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楚渊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溪流般涔涔而下。
他身体一个跟跄，几乎站立不稳，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才勉强没有倒下。
“楚渊！”
“你怎么了？”
姜璃和洛柒柒同时惊呼，一左一右扶住他。
姜璃的手掌立刻贴在他后心，精纯的冰系灵力探入，试图安抚痛楚。
洛柒柒则飞快地掏出各种止痛的丹药，慌忙塞入楚渊口中。
“是……蚀魂跗骨咒……”楚渊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这正是洛长风之前因为妥协枯木而给他种下的咒术，一个月的期限已过，洛长风之前虽然和楚渊合作坑杀枯木之时解除过一次，但现在看来，洛长风留了一手，并未完全解除。
此刻，这咒术已然开始发作。
“爹爹怎么可以这样！”洛柒柒又急又怒，美眸中满是心疼和不解。
姜璃眼神一凝，清冷的脸上也复上一层寒霜：“我们即刻去找师父！”
此刻三人也顾不得许多，朝着百花门主峰疾驰而去。
楚渊强忍着剧痛，在二女的搀扶下，速度倒也不慢。
百花殿内，洛长风独自端坐，手中把玩着一枚传讯玉符，眉宇间带着一丝深沉。
感受到三股急速靠近的气息，其中一道还带着紊乱和痛苦，他缓缓抬起头。
“砰！”
殿门被推开，洛柒柒扶着脸色苍白的楚渊，与姜璃一同闯入。
“爹爹！快！快给楚渊解咒！”洛柒柒焦急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姜璃虽未开口，但那双清冷的眸子也直直看向洛长风，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洛长风的目光扫过一脸焦急的女儿和神色冰冷的姜璃，最后落在楚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他并未立刻动作，只是缓缓放下玉符，声音平静无波：“柒柒，璃儿，你们先出去。”
“爹爹！”洛柒柒不敢置信。
“师父！”姜璃也上前一步。
“出去！”洛长风语气陡然转冷，化神期的威压微微释放，虽未针对二人，却也让她们呼吸一窒，不敢再违逆。
洛柒柒跺了跺脚，担忧地看了楚渊一眼，又气鼓鼓地瞪了自己父亲一眼，这才被姜璃拉着，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大殿。
沉重的殿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
大殿内只剩下楚渊和洛长风两人。
楚渊强撑着站直身体，体内蚀魂跗骨咒带来的剧痛如同在魂魄上凌迟，但他眼神依旧锐利，直视着洛长风。
“门主……好算计。”楚渊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痛苦和一丝讥讽。
洛长风缓缓从主位上走下，来到楚渊面前，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他：“金丹四层……不错，看来你在百花炼狱中，收获匪浅。”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姜璃和柒柒也成功结丹……楚渊，你总是能给本座带来惊喜。”
楚渊没有接话，只是运转灵力抵抗着咒力侵蚀，冷汗不断从鬓角滑落。
“蚀魂跗骨咒的滋味，不好受吧？”洛长风语气平淡，“此咒一旦发作，便会如跗骨之蛆，不断侵蚀你的神魂，消融你的修为，直至你形神俱灭。普天之下，唯有本座可解。”
楚渊心中冷笑，他知道洛长风这是在施压，在权衡。
自己如今实力大涨，表现出来的各种底牌，尤其是与花万里的关系，对于整个百花门的价值已远超从前。
洛长风既想用自己这柄锋利的刀，又怕掌控不住，这蚀魂跗骨咒，便是他自以为最有效的缰绳。
只是他根本就想错了，即便洛长风想要以此咒控制自己，事情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还有系统，还有这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实的防线。
“门主……需要我做什么？”想到这里，楚渊直接问道，省略了无用的试探。
他清楚，洛长风此刻单独留下他，绝不仅仅是为了欣赏他的痛苦。
洛长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楚渊，你是个聪明人。枯木虽除，但宗门内并非铁板一块，外部更有玄阴、合欢等魔门虎视眈眈，三月后的魔门盛宴，更是关乎我百花门存亡的硬仗。本座需要一把足够锋利，且……绝对听话的刀。”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楚渊：“解除此咒，并非不可。但你需要让本座看到，你的忠心。或者说，你需要一个让本座足以放心使用你，而无需担忧反噬的理由。”
楚渊强忍剧痛，大脑飞速运转。
洛长风这是在逼他表态，逼他交出更多的把柄，或者做出无法反悔的承诺。
虽然有系统，但其反噬自己还没有彻底了解清楚，不能轻易使用，只能当成最后手段。
既然洛长风开了口，事情到还有一定转机，自己只要能让洛长风信服，便能过得此关。
只是若轻易屈服，以后必将彻底受制于人。
“门主，”楚渊声音低沉，“我楚渊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利弊权衡。我与百花门，如今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风千绝逃脱，玄阴宗觊觎，正道虎视……这些，不仅仅是门主的麻烦，也是我的麻烦。”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我若想对门主不利，或对百花门不利，当初在寂灭崖，便有更好的机会。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一个稳定的百花门，一个强大的洛长风，才更有利我现在成长，反之，宗门内乱，强敌环伺，对我有何好处？”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忠心……门主，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尤其是魔门之中，空谈忠心岂不可笑？唯有利益共同体，才是最好的纽带。我强，则百花门多一分力量；百花门强，则我多一分依仗。这个道理，我懂，门主更懂。”
楚渊这番话，既点明了自己与宗门利益的捆绑，又隐含地提到了自己并非没有底牌，同时将所谓的忠心转化为更实际的利益驱使，可谓滴水不漏。
洛长风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变幻不定。
楚渊的成长速度和对局势的洞察力，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此子心性坚韧，智谋不凡，潜力巨大，若强行以咒术控制，恐生嫌隙，甚至适得其反，毕竟楚渊能够破解花万里的灵力茧，未必当真没有办法破解此咒。
但若就此解除咒术，又如同放虎归山……
沉吟良久，洛长风忽然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决断：“好一个利益共同体！楚渊，你果然从未让本座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