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轻轻晃了晃，像是电压不稳，又像是谁悄悄眨了个眼。陈默没抬头，手指在电路板边缘轻轻抚过，校准着最后一个接点。他刚放下焊笔，门就被推开了。
苏雪走进来，手里捏着份文件，眉头微蹙。在工作台上，语气很平：\"美国那边出事了。
陈默抬眼看了看她，没急着问，只是不紧不慢地把焊笔插回支架。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这才接过文件翻了两页。
苏雪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说完，转身拉开保险柜，取出一个深蓝色的笔记本。封面没有标签，边角有些磨损，像是被反复翻看过。他轻轻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代号，中间夹着一张手绘的卫星轨道图。
苏雪终于松了口气，语气也缓了下来：\"公安那边已经确认，这次事故的源头追溯到了你之前流出的那份设计图。虽然美方没公开点名，但内部报告写了'技术来源为中国籍研究者chen o'。
苏雪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他说话总带着笑，像是在讲有趣的故事，可这一刻，他的平静里透着一股冷峻，像是早就站在终点，看着别人一步步走进他设好的局。
话音刚落，桌上电话响了。
陈默看了眼号码，没立刻接。等铃声响到第五下，他才拿起听筒，语气轻松：\"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英文对话，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陈默听着，脸上却没什么变化，甚至嘴角还微微扬着，像是在听人讲笑话。
苏雪听不懂内容，但从他握着听筒的手势能看出——对方情绪失控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听对方咆哮，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说我是学生？年轻不懂事？可你们四十岁的专家团队，怎么也没看出那是条死路呢？
说完，他挂了电话，随手放在桌上。
苏雪看着白板上的圈，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在等他？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雷声滚滚压来。雨点开始敲打玻璃，噼啪作响。
苏雪正想说什么，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内线。
陈默接起来，听了几秒，脸色微变。他缓缓放下听筒，转头看向苏雪。
陈默点点头，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被雨水冲刷的校园。路灯在水洼里晃动，像碎掉的星星。
说完，他转身走向保险柜，再次取出那个蓝皮本子。页，上面第一行字清晰写着：
他用红笔在最后划了一道线。
笔尖划破纸面，发出轻微的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