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爷子死得悄无声息,沉家拒绝媒体报道,这个曾经风靡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企业家也不过只是芸芸众生之一。
葬礼很简单,除了几个直系亲属,沉正元没请任何人,草草的就下葬了。
敷衍到了极致。
岳思禾知道步薇的本事,打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调查司机。她返回香港那天,来接送的司机就已经换了人。之前那个跟了她六年,可是在利益面前还是背叛了她。
她丈夫的一个情妇,今年生了儿子,心就野了,想上位。
大概是看沉家接连变故,她最大的靠山沉正元离婚,失去了强大的姻亲,和宋家的联姻也告吹了。觉得她人老珠黄,该退位让贤了。
不惜花重金收买了她的司机,想给她制造一场意外车祸。
岳思禾这些年不知历经生死劫难,早已不是单纯怯懦的小姑娘。
她迅速收集了司机的犯罪证据,移交警察局。警察通过线索,以买凶杀人的罪名将那个女人逮捕。至于她的孩子,也被岳思禾送往国外一家福利院。
至于那个只会到处播种的男人——大女儿早就在集团站稳脚跟,孙子虽然还小,但很得老爷子喜爱。等再过几年,小儿子毕业。
继承权就百分百到手了。
只要女儿成了掌舵人,男人也就没用了。
步薇从咖啡厅出来后,去了趟齐家,把那支法旗还给当家人。路过一家医院的时候,察觉到了怨气。
有封印!
她抬手解了封印,眼前慢慢浮现一道虚影,是个女鬼。
女鬼对着她鞠躬,“多谢大师。”
步薇问,“何名何姓,有何冤屈?”
女鬼闻言瞬间怒容满面,“我叫朱玲,被人投毒所害。因为误诊时间过长,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落下了终身残疾,我受了将近三十年的折磨。却因为没有具体证据,凶手至今不曾落网。去年,我死在病床上。本来该去投胎的,却意外得知了我被害的真相!”
步薇道:“凶手是谁?”
“孙苇!”朱玲恨得咬牙切齿,“当时只有她能接触到铊,可是没有监控也没有指纹,只能不了了之。我死后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嫉妒我成绩好,两次给我投毒,就连我姐姐也是被他们害死的。大师——”
她跪下来,哀求道:“求您帮我主持公道。我和我姐姐不能这么死得不明不白,我爸妈为了给我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现在他们老了,膝下无依。凶手却改名换姓,蒙蔽大众视听,躲去了海外,至今仍无悔意,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好。”
孙苇确实死得可怜,步薇便连夜带她出了趟国。现在这座城市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半。
天还没亮。
刚好。
朱玲对于自己仇人的气息分外敏锐,她在楼下就感应到了,直接飘上去。
步薇没插手,弄了个隐身诀,进入电梯。
朱玲穿墙而入。
孙苇早就改了名字,结婚生子,现在夫妻俩还在睡觉。
朱玲看到那张已经老去的容颜,没直接下死手,而是先刮了道风。
室内温度骤然下降。
夫妻俩很快就被冷醒了。
“怎么回事?”
几十年过去,孙苇早已不再年轻,可多年娇生惯养,顺风顺水,她脸上没有太多被岁月磋磨的痕迹,一言一行都透着高贵与傲慢。
她老公席宇也皱紧眉头。
“谁开了空调?”
空调好好的,根本就没人开过。
“可能是降温了吧。”
孙苇打了个哆嗦,看了下时间,“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吧。”
席宇刚准备去柜子里再抱一床被子过来,忽然感觉更冷了,那风似刮骨一般,冷得打颤。他连忙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厚棉絮,柜门却突然关上,重重的拍在他背上。
席宇惨叫一声。
孙苇吓一跳,慌忙下床,头皮忽然一痛。
朱玲在背后抓着她的头发用力一扯,孙苇痛呼着从床的这头被拖到另一头,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孙苇已经意识到不对劲,满眼都是惊恐,“谁?你是谁?出来。”
朱玲并未现身,阴恻恻道:“你当真想见我?”
她死前已经五十岁,声音早就变了,孙苇根本没听出来。
“你、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孙苇双手撑地往后缩,声音颤斗语气恐惧。
席宇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刚想跑出去求救,眼前突然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朱玲没理会他。
她飘在孙苇面前,“孙苇,还记得我吗?”
孙苇瞳孔睁大,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
朱玲飘幽幽道:“被你们封在太平间,对吗?”
孙苇整个人抖如筛糠,她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你别找我…”
她想爬起来,却被朱玲从身后一脚踢趴在地上,扯着她的头发阴森森道:“谎话说多了,是不是连自己也信了?当年你是怎么给我投的毒,你自己心知肚明。还有我姐姐——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兄妹,杀人凶手。等我收拾了你,再去杀他!还有你那群助纣为虐的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孙苇惊恐的尖叫,“你要做什么?放开我,贱人…你这个贱人…”
求饶无果后她开始破口大骂,“你活该,谁让你得罪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压在我头上。报警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乖乖把我放了?你和你姐姐都是不要脸的贱人,活该做我的踏脚石,死后也该下十八层地狱…啊—”
朱玲啪的一耳光扇过去,直接扇掉了她两颗牙。
孙苇愤怒又恐慌。
朱玲拖着她的头发来到厕所,拿起一瓶消毒液就往她嘴里灌。然后又是酒精、洗发液、洗涤剂…孙苇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呕吐,象是要把内脏全都吐出来。
朱玲冷笑一声,操控着茶几上的水果刀,落在孙苇手上。
孙苇的惊恐到达顶峰,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