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院子里的那场轰动,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平息下来,成了邻里之间津津乐道的谈资
这天一早,何家兄妹二人踏上了大学的道路。
很快到了岔路口,何雨水就读的财会学校和何雨辰的京城大学分属两个方向。
“二哥,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在学校好好学习,别怕花钱,缺什么就跟哥说!”何雨辰嘱咐道。
“知道了!”
很快何雨辰也来到了京城大学的校门口,此刻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前来报到的新生和送行的家长。
红色的横幅高高挂起,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新同学”的字样。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床铺,报道完毕后何雨辰就迎来了大学第一课。
军训,正式开始了。
60年代初,经国院批准,全国53个大、中城市的38所高等院校和70所高级中学或中等专业学校的一年级学生进行了军训试点。
何雨辰所在院校就在试点行列!
操场上,各个院系的新生被分成了不同的方队,穿着统一发放的绿色训练服,稀稀拉拉地站着。
负责他们这个方队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眼神象鹰一样锐利的教官。
“我姓赵,是你们接下来半个月的教官!”
赵教官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煞气。
“在这里,没有天之骄子,只有新兵!我的要求很简单,服从,绝对的服从!听明白没有!”
“明白!”
回答的声音参差不齐,有气无力。
赵教官眉头一皱,显然很不满意。
“没吃饭吗?大声点!”
“明白!”
这一次,声音总算大了些。
“很好!第一个项目,站军姿!都给我听好了,抬头挺胸,两眼平视前方,双手紧贴裤缝,身体微微前倾,两个小时!谁要是动一下,就给我绕着操场跑十圈!”
两个小时!
此话一出,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九月的太阳虽然不如盛夏毒辣,但晒在身上,依旧是火辣辣的疼。
刚开始的十几分钟,大部分学生还能咬牙坚持。
可半个小时过去,队伍里就开始有人摇摇晃晃了。
一个小时后,已经有好几个学生脸色发白,汗如雨下,被旁边的老师扶到阴凉处休息去了。
而何雨辰,却象一棵扎根在大地上的青松,纹丝不动。
他的身体经过药剂的改造,耐力和体力远超常人。
别说两个小时,就是站上一天,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与众不同,很快就引起了赵教官的注意。
赵教官在队伍里来回踱步,眼神扫过每一个学生。当他看到何雨辰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这小子……
有点意思。
别的学生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身体或多或少都在打晃,只有这个学生,站得笔直,眼神平静,呼吸均匀,仿佛脚下生了根。
那姿态,比他手下的一些老兵还要标准!
赵教官心里暗暗记下了何雨辰。
两个小时的军姿结束,解散的命令一下,整个方队的学生瞬间垮掉,东倒西歪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唯有何雨辰,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呼吸依旧平稳。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辰的表现更是让赵教官刮目相看。
踢正步,他的动作标准有力,每一步踏出去,都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整理内务,他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是整个宿舍楼的标杆。
到了练习军体拳的时候,何雨辰更是彻底爆发了。
那套看起来有些简单的拳法,被他打得虎虎生风。
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出拳,带着破风声!
踢腿,迅猛如鞭!
一套拳打下来,酣畅淋漓,看得周围的同学目定口呆,就连赵教官的眼睛里,都冒出了灸热的光芒。
好苗子!
这绝对是个天生当兵的好苗子!
这身体素质,这协调性,这股子精气神,要是进了部队,稍加打磨,绝对是一把尖刀!
赵教官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这天下午训练结束,赵教官特意将何雨辰叫到了一边。
“你叫何雨辰,是吧?”
“是,教官。”何雨辰不卑不亢地回答。
赵教官围着他转了两圈,不住地点头,象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你小子,以前练过?”
“没有。”何雨辰实话实说。
“没有?”赵教官的音量猛地拔高,一脸的不信:“没练过能有这身手?你这拳打得,比我们连里的标兵都带劲!”
何雨辰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开了挂吧。
赵教官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只当他是谦虚。
他用力拍了拍何雨辰的肩膀,那力道,足以让一个普通学生龇牙咧嘴,但何雨辰却稳如泰山。
这一下,更让赵教官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雨辰啊。”
赵教官的语气突然变得和蔼起来,甚至带着一丝蛊惑:“我看你是个好材料,读这大学有什么意思?”
“整天跟笔杆子打交道,把一身的好筋骨都给浪费了!”
“你想不想当兵?去真正的军营里,保家卫国,建功立业!那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给我们团长写推荐信!我保证,不出三年,你就能干出名堂来!”
赵教官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何雨辰穿着军装,戴着军功章的模样。
何雨辰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表现得稍微好了一点,竟然就被教官盯上,要拉他去当兵了。
“教官,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想……”
“想什么想!”赵教官打断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样的好苗子,不去当兵,简直是国家的损失!听我的,没错!”
两人正在拉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象是学校老师的人走了过来。
“赵教官,忙着呢?”
“哦,是王老师啊。”赵教官看到来人,收敛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我这儿发现个好兵苗子,正劝他参军呢!”
王老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何雨辰,顿时笑了。
“赵教官,您这可真是……挖人挖到我们学校的宝贝疙瘩身上了。”
“宝贝疙瘩?”赵教官一愣,“什么意思?”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指着何雨辰,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您知道他是谁吗?”
“他不就是何雨辰吗?”
“他可不只是何雨辰。”王老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眩耀的意味:“他,就是今年咱们的全国高考状元,何雨辰!”
状元?!
赵教官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手不凡,气质沉稳的年轻人。
他?状元?
这……这怎么可能!
在他的印象里,能考状元的,不都应该是那种文文弱弱,戴着厚底眼镜,风一吹就倒的书生吗?
可眼前这个,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吧!
赵教官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想拉去当兵的好苗子,居然是全国都瞩目的高考状元!
这要是真被他拐到部队去了,京城大学的校长怕不是要扛着枪到他们军区去要人!
一瞬间,赵教官脸上的热情和激动,全都化作了尴尬。
他干咳了两声,再次拍了拍何雨辰的肩膀,只是这次的动作,明显轻柔了许多。
“那个……雨辰同学啊。”
称呼都变了。
“原来是状元郎,失敬失敬!”
赵教官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好学习,建设祖国,也是一样的!在知识的领域里,你也是一名战士!恩,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