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
张司长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象是刚打完一场硬仗，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却又无比亢奋。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的何雨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撼，有佩服，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这个年轻人，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他是一个妖孽！
“小何……”
张司长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你先……先回去休息。等消息。”
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信息量，太大了。
大到让他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司长，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堪重负。
何雨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张司长此刻需要时间。
而他，也同样需要。
……
效率，是前所未有的高。
不到二十四小时。
第二天一早，何雨辰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张司长的秘书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何同志！张司长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何雨辰走进张司长的办公室时，发现气氛和昨天截然不同。
昨天是狂喜和激动。
今天，则是一种混杂着严肃和郑重。
办公室里不止张司长一个人，还有几位面孔陌生的中年干部，但从他们身上的气度和坐姿来看，级别绝对不低。
看到何雨辰进来，所有人，包括张司长在内，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这个举动，让何雨辰心里微微一凛。
“小何，来了！”
张司长快步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璨烂。
他一把抓住何雨辰的手，向在座的几位介绍道：“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们工业部的宝贝疙瘩，何雨辰同志！”
那几位干部看着何雨辰，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惊奇。
太年轻了。
实在是太年轻了。
如果不是张司长亲口介绍，他们绝对无法把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那几张石破天惊的图纸联想在一起。
“小何，我给你介绍一下。”
张司长又拉着何雨辰，指着其中一位气度最沉稳的干部说道：“这位是财政部的王处长。”
这位是计委的……。”
“这位是外贸部的……”
一圈介绍下来，何雨辰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计委、财政部、外贸部……
全都是国家的内核要害部门！
而今天，这些部门的头头脑脑，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为了他。
为了他的那个“创汇示范机械厂”的构想。
“小何同志，你好啊。”
计委的人率先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何雨辰的手：“你的那个构想，我们昨天连夜开会讨论了，领导们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天才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构想！”
“上面已经批了！”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特事特办！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有一个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四样产品，给我造出来！”
成了！
饶是何雨辰早有预料，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股激荡。
“请领导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何雨辰，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好！”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何雨辰的眼神里，满是欣赏。
“具体的项目事宜，就由张司长牵头负责协调。至于你……”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人事司的刘司长，在等你。”
……
人事司。
何雨辰站在司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何雨辰推门而入，看到一个戴着眼镜，面容儒雅，但眼神却极为锐利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审视着他。
这位，应该就是人事司的刘司长了。
“何雨辰同志？”刘司长推了推眼镜。
“是我，刘司长好。”何雨辰不卑不亢。
刘司长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档。
正是何雨辰的文档。
“二十一岁，两年从京城大学破格毕业，破格调入工业部研发处，入职破格行政20级……”
刘司长缓缓地看着，这信息越看越不真实。
“好小子。”刘司长心里暗赞一声。
他合上文档，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不再墨迹。
“何雨辰同志，鉴于你为国家工业发展做出的卓越贡献，特别是‘雪花冰箱’项目以及‘创汇示范机械厂’的伟大构想，经部里研究决定，并上报中央组织部批准……”
刘司长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决定对你进行破格提拔！”
何雨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来了！
“你的行政级别，将由二十级，直接提升至十六级！”
“享受，正科级干部待遇！”
十六级！
正科级！
何雨辰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知道会有提拔，但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惊人的，一步登天的提拔！
从二十级到十六级，这中间隔了足足四个级别！
办事员、科员、副科……
别人需要熬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天堑，他一天之内就走完了！
二十一岁的正科级干部！
这在这个年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雨辰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狂涛骇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培养。”
刘司长看着他，眼神里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这只是对你功劳的肯定。”刘司长摆了摆手，话锋一转。
“接下来，是你的任职问题。”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按照你的功劳和能力，最适合你的位置，是研发处的技术组组长。这个位置，也是正科级。”
何雨辰静静地听着。
“但是……”
刘司长眉头微皱，“现任的组长，工作上兢兢业业，没有犯任何错误。”
“我们不能因为要提拔你，就无缘无故地把他拿掉。这不符合组织原则，也会影响内部的团结。”
何雨辰了然。
这是官场平衡之术。
他一个新人，坐着火箭上来，本就惹眼。
如果再挤掉一个没有过错的老人，必然会引起巨大的反弹和非议。
上面显然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那我的安排是？”何雨辰主动问道。
“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谈的重点。”刘司长的表情，再次变得郑重。
“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你的技术专长，也为了让你能更好地领导‘创汇示范机械厂’这个项目……”
“部里决定，在研发处内部，增设一个全新的岗位！”
“【技术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