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名叫林小雨,十岁,住在城东的教师公寓。她坐在凶宅客厅的旧沙发上,双手紧抱着那个破旧的布娃娃,指节发白。李岩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接过来时,杯中的水面微微颤抖,映出她哭红的眼睛。
灰爷从李岩肩上探出头,小鼻子不停抽动:\"你妈妈回来时,有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身上有什么变化?
陈涛蹲下身,琥珀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发亮:\"小雨,你外婆还健在吗?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岩胸口的火焰疤痕微微发热,某种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普通的附身事件。住小雨的手:\"带我们去见你妈妈,好吗?
小雨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钞票:\"这是我所有的零花钱。够吗?
灰爷的小眼睛立刻瞪圆了,刚要抗议,被李岩一个眼神制止。行吧行吧,第一单就当攒口碑了\"
教师公寓是一栋老旧的六层楼房,没有电梯。小雨带着他们爬上五楼,脚步越来越迟疑。到了502门口,她甚至不敢自己掏钥匙,小手紧紧攥着李岩的衣角。
陈涛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虽然没有配枪,但李岩注意到他的指甲变得异常尖锐,瞳孔完全变成了琥珀色的竖线——穿越\"千里香径\"的副作用正在显现。
灰爷跳到门把手上,小爪子轻轻一拨,锁舌无声地滑开。它低声提醒,\"万一是误会呢?
门开了。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像是多年未通风的地下室。客厅整洁但阴冷,餐桌上摆着已经发霉的饭菜。主卧室的门紧闭着,门缝下渗出些许水渍。
没有回应。但李岩的右眼清晰地看到,门后的灰雾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胸口的火焰疤痕微微发烫,某种警示。
灰爷已经溜到卧室门边,小耳朵贴在门上:\"有水声还有某种咀嚼声?
李岩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手。门刚开一条缝,一股刺骨的寒意就涌了出来,伴随着浓重的水腥味和某种肉类腐败的气息。
门被猛地推开。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一个中年妇女跪在床边,背对着门,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她面前的地板上摆着几条活鱼,正被她用牙齿撕扯、生吞。更可怕的是,她的后颈上趴着一团灰黑色的、半透明的东西,像是由污水和水草组成的畸形胎儿,脐带般的触须深深扎入妇女的脊椎。
小雨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躲到陈涛身后。眼灼痛不已,清晰地看到那\"水鬼婴\"正通过触须疯狂抽取妇女的生命力,同时将某种污浊的能量注入她体内。
妇女——或者说被附身的躯体——诡异地笑了起来,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她是自愿的想见妈妈我帮她\"突然,她像蜘蛛一样四肢着地,以不可能的角度爬上天花板,\"你们也要见妈妈吗?
天花板上的怪物已经适应了铃声,正以惊人的速度爬向李岩。之际,小雨突然喊道:\"荷花池!外婆是在荷花池淹死的!
李岩瞬间明白了什么,一个翻滚避开扑来的怪物,冲向窗户。五楼的高度对常人来说致命,但他新获得的力量让这成了可行的逃生路线。
下落的过程仿佛慢动作。姿势,右腿的\"仙骨\"力量爆发,在即将触地时一个翻滚,化解了大部分冲击力。他顾不上路人的惊呼,拔腿就跑——小雨的学校就在两个街区外。
五分钟后,李岩翻墙进入学校。午休时间的校园空无一人,荷花池在操场边缘,被一圈铁栏杆围着。池水浑浊发绿,表面漂浮着厚厚一层藻类。
李岩的右眼刺痛不已,池底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浓重的灰黑色能量。他顾不上脱衣服,直接跳进齐腰深的污水中,向能量源头摸去。
池底的淤泥像是有生命般缠绕着他的双腿。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目标时,一双苍白的小手突然从淤泥中伸出,死死掐住他的手腕!一个模糊的婴儿形体从池底浮现,与妇女颈后的\"水鬼婴\"一模一样,只是大了数倍。
骸骨不过婴儿大小,头骨却异常肿大,眼眶中充斥着浑浊的液体。它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李岩胸口的火焰已经蔓延到手上,将骸骨包裹起来。
火焰由青转金,骸骨的尖叫达到了顶点,然后戛然而止——它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银镯子掉在李岩手心,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
同一时刻,教师公寓内。
小雨挣脱陈涛的保护,扑到母亲身边:\"妈妈!妈妈!
妇女的眼皮颤动着,慢慢睁开。恢复了正常,虽然仍显得疲惫不堪:\"小雨我这是怎么了?惑地看着四周,\"我怎么在家里?晚明明在值夜班\"
李岩浑身湿透地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个小银镯。镯子,眼睛瞪大了:\"这是外婆给我的!去年掉在荷花池里了!
妇女虽然虚弱,但神志已经清醒。看着三个陌生人:\"你们是?
离开教师公寓时,夕阳已经西斜。李岩肩上,不满地嘟囔:\"第一单就白干,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岩没有回答。事实上,从炼化常天霸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自己某些方面确实在改变——更加冷静,更加功利。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回到凶宅时,天色已晚。三人刚踏入院子,就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劲——阵法被人动过,虽然没被破坏,但明显有东西试图强行闯入。
他们冲进房子,直奔二楼。主卧室的门大开着,一个穿着白色古装的老妇人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身——正是白婆婆!但此时的她面色惨白,嘴角带着血迹,左前爪不自然地扭曲着。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李岩冲上前扶住她,才发现她的后背有一个巨大的爪痕,深可见骨,伤口周围泛着不祥的黑气。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更多的鲜血涌出。白婆婆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变回原形。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白婆婆的头无力地垂下了。她的身体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几根断裂的骨刺和一小滩鲜血。
房间陷入死寂。灰爷呆呆地看着白婆婆消失的地方,小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悲痛:\"白奶奶死了?
李岩的手还保持着搀扶的姿势,指间残留着些许白光。常天霸的记忆碎片突然浮现——仙家死亡时,精魄会回归本源,除非
李岩胸口的火焰疤痕灼热不已,某种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他走向窗边,右眼扫视着夜色中的街道——几个模糊的身影在远处观望,有黄鼠狼,有蛇,甚至还有一只狐狸。它们在等待什么?
灰爷不再多言,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掏出一根红色的狐狸毛——胡三太奶的信物。它咬破爪子,将血滴在狐毛上,然后点燃。狐毛燃烧时没有烟,反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桂花香。
它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整栋房子剧烈摇晃,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上了。墙上的画框坠落,玻璃窗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李岩冲到窗前,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一条足有电线杆粗的黑色巨蟒正盘踞在院子里,金黄色的竖瞳在夜色中如同两盏灯笼。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条巨蟒的头顶鼓起两个肉包,像是要长出什么东西。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房子再次摇晃。小雨的复制银镯:\"用这个能加强阵法吗?
撞击停止了,但一种更可怕的声响取而代之——鳞片摩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李岩的右眼看到,无数条大小不一的蛇正从院墙的每个缝隙涌入,像是接到了某种统一的指令。
陈涛的指甲不自觉地变长,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们有多少胜算?
李岩没有回答。他胸口的火焰疤痕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体内的力量在危机刺激下沸腾。右手的青黑色纹路完全显现,指甲化为利爪。某种不属于他的战斗本能正在苏醒——那是常天霸数百年积累的经验。
李岩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微笑,右眼完全变成了金色竖瞳:\"我去会会这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