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您的吩咐,买家是位蒙古亲王,没让日本人和欧洲人得手。”刘麻子压低声音汇报。
做得不错。
麻子叔,从我账户里先支五十万,查查咱们盗门老兄弟的后代还有谁上不起学,资助他们继续读书。”无双吩咐道。
这小爷,这不太合适吧?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都指着您养活呢。”刘麻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无双充满感激。
当年他被黑道 ,还有官方通缉在身,都是无双出面摆平的。
不仅把他农村的妻儿接到长春,还让马二爷在胡同口腾出间宅子安置他们。
他儿子原本没工作,也是无双托陆昊天的关系,给安排到大酒店当了大堂经理。
就照我说的办。
当年他们跟着我太姥爷出生入死,如今日子不好过,就当是补偿吧。
对了,这事别声张,毕竟东珠王是纳兰鸿重金拍下的,咱们这么做不太地道。”
明白,我这就去办。”刘麻子转身要走,又迟疑地回头:小爷还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今早您还没醒,老太太就带着彩蝶姑娘去承德了。”
嗯?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就带彩蝶一个人?这大过年的去那儿做什么?
刘麻子摇摇头:不清楚,老太太没交代。
不过听马二爷说,好像每隔几年春节前,老太太都会去趟承德。”
无双挥了挥手:知道了。”
董家确实有这样的习俗,当年姥爷在世时也是这样。
无双原以为老两口是去重温年轻时的浪漫,现在看来,姥姥似乎还有事情瞒着他。
承德,在他印象中是个陌生的城市,位于盗门势力范围的边缘。
据说抗战时期,先祖吴功耀曾在承德山区占山为王,与日军展开游击战。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此起彼伏。
无双裹着貂皮大衣,独自坐在门口抽烟,望着街边嬉戏的孩子们。
不知为何,明明刚从险境脱身回到家中,却莫名感到孤独。
是因为姥姥不在身边唠叨吗?还是……因为彩蝶离开了?他自嘲地摇摇头,觉得这个念头有些可笑。
巷子口突然传来清脆的少女呼唤。
马丫回来了?不可能。
她爷爷已经回了兴安岭,以老人家的脾气,绝不会让孙女独自来长春找他。
那会是谁呢?这声呼唤莫名熟悉。
无双循声望去,路灯下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女孩穿着件旧羽绒服,衣缝里钻出几缕绒毛,背上扛着个油渍斑斑的编织袋。
虽然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但老远就能闻到新鲜的鱼腥味。
金花?你这丫头怎么来了?无双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拉住小金花的手就往回走。
爹说快过年了,给你送些江鲜尝尝。”小姑娘的脸蛋冻得通红。
天哪,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派人去接你。
看把你冻的。”见到昔日的救命恩人朴金花,无双格外亲热,不顾她满身鱼腥味,把编织袋往院里一扔,当众抱起瘦小的金花转了个圈。
要说老朴确实有心计。
董家这样的门户,哪里缺这几条鱼?不过是怕无双忘了自家闺女,特意找个由头罢了。
更何况小金花脖子上挂着与无双魁符几乎一模一样的信物,无双或许不认得,但董家老太太一定识得。
双子,这姑娘是谁啊?无双母亲惊讶地看着儿子反常的举动。
要知道,即便是对马丫,无双也从不敢在众人面前这般放肆。
妈,这就是在鸭绿江救过我的朴金花妹妹。
金花,快叫阿姨。”
小金花天生嘴甜,直夸无双妈妈年轻得像姐姐,哪能叫阿姨?哄得无双母亲眉开眼笑,连忙吩咐下人准备饭菜招待这位救命恩人。
董家众人围着小金花低声议论,猜测这姑娘的来历。
虽说模样清秀,但浑身透着土腥味。
比起金枝玉叶的彩蝶,这丫头就像颗青涩的杏子,强摘下来必定苦涩难咽。
哥,你家真气派,人又多,都快赶上我们整个屯子了。”初到城里的小金花看什么都新鲜。
“哎哟,来了就别急着走啦,留下陪姐过年呗,正好彩蝶不在家,我正愁没人一块儿溜达呢。”无双热络地拉着小金花的手。
“丫头,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呀?你是满人还是 族的?”无双妈越看这机灵丫头越欢喜,话里话外都盼着小金花说出满人的身份。
毕竟按规矩,无双只能娶满族姑娘。
老太太和亲家母在这事上各有心思。
虽说都反对马丫那桩亲事,却都盼着早点抱重孙子。
老太太觉得只要是满族姑娘就成,亲家母却连蓝彩蝶都看不上眼,活像外孙的亲事早就定下了似的。
为这事,婆媳俩没少拌嘴。
“阿姨,我是满人。”
无双“噗”地喷出口里的茶水,心说这丫头啥时候学会扯谎了?你们老朴家祖上哪来的满人?编谎都编不圆!
