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当着子期的面,你胡说些什么呢?”
“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我又不是花大人,我可不喜欢闲来无事勾栏听曲!”
方仲礼将脑袋摇晃地像拨浪鼓一样。
“那你怎么总是回家那么晚?”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鬼混。”
“我又不能整日跟着你。”
“毕竟你大哥考上秀才后,还找了个寡妇呢!”
苏静姝突然说起此事。
方仲礼直呼冤枉。
“我能同我大哥一样吗?”
“他是猪油蒙了心!”
“我可没有!”
“我都多大岁数了,还弄这些做什么?”
“况且……”
“我此生有娘子一人,足矣!”
方仲礼说着俏皮话。
倒是让苏静姝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就你嘴甜!”
方子期站在一旁,目定口呆。
好好好!
你们两位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是吧?
生怕你们的好大儿饿着,喂我一嘴狗粮是吧?
天菩萨……
谁能为我发声啊?
“爹。”
“这几处青楼的凶杀案,等鹰扬卫或者兵马司调查清楚后,就会由巡城御史上报刑部,到时候你肯定是要接手的。”
“毕竟凶杀案有些多了。”
“而且……”
“同时作案?”
“这得有多少个凶手?”
“今夜我在欢乐楼同靖远和一个叫蒋少鲲的同僚一起吃酒的时候,就碰上了欢乐楼花魁妙音娘子猝死之事。”
“原本我觉得这件事只是个偶然的刑事案件。”
“现在看来……凶手藏得很深。”
“而且极有可能是数个凶手?”
“团伙作案?”
方子期皱着眉头,谁会选择对青楼女子出手?
这又是针对谁的阴谋?
方子期现在已经入职大理寺了,所以对这些刑事案件也要有一些了解了。
按照规定,一旦出现了人命案件,先由五城兵马司或是鹰扬卫进行调查,之后由刑部进行审理,若是重大案件的话,还会进行三法司会审。
所谓的三法司就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审理。
如果不进行三法司会审,那由刑部结案后,也会移交大理寺,由大理寺相关官员进行一次复核。
方子期在大理寺担任右寺丞。
他爹方仲礼在刑部担任正六品主事。
相当于一家子都在刑狱这个行当。
所以既然有凶杀案,他们责无旁贷要多了解。
“子期,我也偏向于是团伙作案,而且必是有预谋的,才能在一夜之间作案。”
“而且……”
“不对…子期你刚才说什么?”
“你在欢乐楼同靖远吃酒?”
“喝花酒?”
“是靖远带的你?”
“呀呀呀!”
“这个混帐!”
“子期你才十四岁!他怎么就带你喝花酒啊!”
“就算是要喝花酒,起码也要等子期你稍大一些……”
方仲礼气得眼珠子瞪大。
方子期此刻一乐。
他老爹有点意思。
按照他老爹的意思,他气的不是他二姐夫带他去欢乐楼喝花酒,气的是太早了些……毕竟方子期才十四岁……
方仲礼都如此愤怒,一旁的苏静姝就更忍不住了。
“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好孩子!”
“没想到忍了这么久,终究是图穷匕见了。”
“青楼能是什么好去处?”
“他与二丫成亲时,可是当着我的面发的毒誓,说是此生不会纳二色!”
“他就是这么保证的吗?“
苏静姝气得要出去干仗了。
“爹娘别激动。”
“不是姐夫带我去的。”
“是我之前在翰林院的同僚蒋少鲲带我去的。”
“他主要是想感谢我帮他引荐了我恩师。”
“去欢乐楼之前,我同姐夫都是不知情的。”
“况且我们去了欢乐楼,仅仅只是吃饭喝酒罢了。”
“没叫姑娘。”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
“况且……”
“我也去过教坊司啊。”
“去吃饭咋了?”
方子期坦然道。
“真的?”
“靖远这孩子没学坏吧?”
“二丫到现在也没能要个孩子,万一拴不住靖远那孩子的心……”
苏静姝紧张道。
“娘。”
“您啊,将心搁肚子里吧。”
“没有的事。”
“一切都挺好的。”
方子期抚了抚额头,无声叹息。
当父母的,就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子期,你既是从凶杀案现场出来的。”
“那你同我说说,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案子闹得太大了。”
“恐怕后面是要三法司会审的。”
“我正式入职刑部时间太短,需勤恳一些才是。”
方仲礼抬起头,神色严肃道。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皇商之子刘稀元同礼部侍郎王莽之子王愠争抢同妙音娘子同席共饮的机会……”
“然后……”
“再然后……”
“再之后,就听到有人喊死人了。”
“人死在皇商之子刘稀元所在的雅间内。”
“妙音娘子的脸已经糜烂了,脖子上有掐痕,肩膀上的衣服也有撕裂的迹象。”
“妙音娘子脖子上的抓痕和肩膀上撕裂的衣服,应当都是那个皇商之子刘稀元用强留下的。”
“至于妙音娘子的那张脸为何会突然溃烂,我也看不懂。”
“但是初步来看,应当不是刘稀元做的。”
“他只要不是变态,就没必要毁了妙音娘子的脸,还要杀人。”
“现在欢乐楼的案子已经由虎叔接手了。”
“之后若是调查有进展的话,虎叔定当会同我讲的。”
方子期沉声道。
“原来如此……”
“子期。”
“这几个案子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死亡的都是青楼女子。”
“这会不会是一条线索?”
“行凶者十分痛恨青楼女子?”
方仲礼忍不住揣测道。
“恩。”
“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
“回头同虎叔说一下吧。”
“倒是闹得人心惶惶的。”
“若是偶然案件倒是无所谓。”
“怕就怕…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啊。”
“在应天府搅动风云?”
“他们想做什么?”
“接下来还会不会继续行凶?”
“这些亦不得而知。”
方子期眯起双眸,陷入短暂沉思。
想了想,想不透,遂去睡觉了。
还是那句话。
天塌了,还有高个的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