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珍海味连番轰炸,短短几日竟让她胖了十来斤,圆润得活像只小猪崽。
听说老太太下午要回来,董家上下顿时忙碌起来。
老太太最爱干净,这段时间她不在家,屋里乱糟糟的也没人收拾。
马二爷和刘麻子他们一大早就开始打扫卫生。
哥,你们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小金花好奇地问。
我姥姥要回来了,晚上你说话可得注意点。
老太太可不像我妈那么好说话,我们平时都怕她。”
啊?这么厉害吗?小金花听得心里发慌,还以为老太太是个凶神恶煞,琢磨着要不要上街给老太太买些礼物。
下午的机场格外热闹,两辆轿车,一群人簇拥着几乎堵住了出口。
清一色的黑西装、金链子配墨镜,活像黑帮聚会。
姥姥,您可算回来了!包给我拿吧!无双笑着迎上前去,身后跟着低头不敢看人的小金花。
瞧瞧我这大外孙多孝顺,还知道来接姥姥。
咦?这姑娘是谁家的?怎么没见过?老太太一眼就注意到了生面孔。
金花,快叫人。”无双轻声提醒。
小金花害羞地抬起头,脖子上的挂件不经意间露了出来——那是莫小七留给她的定情信物。
这天哪!你丫头,你姓吴?你家是盗门踩水一脉的传人?老太太盯着挂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姥姥,我姓朴,叫美惠。
我父亲确实是踩水传人。”小金花乖巧地接过老太太的行李。
好!好!姓什么都好!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父亲身体怎么样?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老太太激动地拉着小金花的手嘘寒问暖,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孙女。
妈,您先别急。
是她没错,咱们回家再细说,这儿人多眼杂。”无双的母亲搀着老太太往外走。
那辆老旧的夏利虽然年头久了,却是董家最尊贵的座驾,平日里只有无双和老太太有资格乘坐。
老太太被女儿扶着,右手却始终拉着小金花不放,三人径直上了车。
姥姥?那我坐哪儿?方老大,你别走啊!无双站在车外直跺脚。
夏利空间本就狭小,这下彻底没他的位置了。
堂堂盗门魁首,居然连自己的车都上不去。
要知道老太太平时对谁都严厉,就连最讨她欢心的彩蝶也没享受过这般待遇。
无双挠着头,无奈地望着刘麻子和马福祥。
完了小爷,我看您这次是悬了。”刘麻子打趣道。
胡说什么!她还那么小!无双瞪了他一眼。
我是说您这回怕是逃不掉了。
马丫和彩蝶姑娘为了您争得头破血流,对老太太也是百般讨好。
没想到金花姑娘后来居上,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命啊!
闭嘴!回家!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打发你去承德守祠堂!
返程途中,刘麻子在前排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的声音让无双心烦意乱。
师叔,您瞧这三个丫头哪个最合心意?他为了打听闲话又不挨训,特意把马福祥也拉进话题。
要我说三个都不错,咱们江湖中人讲究什么?小爷要是乐意,全娶了又何妨?哈哈哈马福祥生性豪爽,当年在常胜山时,他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匪徒看中哪家姑娘就直接掳走,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三姥爷您就别添乱了成吗?
这时无双的大哥大突然响起,那个年代还没有来电显示功能,无从知晓对方身份。
什么?好,我立刻过去,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挂断电话后,无双脸色瞬间凝重。
小爷,出啥事了?马福祥问道。
大事!立刻赶往双阳!来电的是陆局,电话里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
无双得知在双阳一个叫冯屯的小村庄发生了离奇命案,已有十余人丧生,死者身上既无外伤也无中毒迹象。
警方在其中一户人家发现了老高婆子常用的风铃,那户的孩子也神秘失踪了。
冯屯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若不是这起诡异案件,根本无人记得这个地方。
全村仅三十余户人家,距离双阳还有三十多里崎岖山路。
由于案情重大,通往村子的柏油路早已被警方封锁。
所幸长春老机场距双阳不远,无双一行人半小时后就赶到了现场。
案发地点是个简陋的农家小院,四周拉起了警戒线,线外围满了指指点点的村民。
这户人家家境贫寒,住的还是土坯房,显然不可能有十几口人。
无双拨开人群走进院子,只见地上整齐排列着蒙着白布的 ,浓重的死亡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陆叔,具体情况是?
