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方子期主动邀请萧烈在仙客楼吃饭。
“子期!”
“没想到你还能请我吃饭!”
“萧叔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可是相中我家柯儿了?”
“择日就可定亲!”
萧烈刚一进包间,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萧叔!”
“我请您吃饭,那不是应该的吗?”
“此次会试,若非萧叔助我,我说不定已经命丧贡院了。”
方子期笑着道。
如果没有鹰扬卫及时出手制止放火的号军,方子期虽然能被火焰惊醒逃出生天,但是会试大概率就进行不下去了。
恩怨这方面,方子期素来都是很分得清的。
“举手之劳罢了!子期莫要在意。”
“子期今日请我…不是鸿门宴吧?”
“我这里可没有项庄。”
萧烈咧嘴一笑道。
“萧叔可真会开玩笑。”
“只是想请教萧叔几个问题罢了。”
“萧叔让燕叔带信给我,子期很是感激。”
“不知道萧叔能否…说得更详细一些?”
“我同我爹同处臭号,我可不觉得这是偶然。”
“再加之号军想要纵火一事……”
“更徒增波折。”
“萧叔不介意我再欠您一个人情吧?”
方子期眯起双眸,坦然道。
这个时候就是要打直球。
萧烈沉默。
“子期。”
“有些事情我就算是说了,你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何必徒增烦忧呢?”
“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
“子期你也顺利考完会试了,凭子期之才,还怕榜上无名吗?”
萧烈此刻显然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徒增波折。
“萧叔。”
“别人要断了我父子的青云路,我就这么接受了?”
“那不是成了怂包软蛋?”
“萧叔也不希望得到一个软蛋女婿吧?”
方子期站起身,给萧烈倒了一杯酒。
听到此言,萧烈眼前一亮。
有戏!柯儿的事还有戏!
“那个号军…虽然什么都不说,咬断舌头也不说。”
“但是在调查中我发现…他之前同晋王府的那位管家韩致和还是有一些交往的。”
“但是也没有实证。”
“仅凭这些证据,想要去摄政王的府邸上将其管家抓捕归案绝无可能。”
“哪怕是有了铁证…也抓不了人。”
“子期,算了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萧烈叹气道。
方子期眯起双眸。
又是王府管家……
这个王府管家韩致和已经不是第一次害他了。
之前在乡试的时候,就命令一个中年胥吏往他的考舍中扔小抄。
现在会试的时候又来?
好好好!
过不去了是吧?
乡试时,我还很弱小,啥都做不了。
但是现如今都会试了,我若是还什么都不做,这几年书岂不是白读了?
“萧叔。”
“若是这个韩致和通敌卖国呢?他若是同大顺那边勾连呢?”
“你们鹰扬卫也无动于衷?”
方子期抬头道。
“通敌卖国?”
“这…怎么可能……”
萧烈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注意到方子期严肃的眼神,当即神色一变。
“子期,你来真的?”
“如果这个韩致和真的通敌卖国……”
“那就算是摄政王也不可能保他了。”
“虽然这韩致和是王府管家,但说到底就是一条狗。”
“弃车保帅的道理,那位摄政王还是知道的。”
“只是……想要拿下这个王府管家…证据不够硬可不行……”
“所以这假证据不好伪造……”
萧烈沉声道。
“萧叔,证据的事,您就不必操心了。”
“到时候您等着抓人就好。”
“抓捕一个隐藏在大梁摄政王王府的间谍……萧叔可也是大功一件啊!”
方子期笑着道。
“你小子……”
“顺水推舟的事…我自然可做。”
“只是子期,你小子可别犯倔……”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萧烈连忙道。
“放心萧叔。”
“我这个人素来还是非常稳健的。”
“只是等抓了这韩致和后,还希望萧叔能帮我多审讯审讯……看看他背后是谁在指使。”
方子期一边说话,一边敬酒。
“好说好说,这都好说。”
“家国大义的事情,萧叔还是不含糊的。”
萧烈笑着道,只是看向方子期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异样光芒。
这小子……
有点东西啊。
“萧叔。”
“这号军是晋王府管家安排的,那我父子同处臭号…就该是那位首辅大人安排的了吧?”
方子期笑了笑,一语中的。
“哎……”
“你小子,还真是狡猾如狐……”
“子期,你是不是得罪过高首辅?”
萧烈忍不住道。
方子期摇摇头:“不曾,我都没见过他,何谈得罪?”
方子期撇嘴道。
“那可能就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据我所知……”
“那位高首辅的原话是:少年人多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就这么一句话,下面人自然就懂了。”
“其实一开始子期你同你爹都是在倒数第一排的……”
“后来我稍稍帮子期你的位置往前挪了挪。”
“但是我也不敢挪得太狠了,不然太明显了。”
“子期,你不会怪萧叔吧?”
“我也是端着人家的饭碗……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
“等子期你成长起来就好了。”
“子期啊!”
“萧叔看好你,你才是最稳健的大靠山!”
萧烈忍不住感慨道。
“怎么会怪罪萧叔呢?”
“多谢萧叔帮我续上了青云路。”
“若非如此,我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萧叔,我再敬您一杯。”
方子期站起身,躬敬道。
确认了敌人,之后就好操作了。
就是干!
“子期。”
“你想搞掉那个王府管家倒是无关紧要,都是小事……”
“可子期你要是想弄掉那位首辅大人,事可就大了。”
“子期,可千万别干这种鸡蛋碰石头的事情。”
“哪怕是你的老师……那位柳大人现在也无法同那位首辅大人硬碰硬的。”
萧烈连忙在一旁叮嘱道。
方子期点点头。
“我明白的萧叔。”
“不就是忍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未来……”
“谁知道呢?”
“说不定萧叔未来也能用一用这皇族身份,继承大统呢!”
方子期开着玩笑道。
萧烈慌忙站起身,桌子上的酒水都被碰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