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调门借此卦象敛财远遁,所得皆是不义之财。
若其与佟四喜同声相应,张作霖未必敢与直系决战。
尽管张作霖坐拥五十万奉军及奉天、长春兵工厂,根基未损,但神调门这笔横财却是用十余万将士性命换来的。
吴功耀因此将神调门逐出盗门。
若说神调门与金点门结怨,实为佟四喜心结难解。
他始终难忘在奉天大帅府遭张作霖冷落之辱。
故而神调门若有仇敌,非佟四喜莫属。
普天之下,唯有佟四喜能压制神调门传人,二者手段同样诡谲难测。
“哟,没想到佟四喜年轻时还挺热血?后来张作霖没谢他?”无双饶有兴趣地问。
“呵……咱们这位张大帅堪称奸雄,正如曹操所言‘知错改错不认错’,二人脾性如出一辙。”
神调门在张作霖面前抢尽风头,令心胸狭隘的佟四喜耿耿于怀,伺机报复。
被逐出盗门后,神调门失去靠山,沦为众矢之的,只得隐退江湖。
多年来,佟四喜从未停止搜寻仇人踪迹。
此刻,与无双同样关注长春离奇失踪案的还有佟四喜。
他已派出数批手下,布下天罗地网。
“嘉燕,有消息吗?”佟四喜闭目养神,靠在真皮沙发中问道。
“叔父,探子回报,无双昨夜去了双阳,但一无所获。
那人逃了,不过在她屋里发现了这些人偶。”佟嘉燕递上从老高婆子住处搜出的诡异人偶。
佟四喜抓起人偶嗅了嗅,猛然攥紧其头颅,昏黄眼中杀意迸现:“果然!是神调门余孽!哼……”
“叔父与神调门有仇?”佟嘉燕试探道。
“不共戴天!当年若非他们作梗,我早成帅府贵客,何至于依附日本人背负骂名?此乃佟家奇耻大辱!既然他们现世,休怪老夫赶尽杀绝!”佟四喜首次展露悍匪本性。
无双等人仅知恩怨皮毛,却不知其中曲折。
佟四喜虽膝下无子,却非从未有过——三十年前,他曾钟情一位高姓女子。
那时建国伊始,民生凋敝,百姓惯为孩子取贱名以求平安。
高翠花生于动荡年代,六十年代末在伊通结识了归国华侨佟四喜。
彼时的佟四喜虽年届六旬却意气风发,为博红颜一笑竟斥资百万从东京购得拇指大小的钻戒相赠。
这枚璀璨夺目的钻石确实打动了高翠花的心,但让她犹豫的是两人三十岁的年龄差距,更因佟四喜特殊的日侨身份——在那个敏感时期,与疑似汉奸往来是要遭人唾骂的。
高翠花生得肤白貌美,身材高挑,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这般飒爽英姿令佟四喜神魂颠倒。
不过她的追求者不止一人,还有个满族青年纳兰齐仁,虽不及佟四喜家财万贯,却是正黄旗叶赫那拉氏后裔,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气度。
三人在一次偶遇中爆发了激烈冲突。
佟四喜捧着钻戒哀求:翠儿,跟我去日本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纳兰齐仁当即怒斥:汉奸!当年就是你给日军带路祸害东北,现在还敢回来?
这位纳兰齐仁与后来的纳兰鸿系出同宗,按辈分是其二叔,祖上曾在张大帅府与佟四喜师门斗法。
两人唇枪舌剑间,佟四喜突然提议比试祖传的金点秘术——此时他的修为已青出于蓝,自信稳操胜券。
比就比!纳兰齐仁拍案而起,但先说好,翠儿不是赌注!佟四喜讥讽道:穷小子连像样裤子都没有,拿什么赌?纳兰齐仁竟以腿为注,急得高翠花连连劝阻。
她心知肚明:情郎怎斗得过老奸巨猾的佟四喜?
“翠儿,你别插手,我就是要争这口气!省得这汉奸总拿陈年旧事压人,难道神调门的问鬼之术还敌不过金点?”纳兰齐仁终究太年轻,比起老谋深算的佟四喜,他不过是个莽撞小子。
他没有无双那般城府,注定难成大器。
“小子,我比你年长近三十岁,免得说我以大欺小,比什么由你定!”佟四喜胸有成竹地笑着。
胜负早已注定,只是时间问题。
一条腿?区区一条腿怎能平息佟四喜心中的恨意?他要让高翠花亲眼看着神调门后人如何懦弱无能。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佟四喜,既然你说你也爱翠儿,那我们就来算算她掌纹中的生命线有多长,你敢吗?”
高翠花心头一颤。
这场比试对两位高手而言易如反掌,对她却极不公平。
或许两人算出的结果相同,但无论怎样,她都将被迫知晓自己的死期。
若一个人提前预知生命尽头,余生便只剩煎熬。
她默默背过手,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呵呵……请吧。”佟四喜轻笑。
“你先来!”纳兰齐仁绕到高翠花身后。
为示公平,高翠花攥紧右手,不给他半分窥探的机会。
寻常金点师或许会问生辰八字,以鬼谷神算推演,但佟四喜无需如此。
师传的金点秘术他早已烂熟于心,单是测算寿命的法子就有五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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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简单的便是观相。
佟四喜凝视高翠花白皙的脸庞数秒,缓缓开口——
“七十三岁,右手生命线三寸二分四厘!”
