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伸出两根手指。
“副处级。”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副处级干部，在整个京城，不，在整个国家，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她居然让一个工业部的副处长，辞掉工作，跑到一个外地的厂里，去给她那个不知道是几百人还是一千人的厂长爹当接班人？”
“这是什么？这就是倒插门！还是自降身价，从京城下放到地方的倒插门！”
娄晓娥的话，象一记记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她越说，语气越是带着一股子火气。
“别说一个天津的小厂长，一个万人大厂来了，敢让雨辰给他当上门女婿试试？”
“她算哪根葱？也敢对我们家雨辰提这种条件！”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霸气十足！
傻柱和何雨水听得目定口呆，随即，脸上涌现出与有荣焉的自豪和对赵丽丽的极度愤慨。
“对！说得对！什么玩意儿！”傻柱一拍大腿，彻底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
“哥，这种女人，你离她远远的！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何雨水也气愤地说道。
而一旁的媒婆王婶，已经彻底呆住了。
副……副处长？
据她了解，何雨辰不是才副科吗，难道是又升了？
何雨辰才二十出头，竟然已经是副处长了？！
天哪！
她到底干了一件什么蠢事！
她竟然给一个前途无量的副处长，介绍了一个想让他去外地倒插门的疯女人！
王婶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感觉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象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
这脸，丢到家了！
“那……那个……”
王婶猛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声音都在发颤。
“看来那女人确实配不上雨辰同志，对了快下雨了，我家衣服还没有收，先回去了！”
她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编了个漏洞百出的理由，打了声招呼，就往门外走。
“哎，王婶，你的茶……”何雨水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可王婶头也不回，几乎是落荒而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院门外。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王婶落荒而逃后，屋子里的气氛反而轻松了下来。
那场不愉快的相亲，就象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
傻柱和何雨水对那个赵丽丽，只剩下鄙夷和庆幸。
庆幸何雨辰没有被这种女人缠上。
娄晓娥则是打心底里替何雨辰感到不值，同时也更加清淅地认识到，以何雨辰现在的身份和前途，普通的介绍方式，已经很难找到真正匹配的姑娘了。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何雨辰自己，更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他而言，赵丽丽只是一个三观不合的陌生人，拒绝了，也就过去了，甚至激不起他半点情绪波澜。
时光飞逝。
转眼间，就到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距离大年三十，只剩下三天。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即将过年的氛围里，家家户户都在打扫屋子，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何雨辰家的新院子，自然也不例外。
他不缺票，不缺钱，早就买好了过年要用的大块猪肉、整鸡整鸭，还有各种干货鲜菜，堆在厨房里，就等着大年三十一展身手。
何雨水和娄晓娥则带着喜悦，将屋里屋外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户上还粘贴了崭新的窗花，红彤彤的，看着就喜庆。
60年代，春节放假三天，分别是初一，初二，初三。
何雨辰还没有放假，依旧在部里忙碌，不过部里也传来了好消息。
何雨辰负责的创汇机械厂，那笔关乎外汇订单，提前完成了！
不仅完成了，而且产品的质量，经过外商派来的质检员反复检验，全部都是优等品！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工业部内部炸响。
要知道，这批订单的技术，基本上都是何雨辰独立研发，处了司长，一开始谁都不看好。
是何雨辰顶着巨大的压力，从人员调配到技术攻关，再到生产流程优化，全程把控。
如今，他用一份完美的答卷，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工业部里，直接下发了通报文档，对创汇机械厂以及项目总负责人何雨辰同志，进行了公开表扬！
这不仅仅是荣誉，更是实打实的政绩！
是何雨辰在副处长的位置上，立下的第一个大功！
这为他未来的晋升之路，铺上了一块无比坚实的基石。
并且张司长还神神秘秘的和他说为他准备了一个大礼，说是部里的奖励。
然而，作为这件事最大的功臣，何雨辰本人，却显得异常平静。
当部里的朋友拿着文档，兴奋地向他报喜时，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恩，知道了。”
没有骄傲，没有自满。
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们的兴奋，很快就被他这种平静的态度给感染了，慢慢冷静下来。
他们知道，何雨辰的志向，远不止于此。
这点成绩，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别人都以为，他会就此放松下来，好好准备过年的时候。
何雨辰却一头扎进了自己实验室。
整整一天，他都没怎么出来。
除了吃饭，几乎所有时间都泡在里面。
外面寒风呼啸，刮在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京城的冬天，没有暖气，全靠烧煤取暖。
即便屋里生着炉子，但到了后半夜，被窝里依旧是冰凉刺骨的。
何雨辰坐在桌前，面前摆放着一堆零件和图纸。
他没有看那些关于机械制造的复杂图纸，而是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个时代，冬天太难熬了。
尤其是对于老人和孩子，一场重感冒，就可能要了半条命。
取暖，是一个大问题。
烧煤？
效率低，不安全，还有中毒的风险。
集中供暖？
那更是几十年后才慢慢普及的事情，现在想都不用想。
必须有一种更安全、更便捷、更高效的取暖方式。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角的一个小玩意儿上。
那是一个电阻，通电后，电阻会发热。
这个原理，谁都懂。
但如何让它安全、稳定、可控地发热，并且能应用到生活中，就成了关键。
他的脑海里，一个后世再常见不过的东西，渐渐浮现出清淅的轮廓。
电热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