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陈景行找到方子期不断道歉。
眼泪汪汪的,一脸诚恳。
“子期。”
“不瞒你说。”
“我已经教训了你二姑”
“我脸上这巴掌印是我自己打的,她脸上的巴掌印是我打的。”
“我教训她,但是不欺负她。”
“子期,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陈景行一脸的委屈巴巴。
方子期一脸复杂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了
他这姑父…确实也不容易。
“姑父。”
“我二姑什么人,我一清二楚。”
“只要他不触碰到某些忌讳和底线,我不会在意的。”
“不过…靖远的婚事…还是应该由他自己做主。”
“姑父,若是靖远真的同禾穗表姐有意,我定然会竭力撮合。”
“但我看他那样子,应当是没这方面的想法。”
方子期道。
“是是是”
“子期,我懂…我都懂”
“姑父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来呢?”
“哎”
“就你那二姑…整日做着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
“子期,你不怪罪就好。”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子期,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招呼”
“姑父随叫随到”
陈景行说了一通后才离去。萝拉晓说 罪新漳洁埂薪筷
徐靖远吃完年夜饭后,在方家也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子时四刻后,正式宣告新的一年的到来。
在南方,现在是永绥三年!
在北方,现在是承顺二年!
自从南北朝对立后。
方子期感觉这时间像是加上了油门一样,飞速而过。
今年。
方子期十二岁了。
小皇帝也七岁了!
然…仍旧聪慧不显,徒呼奈何!
正月初一,按照惯例也就去隔壁邻居家拜拜年。
正月初二,方子期想了想,带着他爹方仲礼还有周夫子一同去了他老师刘青芝的宅院。
至于他那柳师和苏师叔那,不用说现在肯定是门庭若市,方子期要是现在这个时候去,他那柳师和苏师叔也没时间招待他们,所以方子期就想着,过几日再去。
虽说过几日后,他师叔和苏师叔那大概率还是门庭若市
但…总归比初二要人少。
方大牛负责驾车。
方子期、方仲礼和周夫子坐在车内。
他爹方仲礼已经不是第一年给他老师刘青芝拜年了,所以倒是很淡定。
但是周夫子此刻很紧张
说起来他同刘青芝也是有半份师生之情的。
毕竟方子期传授给他的那些学问大多数都是方子期从他老师刘青芝那里学来的。
这么算起来,周夫子同刘青芝之间倒不是师生情,而是师祖和徒孙的情谊。
“夫子。”
“莫要担心。”
“我老师还是很豁达的。”
方子期宽慰道。
“是…是”
“子期,我不紧张。”
“只是受了刘大人这么多知识的传授,无以为报,心有愧疚罢了。”
周夫子叹了口气道。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刘宅门口。
但是在距离刘宅门口一公里的位置就停下了。
“子期!”
“前面过不去了。”
“全是马车。”
方大牛抓了抓脑壳道。
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方子期探头出去,嘴角一抽。
“去年来的时候,还门可罗雀啊”
“这么现实的吗?”
方子期嘴角一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道。
“子期,刘大人刚升任了兵部左侍郎,年初送节礼的人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爹早想到了。”
方仲礼看着人群感慨道。
有点习惯了是怎么回事。
“可我老师这个兵部左侍郎一次兵部都没去过啊,就是挂个虚衔”
“不过…倒也是。”
“我老师还有个帝师的名头,还有个兵部尚书的师弟。”
“确实已经有了收礼的资本了。”
方子期感慨道。
现在这路都被马车堵住了,只能步行了。
等方子期带着他爹方仲礼和周夫子来到刘宅的时候,只见老莫端了一个板凳坐在外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反正就是拦着不让进。
谁来都不成!
“不成不成!”
“都不准进!”
“你是户部的人?户部怎么了?你就算是宫里面的人也不能进!”
“不准进!”
“也不收礼!”
“走吧走吧,都走吧!”
“别说是人了,鬼也进不来”
“我家主人说了,今日不见客!”
“谁敢硬闯?”
“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大棒!”
老莫冷喝一声,手握长棍,一脸淡漠。
“莫老。”
“不准…嗯?”
“是子期啊!”
“来来来!”
“快过来!”
“你们让一让,别拦着子期”
“子期…仲礼!”
“快进来,你是”
老莫的目光看向周夫子,下意识想要阻拦,毕竟这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可不少。
“莫老,这位是周夫子。”
方子期出声道。
老莫点点头,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众人入门后。
外面的人群直接炸了。
“不是说鬼都不给进吗?他们算什么?是人是鬼?”
“他们到底谁啊!还有这特权?”
“我可是兵部郎中”
“看门狗”
周遭的声音显得有些爆炸。
老莫不动如山。
“连子期都不认识,就敢来送礼?”
“呵!”
老莫不屑一顾道。
这群人只是单纯地来送礼,什么都没打听清楚,送礼都送得这么没诚意,这哪能行?
入了刘宅后。
方子期第一时间就嗅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味道很浓。
他师嫂温雪衣正在宅子里煎着药。
“师嫂,又是给师兄煎的?”
方子期笑着道。
“不是”
“是给老师煎的。”
“老师除夕的时候感染了风寒”
温雪衣道。
方子期脸色一变,连忙飞奔至屋内。
堂屋内无人,方子期心一沉,直接来到刘青芝的卧室。
此刻卧室内。
他师兄正在照顾他老师刘青芝。
刘青芝此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虚弱。
原本瘦削的身影,此刻越发地清瘦了。
“老师。”
方子期疾步走了过去,眼圈瞬间就红了。
“呼”
“是…是子期啊”
“没…没事子期。”
“为师就是不小心染了风寒。”
“太医已经来看过了,不碍事的。”
“你师兄这小子,平日里指望不上,没想到这两日居然还能衣不解带地照顾为师。”
“这臭小子”
刘青芝笑了笑,顺带感慨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