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统帅部。
一份急电从侍从室送到金陵军事委员会,此时会议上校长正和几个高级将领讨论战事,何总长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进来,“委座,前线电报,日军第十军与今日拂晓从金山卫登陆,由于我军的提前布置,敌军暂时被259旅和67军阻止于滩头。”
校长听后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半晌,“九国公约那边怎么样了?”
“委座,美国佬和英国佬都是一丘之貉,表面上信誓旦旦说会调停,实际上一点动作都没有。”
校长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诸位将军,现在淞沪战场岌岌可危,陈诚和张发奎总司令联合来电,希望撤出淞沪,依托三道国防线对日军展开阻击从而拱卫首都金陵,诸位以为呢?”
“我认为早就该撤出淞沪,”又是小诸葛白长官站起来发言,“目前日军十万精锐已从金山卫登陆,隐约对我军展开合围之势,67军一个军和259旅阻挡不了多久,一旦松江失守,日军从我军侧翼包抄过来,我淞沪70万大军极大可能被分割包围,导致全军复没。”
“国际上的列强根本不可信,他们也是一丘之貉,指望他们调停根本不可能,俗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川军将领刘元勋冷哼道,
他本来就对校长寄于九国公约的调停不感冒,现在没有结果,自然不爽,况且他作为军人,自然能看出来现在淞沪战场局势的糜烂。
“委座,我觉得我们应该不计较一人一城的得失,与日军在淞沪决战这个是不可取的,我觉得应该利用我中华地大物博的特点,耗死日军,他区区四岛之地,打持久战是必败的。”说话的正是来统帅部述职的顾墨三。
听到众多将领纷纷表示撤退,校长终于下定决心,“命令陈辞修和张发奎,让部队有序撤退,交替掩护,撤出淞沪,让部队依托吴福线,锡澄线等国防工事进行节节抵抗。”
一纸命令从金陵传到淞沪前线,左路军司令长官陈辞修松了口气,“委座终于下定决心了,命令74军断后,掩护大军西撤,其馀部队交替掩护,撤出淞沪。”
形势不妙下的仓促撤退,对任何军队而言都是一道非常复杂的难题,更不用说在组织和训练上都比较落后的中国军队了。
德国顾问可以告诉中国人如何在狭窄的长江三角洲创建阵地,增加防守密度,但没有教会他们怎样有秩序地把庞大的部队撤出来。
向西退却的几十万大军乱得象一锅粥,部队漫山遍野,潮水一样争先恐后地向西涌去,必要的军纪和秩序荡然无存。
11月8日下午,七十四军奉令掩护大军西撤。
五十八师率先与追赶上来的日军前锋部队发生激战,部队损失很大,防线随后便被日军攻破,一七四旅旅长吴继光阵亡。
吴继光业馀爱唱京戏,尤擅花脸。关于他的阵亡也有着不同说法。
有人说,是防线被攻破后,部队急于渡河,但渡船少,吴继光没等士兵全上来就命令开船,结果惹得岸上还没登船的士兵破口大骂:“你们当官的打仗躲在后面,现在逃跑却想跑在前头,没那么便宜!”乱枪齐发,把吴继光给打死在了船上。
虽然这一传言未必属实,但亦可见部队是多么混乱和无序。
隶属一七四旅的吴亚夫营作为掩护部队走在大部队最后,途中吴亚夫听到后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半空中黑压压一片,全是追上来的日机。
吴亚夫赶紧大喊一声:“趴下!”话音刚落,日机就实施了机枪扫射,地面被打得尘土飞扬,许多人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中国方面的任何命令都不起作用了。在日军飞机的疯狂轰炸和步兵的急速追击下,拥挤在公路上的国军军队编制已被打乱,部队失去控制,部队之间也失去了连络,将领们甚至连自己部队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
第七十八军军长宋希濂在九日那天先后接到了两个命令:第一个命令让他必须再坚持几天,紧接着的命令让他立即撤往昆山方向。
宋希濂看了一下地图,发现撤退的方向上全是河湖港汊,只有一条公路可走,于是带领部队匆忙西撤。公路上挤满了撤退的部队,“为避免自己陷入敌人的包围圈,各自拼命地向前赶,形成极度的纷乱。”
宋希濂遇到了胡寿山的第一军军部以及薛伯陵的第十九集团军司令部。原来胡寿山的军部在苏州河一线遭遇日军偷袭,“军部人员及警卫连被打死者甚多,胡寿山只身撤出。”
薛伯陵乘小汽车,自南翔前往昆山,被敌军机枪扫射,司机和他的一个卫士被击毙。
薛伯陵从车上跳到一条河沟里,侥幸逃脱,但此时薛伯陵发着烧,又浑身湿透,导致病情加重,只能躲在草丛里,好在是他在安亭附近遇到第五十四军军长霍揆彰。霍军长看见薛岳浑身湿透,冻得缩成一团,忙把自己的大衣给他穿上。
但是由于日军第十军被67军和259旅阻织于松江县城,淞沪主战场的国军主力虽然撤退还是变成了溃败,但是伤亡比另外一个时空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