的烟丝,递给累瘫的新兵,用带着各地方言的口音,讲述战场上的真实故事和经验——

“小鬼子的机枪喜欢扫哪个位置?”

“迫击炮来了往哪儿躲?”

“拼剌刀的时候,心要狠,手要稳!”

这些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比任何教材都更刻骨铭心。

训练场上,汗水、泪水交织。

每天都有人因承受不住而倒下,但更多的人,在痛苦中咬牙坚持,身体逐渐强壮,动作日渐娴熟,眼神中的怯懦和茫然,慢慢被一种属于军人的坚毅所取代。

这些老兵,是新一军最宝贵的财富。他们不仅是技术教官,更是军魂的载体。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激励。

看到这些身上带着伤疤,技艺精湛的老兵,新兵们仿佛能看到自己未来的样子,也能更真切地理解“新一军”这三个字的分量。

一种基于战场依赖的信任的袍泽之情,在严酷的训练中悄然滋生,

新一军的筋骨,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号令声声逐渐变得强,初步具备了钢铁的雏形。

一支军队的强大,不仅在于其筋骨强健,更在于其血脉畅通,后勤补给如同血液,

在林风的强力推动下,一个高效专业且规模远超从前的新一军后勤保障体系,开始在赣北山区迅速构建起来。

西山坳的仓库区,成了整个营地最繁忙、戒备也最森严的局域之一。

一车车、一队队的物资,沿着初步修好的山路,源源不断地运抵这里。

负责后勤的军官和士兵们,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接收、清点、分类、登记和入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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