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的声音压得很低。
“尤其是婚姻状况和家庭背景,千万不能是结了婚出来骗人的,也查查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隐疾。”
挂了电话,他走回来,看到年婉君正握着孙玉竹的手,轻声安慰。
年婉君抬起头,柔声问孙玉竹:“玉竹姐,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严正义家底清白,人品也好,你愿意再结一次婚吗?”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孙玉竹的心坎里。
她沉默了许久,眼中那点羞涩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清醒与坚定。
“只要他对宁宁和双双(双胞胎女儿)好,真心把她们当自己孩子,我……我可以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许哲和年婉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但如果再让我受一次委屈,再让我碰到一个坏男人,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忍着了!”
“我会打回去,骂回去!实在不行,”她看向许哲,“我还有你们给我撑腰!”
许哲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表姐,心中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家人,不是依附于谁,而是能为自己命运挥拳的战士。
他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拍了拍孙玉竹的肩膀,声音沉稳而有力。
“姐,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跟婉君就是你最硬的靠山。”
“对!”
年婉君也紧紧握住孙玉竹的手,眼眸里是全然的信任与支持,“谁敢欺负你,我们绝不答应!”
……
回程的车上,夏夜的晚风从敞开的车窗灌进来,吹拂着年婉君柔顺的发丝。
她靠在许哲的肩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轻声呢喃。
“许哲,中大的期末考要开始了。”
许哲闻言一怔,随即苦笑起来。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
这一个月以来,他几乎是把哲理科技当成了自己的战场,没日没夜地扑在上面,学校这边早就请了长假。
现在骤然被拉回现实,一股久违的紧迫感袭上心头。
年婉君扑哧一笑,指尖在他手心挠了挠。
“许大老板,你这下可要临时抱佛脚了。”
“抱佛脚?”
许哲眉梢一挑,“那也成,反正不至于挂科!”
……
七月中旬,期末考试周如期而至。
中州大学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硝烟味。
许哲彻底展现了什么叫“学神”的终极形态。
一天一门课,从早到晚,将厚厚的课本和笔记以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塞进脑子里。
到了计算机基础这门课的考场,许哲更是气定神闲。
夏日的蝉鸣被隔绝在窗外,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风扇徒劳的嗡鸣。
这些在后世大学生看来如同呼吸般简单的基础知识,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他下笔如有神,不到半小时,整张试卷便已答完。
就在他准备提前交卷时,胳膊肘被轻轻碰了一下。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脸上写满了哀求,压低声音请求着。
“同学……最后一道大题……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千禧年的大学考试,尤其是这种公共基础课,远没有后世那么严苛,全考场都是同一套卷子。
许哲瞥了他一眼,又扫了眼不远处看着黑板报的老师,不动声色地将胳膊挪开了一些,卷面清晰地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
眼镜男感激涕零地飞快抄了起来。
然而,他刚写了一半,一个尖利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寂静的考场!
“老师!我举报!”
李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指着许哲的方向,脸上是得逞的狞笑。
“许哲和他旁边的人作弊!他们在互相抄袭!我亲眼看见的!”
“唰——!”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眼镜男的脸“腾”地一下变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抖如筛糠。
其他一些在“借鉴”,或者在偷偷搞小动作的同学,也是吓得一抖。
监考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地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吓得魂不附体的眼镜男,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许哲,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这门课本就不是什么核心专业课,有时候开卷有时候不开卷,全看上面领导看不看重这门课。
但这门课挂科的人极少,老师监考对于这种“借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明目张胆,随便学生咋地了,别挂科就行。
这也是老师和同学心照不宣的了。
更何况,许哲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是金融系几个老师捧在手心里的金疙瘩。
还是校长都看好的年轻人,没必要为难他。
李强的同伙也跟着起哄。
“对!老师,我们都看见了!必须按照校规,给他们记零分处理!”
“没错!这是对我们其他同学的不公平!”
监考老师脸色一沉,根本没去看许哲的卷子,反而凌厉地瞪向李强几人。
“你看错了,他们没抄袭哈。”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强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师,我怎么可能看错!他……”
“我说你看错了!”
老师皱眉啧了一声,“许哲同学一直在专心答题,倒是你们几个,不好好看自己的试卷,盯着别人干什么?”
“一再出言打扰考场秩序,我看你们是不想要这门课的学分了?”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几人,语气森然。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发出一点声音,现在就给我滚出考场,这门课直接记零分!”
这番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偏袒!
李强几人瞬间傻眼了,脸涨成了猪肝色,想反驳却又被老师那要吃人的眼神给噎了回去,只能悻悻地坐下,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整个考场鸦雀无声。
许哲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在李强坐下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上蹿下跳却又无可奈何的猴子。
考完试的铃声响起,李强几人第一时间冲出教室,堵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