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有人悄悄退后一步,生怕跟贾家沾上关系。
有人则是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即便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诈捐!
难道他们之前一直都被骗了?
被贾家和易中海,联起手来骗了这么多年!
贾张氏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象刀子一样扎在自己身上。
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强撑着一口气。
她不能认!
认了,就全完了!
“你……你胡说八道!”贾张氏的声音尖利,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斗。
“我们家就是穷!就是困难!怎么就是诈捐了?”
她开始撒泼打滚,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没良心的东西!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受欺负!”
“我……我跟你们拼了!”
她说着,就要往地上坐,准备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拿手好戏。
然而。
何雨辰根本不给她表演的机会。
他依旧站在那里,语气平淡得象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是吗?”
他轻轻反问了一句。
“既然你家一直这么困难,困难到需要全院来捐款。”
“那为什么?”
何雨辰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的三大爷阎埠贵,和脸色发白的二大爷刘海中。
他的声音,清淅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为什么易中海一死,你家的捐款,就停了呢?”
轰!
这个问题,比之前任何一句话,都更加诛心!
它象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贾家这些年赖以生存的谎言,将那血淋淋的、肮脏的内里,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院子里,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对啊!何雨辰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可不是嘛!以前三天两头开全院大会,给贾家捐款捐物,怎么易中海一出事,就再也没这动静了?”
“我当时还以为是政策变了呢!”
“狗屁的政策!我看就是没人帮她打掩护,骗不下去了!”
“好啊!贾张氏!你个老不死的!你把我们都当傻子耍啊!”
一个平时没少捐钱的大婶,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贾张氏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我们自己家孩子都舍不得吃肉,省下来的钱和票都给你家了!你倒好,拿着我们的钱,养得油光满面!你良心被狗吃了!”
“退钱!必须退钱!”
群情激奋!
二大爷刘海中把头埋得更低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三大爷阎埠贵则是悄悄地往后挪动脚步,想要溜回自己屋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都参与过!
甚至当年易中海组织的每一次捐款,他们两个作为院里的大爷,都是积极的响应者和推动者。
现在,事情被揭穿了。
他们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贾张氏彻底慌了。
她看着周围那些愤怒的面孔,听着那些“退钱”的呼喊,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不怕撒泼,不怕骂街。
但她怕犯法!
诈捐……
这个词她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她知道,骗人是不对的。
易中海,就是因为犯了事,骗了人,才被枪毙的!
那她……她骗了全院这么多年,骗了那么多人,是不是……也要被枪毙?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象一双冰冷的手,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吓得魂飞魄散!
“不……不是我!不是我!”
她疯狂地摆着手,语无伦次地狡辩着:“易中海在的时候,他心善是好人,他帮我们家争取!他死了,就没人管我们家死活了!”
情急之下,她居然说一个死刑犯是好人,心善!
“你胡说!”
“就是你贪得无厌!”
“居然说一个死刑犯是好人,这贾张氏怕不是…”
何雨辰冷冷地看着她,象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摇了摇头,似乎都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他转身,对着还愣在一旁的何雨柱说了一句。
“哥,走了,搬东西。”
“哦……哦!好!”
何雨柱如梦初醒,狠狠地瞪了一眼面无人色的贾张氏,推起板车,昂首挺胸地走向自家的屋子。
那是一种彻底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扬眉吐气!
贾张氏看着何家兄弟俩那毫不留恋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居,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了。
她连滚带爬地冲回了自己屋里。
“砰”的一声!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一切。
院子里的闹剧,随着贾张氏的落荒而逃,暂时告一段落。
但关于“诈捐”的风波,才刚刚开始发酵。
何雨辰和何雨柱,则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他们推开自家老屋那扇积满了灰尘的木门。
“吱呀——”
一声悠长的声响,仿佛推开了一段尘封的岁月。
屋子里,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何雨柱看着屋里熟悉的摆设,虽然破旧,但却充满了回忆。
他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何雨辰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抹布,开始擦拭桌子上的灰尘,动作不紧不慢。
何雨柱则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屋子里所有陈腐的气息都吸进胸膛,再用力吐出!
“雨辰,咱干吧!”
他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把没用的东西,都先清出去。”何雨辰指了指屋角堆放的一些破旧杂物。
一张缺了腿的板凳,一个漏了底的搪瓷盆,还有一堆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旧报纸。
现在,该扔了。
兄弟俩一个往外搬,一个负责清理屋内的灰尘。
一时间,屋子里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迟疑的敲门声响起。
何雨柱停下动作,皱起了眉头,一脸警剔地看向门口。
谁啊?
这个时候来,准没好事!
门口,探进来两个脑袋。
是阎解放和阎解成兄弟俩。
他们俩手里提着水桶,肩膀上搭着抹布,一脸的局促和不安。
那表情,活象是怕被主人家打出来一样。
“雨……雨辰哥,雨柱哥。”阎解放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是来帮忙的!”
“我爸说,你们这刚搬回来,肯定忙不过来,让我们哥俩过来搭把手!”
帮忙?
何雨柱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
“呵,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可没忘,以前这院里,三大爷一家是怎么算计他们的。
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八瓣花,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
还派两个儿子来当免费劳动力?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阎家兄弟俩被怼得满脸通红,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家以前那德行。
可没办法啊!
这是老爹下的死命令!
今天要是不能让何家兄弟满意,回家就别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