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和陈知远匆忙地吃了几口饭菜,就出发了。
齐乐乐隐身跟了上去。
她忽然觉得换个路子也挺好玩的。
“吴嫂子,你这头上是怎么了?怎么肿了这么大的包,难道是晚上起夜摔的?”
那人一边问一边探究地看着吴氏。
吴氏还不确定自己儿子的手腕在医馆能不能医好,她现在不想得罪齐乐乐,只含糊着嗯了一声,就急匆匆走了。
陈知远用左手托着右手手腕,小心地护着怕被人撞上。
两人出来得早,医馆里还没人来看病。
齐乐乐想了想,凑上前把陈知远的手腕接上了。
“书生,你这腕子骨头没什么事啊?你自己动动。”
“哎,怎么回事,手腕确实没断,不疼了。”
“定是咱们昨天黑灯瞎火的没看清,被那女人吓的,既然你的手没事,咱们就快去衙门告状。”
现在什么占齐家便宜的事她都不想了。
这个齐氏如此彪悍,再一直过下去,她和儿子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不过这个仇她不能不报,齐氏殴打婆母这种恶劣的事,一定得报到衙门让官家惩治她。
像这种罪责,就算不会砍头,也会打个几十板子流放出去。
陈知远点头:“走,现在就去报官,不能让齐家知道。”
虽然郎中说他的手腕没断,但他又不是傻了,他原来手腕确实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是好的。
他怕那个齐氏就是个邪祟,她会要了自己的命。
两人很快到了衙门前。
古时告状一般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准备诉状,递上状子后等着审讯判决。
还有一种是直诉。
就是直接击鼓鸣冤。
这种一般是有重大冤情或递状子没有回应时用的。
但现在陈家母子就要击鼓鸣冤,因为他们不敢就这么回去,他们怕齐乐乐打死他们。
齐乐乐笑呵呵地跟在后面,看着陈知远咚咚咚击起了衙门前面的大鼓。
鼓声一响,路过的百姓就好奇地停了下来。
虽然现在人劳动负担很大,但他们没有任何娱乐生活,有点热闹耽误活也不想错过。
“这是有什么冤情了,都敢击鼓鸣冤来了。”
“不知道,一个老妇和一个书生,两人看着还都身上带伤,不知这是怎么了?”
“吴大姐,你怎么和你儿子来衙门跟前告状来了?难道是你们和儿媳妇闹矛盾了?”这是吴氏的一个街坊邻居。
吴氏想对着这个邻居诉苦,正好破坏齐乐乐的名声,还能顺便博取同情。
他们一旦同情了自己,就会在外面极力帮自己说话。
一个人说没什么用,但是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
民意这个东西,有时候用起来可是很厉害的。
“哎呦,我可怜的儿子啊,你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自我夫君去了,我一个人带着儿子长大,好不容易娶回了媳妇回家,想着能轻省轻省了”
正说着呢,吴氏的声音忽然中断。
众人正在心里各种猜想吴氏的儿媳妇怎么了呢,就见吴氏开始手舞足蹈,嘴巴开开合合,就是没有声音。
齐乐乐掐住了吴氏的脖子,看着她张着大嘴有出气没进气,手下毫不留情。
吴氏虽然看不到人,但她能感觉到一只手紧紧锁住了自己的喉咙。
她拼命挣扎,用力拍打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她知道有东西想要她的命。
她又是难受又是害怕,但完全发不出声音。
齐乐乐也不说话,就看着周围的人惊恐地议论着。看着吴氏挣扎。
都说了让他们娘俩要听话,跑出来折腾什么呢?
这种人真是欠收拾,这次她连禁制都不给他们下,直接掐脖子让他们说不了话,不弄死他们,先吓死他们。
吴氏眼睛翻白,没一会儿就晕了,齐乐乐一松手,吴氏摔在地上。
陈知远上前扶住吴氏:“娘”
他心里觉得很是害怕:“娘你怎么了?”
吴氏脑子的血液慢慢流通,她连滚带爬地往衙门里面跑:“救,救命。”
陈知远不知道自己娘怎么回事,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跑进了衙门,也只能跟在后面。
因为他们击鼓申冤,县令不想升堂也得升堂。
这位县令姓杨,因为只是个举人出身,当年花了不少银钱谋了这个职位。
他若再想升迁基本无望,就安心在这不起眼的地方扎根发财,只要打好和上官的关系,倒也悠闲自在得很。
齐乐乐站在陈知远身边,看向迈着八字步上来的杨县令。
当年原主一家突然被诬陷,几个成年男人几乎立刻被判了刑,
从时间看就是根本没查案子就定了罪,这老登是第一个罪人。
吴氏脖子上一圈手指掐过的痕迹,她捂着脖子呼哧呼哧喘着气。
陈知远奇怪地看了眼自己母亲:“娘,你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脖子怎么这样了?”
“娘嗓子疼得厉害,你快,快和老爷说,把齐氏抓起来。”
她总觉得齐氏太奇怪了,让她心惊胆战的。
但邪不压正,这公堂之地,可是有正气护着的,只要把齐氏从她家抓走,她回家就安全了。
杨县令慢悠悠地走来,坐在了公堂上。
忽然,他感觉脖子一冷,仿佛一把利刃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陈知远现在只是个童生,还不算有正式的功名,见到县令也得下跪。
他和吴氏一起跪在堂前:“草民拜见大人。”
杨县令向下看了看,声音中带着不高兴:“下跪何人?有何冤情要击鼓鸣冤?”
什么东西啊,那鼓是随便敲的吗?要是不说出个具体冤情来,一会非得打他们一顿不可。
陈知远忙看了看吴氏额头上的伤,还有脖子上刚刚添的伤痕咬咬牙。
既然齐氏不听话,还敢对他和娘动手,那他就把她按死在耻辱柱上。
想到这,他一个头用力磕在地上:“大人,请您为小人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