双子你来得正好,这案子透着邪性,我怀疑和连环儿童失踪案手法相似。
来,你先看看 。”陆局递给无双一副橡胶手套,掀开了盖在 上的白布。
皮肤尚有弹性,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10小时。
无双仔细检查了每具 的骨骼,既无外力造成的损伤,也没有出血点,体表更没有中毒迹象,与警方初步判断一致。
陆叔,这些人都是一家的吗?我看他们衣着不太对劲,只有两人像是本村人,其他这些穿着高档西装,明显是城里有钱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走亲戚的?无双发现了疑点。
我问过村民了,他们说其他死者都不是本村人,昨天也没见有外人进村。”
这就蹊跷了,难道这些外乡人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未免太过巧合。
无双逐一检查死者的手掌,发现上面布满老茧。
这种茧子绝非干农活所致,分明是常年习武之人握持兵器留下的痕迹。
当他翻开死者眼睑时,虽然医学上瞳孔涣散意味着死亡,但无双却隐约在那些浑浊的眼球中捕捉到一丝诡异的微光。
无双皱眉咂嘴,露出困惑的神情。
“把这具 翻过来,上衣扒掉!”无双下令,马福祥立刻动手。
无双的手指从 后脖颈二寸处缓缓下移,最终停在左胸右下方的一处穴位上。
他轻轻按压,发现竟是软的——这不对劲,死人的心脉穴本该僵硬。
“去,打一桶井水来!”
屯子里的井水清冽甘甜,冬日里只需凿开薄冰,便能舀出沁凉的泉水。
马福祥提来一桶水,无双接过,毫不犹豫地朝那具 泼去。
冰冷的井水浇在僵冷的 上,寒意刺骨。
“啊——!”那具 猛然睁眼,嘶吼着坐起身,吓得周围警察和村民四散奔逃,以为见了诈尸。
那人浑身发抖,牙齿打颤:“鬼……鬼……”
“别喊了,你现在才像鬼。”无双嗤笑。
“无……无双?你怎么在这儿?”对方竟认出了他。
“小爷,这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马福祥不耐烦地问。
管他是人是鬼,敢对少主不敬,他立马拧下脑袋当球踢。
“大白天哪来的僵尸?他只是被封了心脉穴。
把其他人也泼醒,都没死!”无双吩咐完,又让人拿来毛毯裹住那人,追问道:“谁派你来的?早上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说!”黑衣人心虚地瞥向警察,指望他们干预。
其实他是佟四喜的手下。
“找死是吧?小爷问话还敢瞒!”马福祥一掌劈裂铁桶,吓得众人倒退。
“三姥爷,以德服人。”无双笑着拍拍那人肩膀,“这么多警察看着,咱可不能动粗。”
黑衣人看向警察求助,可连陆局都背过身,装作没看见。
无双递了根烟给他压惊:“兄弟,要不是我,你们早被埋了。
就这么报答救命恩人?”
这时,屯子东边传来喇叭声,三辆轿车疾驰而来。
车上跳下个高个炮子头,带着七八个手下——正是佟四喜的儿子嘉宁,排场比从前更大了。
“没死就赶紧滚回去!”嘉宁厉声呵斥手下,显然不想让无双探到半点风声。
“哎哟,这不是嘉宁哥吗?真是巧啊,在这儿都能碰上。
怎么着?想从我手里抢人?这些可都是案件的重要证人,恐怕不能让你带走了。”无双面带笑意,径直朝佟嘉宁走去。
“陆局长,您就别为难我了。
我们佟家的规矩您也知道,想查案随时欢迎来佟家。
但这些手下,我必须带走。”佟嘉宁连正眼都没看无双一眼,依旧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出身平凡的年轻人。
在他眼里,金钱就是万能的通行证。
“原来都是佟少爷的人啊那个双子啊,要不咱们”陆局长虽然不惧怕佟嘉宁,也不怕佟四喜,可他顶头上司怕啊。
前阵子佟四喜光是在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投资就砸了上千万,要是得罪了这位财神爷,他可担待不起。
现在的佟四喜在黑白两道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还认得你爷爷我吗?”马福祥可不是好惹的主儿,知道这些人掌握的情报对少主至关重要,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揪住了佟嘉宁的衣领。
别看佟嘉宁不把无双放在眼里,可在马福祥手上吃过亏的他却不敢造次。
上次差点被老爷子一巴掌拍死,这教训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哎哟,二师叔我我刚才没看见您在这儿。
都是自家人,您大人有大量,给我留点面子成不?”他立刻服软求饶。
这世道就是这样,再蛮横的人也怕不要命的。
就算家财万贯,也经不住马福祥一巴掌拍碎脑袋。
有时候,武力确实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嘉宁,咱们好好谈谈。
你们佟家也在追查神调门后人重现的事吧?他们和你们有什么过节?”无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没错,我确实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
昨晚刚有些进展,本想派人抓住那个妖妇,谁知道”佟嘉宁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