纳兰齐仁瞬间冷汗涔涔。
佟四喜不愧是金点真传,竟有如此造诣,令人骇然。
其实他私下也曾为翠儿算过,结果与佟四喜分毫不差。
看来今日难分胜负了。
正思索着如何另出难题,高翠花忽然身子一颤,眉头紧蹙,似有剧痛袭来。
随后,她缓缓摊开右手,掌心朝后,故意让纳兰齐仁看清。
“翠儿……你……?”纳兰齐仁只看一眼,心中巨浪翻涌,眼眶霎时湿润。
痴情的高翠花竟为他生生用指甲划断掌纹!深深的伤痕截断七十三岁的命线,鲜血一滴一滴砸落在地。
高翠花心地纯善,如马丫般质朴。
她不知这两个男人孰优孰劣,但若必须选择一人托付终身,而另一人将断腿残废,她宁愿陪伴纳兰齐仁。
至少,她未来的丈夫是个中国人,不必背负骂名。
“五十四岁,二寸三分!”纳兰齐仁双唇颤抖,含泪说道。
“不可能!!翠儿!让他看看你的手!”佟四喜暴喝。
“不必了,四喜哥。
回日本去吧,当作从未相识。
你的爱,我承受不起。”高翠花摊开血淋淋的手掌。
佟四喜瞬间明白了一切。
何苦如此?中国也好,日本也罢,有何区别?她竟为纳兰齐仁自折二十年阳寿!
“你走啊!”年轻的高翠花一拳重重捶在佟四喜胸口。
“哈哈……哈哈哈……真是讽刺啊!我佟四喜一生精于卜算,从未失手,今日竟败在你手上?好!我认栽!”佟四喜二话不说,抡起铁锤就砸断了自己的左腿。
剧痛之下,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咬着牙拖着残腿转身离去。
从此高翠花再没见过他的身影。
后来佟四喜回到日本,靠着先进的医疗技术接上了假肢。
可终究是假腿,每逢阴雨天就钻心地疼,连带着他那颗心也跟着绞痛。
叔父?您怎么了?佟嘉燕惊讶地发现,一向阴狠的叔父竟在落泪。
佟四喜抹去泪水,厉声道:加派人手!必须找到神调门后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挫骨扬灰!
人手都派出去了,咱们不会比无双慢。
不过刘麻子那边好像在找张铁鸡。”佟嘉燕汇报道。
张铁鸡?!佟四喜猛地拍案,快让嘉宁转移目标!必须抢在无双前找到张铁鸡!
这张铁鸡可不简单。
若说吴功耀四大 各有所长,那他就是集大成者。
虽非嫡传,却得了莫小七全部真传,本事远超四人总和。
当年佟四喜伤愈后,带着金条回国 纳兰齐仁。
可派去的 全都有去无【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临走前,佟四喜暗中对纳兰齐仁下了阴毒的诅咒。
这并非金点术,而是他东渡日本后习得的东南亚巫蛊之术。
然而他并无十足把握能置仇人于死地,只因张铁鸡实在深不可测——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势,俨然让他看到了师父吴功耀当年的影子。
即便时隔二十年,提及张铁鸡,佟四喜仍发自内心地敬畏,绝不敢与之正面为敌。
既然不能为敌,便需收为己用。
多年来他屡次派人搜寻张铁鸡下落,却始终杳无音信,此人仿佛彻底人间蒸发。
丫头,不必兴师动众,佟四喜对侄女说道,只需盯紧刘麻子。
他若找到张铁鸡,定会通报无双。
我们只需抢先一步!这次我有把握说服他归顺。”
与此同时,无双几乎调动了整个盗门的力量,将双阳区翻了个底朝天,连坟茔都险些掘开,却始终寻不到张铁鸡与老妖妇的踪迹。
小爷,这简直是大海捞针,蓝彩蝶提议,是否另寻突破口?
重庆路的喧嚣中,无双正探望小亮。
这孩子比从前开朗许多,却坚持不肯去孤儿院——他乞讨是为给患尿毒症的父亲筹措药费。
无双看过小亮父亲的面相,知晓其寿数不足一年,便未点破,只是常来送些衣食。
此刻他将一张存有学费的银行卡塞进小亮手中:归你了。”
小爷!蓝彩蝶狠狠掐他胳膊,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嘶——你当我是陆昊天?再闹小心挨揍!无双照旧粗声训斥,转头吩咐道:查过老妖妇的人偶了,全用六岁以下童尸。
派人盯住殡仪馆待火化的幼童 ,她要作祟必取新鲜尸身。”
那张铁鸡?
不必找了,无双冷笑,拿下老高婆子,他自会现身。
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背叛盗门。”
这几日小金花玩得不亦乐乎。
白日无双带她尝遍长春美食,夜里董家老太太更是将她当准儿媳般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