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打算立刻返回百花门,但此刻,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
叶倾心因他而受难,他无法坐视不理。
“七日时间,应该来得及。”楚渊深吸一口气,当即做出了决定。
他要去灵葫宗,救出叶倾心!
他并非没有怀疑过这是否是陷阱。
但那两名弟子的对话中惋惜之意不似作伪,而且他们提及的叶倾心的做法,也符合她的性格。
更重要的是,他扪心自问,似乎确实无法用叶倾心的安危去赌那万一是陷阱的可能性。
打定主意,楚渊改变方向,朝着灵葫宗疾驰而去。
他计划趁夜潜入,找到叶倾心,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是夜,月黑风高。
灵葫宗山门笼罩在静谧夜色中,楚渊凭借远超同阶的神识,避开巡逻弟子,鬼魅般潜入灵葫宗内部。
根据那两名弟子对话中提及的“后山寒狱”,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后山局域,守卫明显森严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寒之气。
楚渊摒息凝神,终于在一处峭壁之下,发现了一个被强大禁制封锁的洞口,洞口上方刻着“寒狱”三个古字,寒气正是从中溢出。
楚渊悄无声息靠近,仔细观察禁制,神识探出,查找薄弱之处。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找到了一丝间隙,千绝指轻轻点出,将那间隙扩大至一人通过,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悄无声息地掠入。
洞内信道向下延伸,越是深入,寒气越重,甚至能听到隐约的阴风呼啸之声。
楚渊心中焦急,加快了速度。
终于,在信道的尽头,他看到了一间被玄冰栅栏封锁的囚室。
囚室内,一个白衣身影蜷缩在角落,身形单薄,瑟瑟发抖,正是叶倾心。
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受尽了折磨。
“倾心!”楚渊心中一痛,低呼一声,冲到栅栏前,千绝指带着羲和火力划过,玄冰锁链瞬间断裂,楚渊冲了进去。
叶倾心闻声,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楚渊,美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隐隐有惊喜闪过,可是随即化为浓浓的焦急与恐惧:“楚渊?你……你怎么来了?快走,这是个陷……”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就听见“嗡”的一声。
整个囚室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一道道强大的灵力锁链凭空出现,瞬间将楚渊捆缚得结结实实。
与此同时,囚室四周墙壁符文大亮,形成一个牢笼,将两人困在其中。
“哈哈哈……果然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个充满得意与讥讽的女声响起。
数道强大的气息瞬间出现在囚室之外,为首者,是一名年老女修。
“师,师父?”叶倾心面色一变。
这女修正是她的师父玉衡真人,也是之前她借助楚渊九转柔丹诀炼制丹药救治之人。
玉衡真人身旁,还站着几位气息浑厚的长老。
而砺锋阁的凌雨,不知为什么也站在人群后方,脸色复杂,带着一丝愧疚,不敢与楚渊对视。
“楚渊,你这魔门妖子,倒真是痴情的紧。”玉衡真人冷笑道,“为了这个不肖徒,竟真的会自投罗网。”
楚渊奋力挣扎,但那灵力锁链似乎蕴含着奇特的封印之力,越是挣扎束缚越紧,连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他死死盯着玉衡真人,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满眼绝望的叶倾心,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们……用倾心做饵?”楚渊声音冰冷,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凌雨身上,“你,和他们一起骗我?”
凌雨对上楚渊的眼神,面色急变,张嘴就要解释,可是看到楚渊已成阶下囚,嘴唇嗫喏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不然呢?”玉衡真人嗤笑一声,“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周折,没想到只是放出点风声,你这蠢货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就这还自称是魔门圣子,真是愚蠢至极,看来如今的魔门,凋敝的紧。”
说着,她上前一步,目光贪婪地打量着楚渊:“楚渊,交出你在幽冥界和羲和遗迹中获得的所有传承,还有你身上那部《药神经》,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凌雨忍不住上前一步,急声道:“玉衡长老,你们答应过,只要擒住他,问出传承,就……”
“凌雨师侄!”玉衡真人厉声打断她,“别忘了你现在何处,这里是我灵葫宗,而非你砺锋阁,况且即便在你砺锋阁,那凌中天阁主,怕也不会任你胡来!”
凌雨身体一颤,低下头,拳头紧握。
楚渊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所谓的正道,为了利益,手段比魔道更加不堪。
“你们如此处心积虑,就不怕百花门报复?不怕魔门盛宴上,各宗门联手,与尔等清算?”
楚渊冷笑着,但心中却焦急万分,不停沟通丹田内的百花古镜,眼下,花万里是他唯一的依仗。
“报复?”玉衡真人张狂笑道,“哼,你真当我不知你百花门如今式微至极,怕是你们魔门之中都想吞并呢,谁还会与你们联手?等魔门盛宴结束,你们魔门纷争正浓之际,我灵葫宗联合几大正道门派,第一个要剿灭的,就是你百花门!”
听到这番话,楚渊倒是没有什么惊讶,以灵葫宗的情报,要知道这些并不难。
但是对于叶倾心,却深深被刺痛,她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敬重的师父,她的命,至少有一大半都是楚渊救的,此刻竟然将恩将仇报说的如此轻松。
这些灵葫宗各个长老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贪婪与虚伪,叶倾心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原来,楚渊说的是真的,所谓的正道,在利益面前,与魔道并无区别,甚至更加虚伪狠毒。
为了逼问传承,他们可以毫不尤豫地构陷罪名牺牲门下弟子,为了扩张势力,他们可以毫无负担地策划灭门之战,不惜恩将仇报……
这种虚伪至极的宗门,反了也罢!
忽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念头,自叶倾心心底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