“哥,我真没骗你,你看,我爹连家谱都让我带着呢。”小金花当真从包袱里掏出本发黄的册子。
“ 出门还带家谱?你这操作也太秀了吧?”
无双妈接过家谱时还没当回事,只当是小姑娘说笑。
可翻开扉页看见族谱顶端那个名字时,脸色突然变了,立即合上册子不再往下看。
她绕着金花转了好几圈,上下打量得仔细,眼神都快穿透小姑娘的衣裳了。
“妈?您这是干啥?别吓着金花妹子。”
老太太恍若未闻,抚着金花可爱的蘑菇头,眼圈突然红了:“好孩子,阿姨可算等着你了!留下过年吧,过两天姥姥回来见着你准高兴。
双子,明儿带金花买几身新衣裳去。”
这态度转得比陀螺还快!就算再喜欢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啊?以前对彩蝶和马丫可从没这样过,活像金花是她救命恩人似的。
“阿姨,不用破费,我这身挺好。
您就当我是董家丫鬟使唤,脏活累活都交给我,我爹说了不能偷懒让人笑话。”小金花这话说得贴心。
“丫鬟?这哪成!打今儿起,整个董家不,全长春谁敢欺负你,阿姨给你撑腰!”老太太激动得语无伦次。
无双摸着母亲额头直嘀咕:这也没发烧啊该不会是当年想生闺女没如愿,现在拿金花过瘾呢?
院里突然传来马二爷洪亮的通报:“贵客到——”
“您娘俩先聊,我去瞧瞧。”无双心里暗骂,这大半夜的准是陆昊天那混球又来了。
果然,会客厅里陆昊天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地上洒满瓜子壳,自在得像在自家炕头。
“王八羔子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作甚?”
“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家里来了小 就不待见哥们了?重色轻友这毛病可得治!”陆昊天嬉皮笑脸地回嘴。
“ ,你啥都懂?是不是在我家装监控了?”
“操,我稀罕看你?你又不是彩蝶妹子,监控你?老子有病啊?我刚听马二爷说的,咋的?听说 族姑娘挺贤惠,你这是想换口味了?”陆昊天挤眉弄眼地调侃他。
无双骂道:“ 有完没完?别瞎扯淡,她才15岁。
赶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滚蛋!”
“行行行,你就知道冲我横。
跟你说个正事儿!”
这两天无双不在家,吉林出了件大案子。
附近好几个乡镇接连丢孩子,丢的全是6岁以下的。
“丢孩子你跟我说个屁?你爹是公安局长,找他去!我这儿又不是派出所!”无双不耐烦道。
“你听我说完,保准你有兴趣。”
陆昊天说,怪就怪在,孩子丢了三四天后又被送回来了。
可送回来的孩子全变得痴痴呆呆的,家长以为是人贩子下药或者 了,可医院一查啥毛病没有。
孩子们整天蔫了吧唧的,饭都不爱吃,眼神直勾勾的跟丢了魂似的。
“嗯?这事儿确实邪性……耗子,这像是失传的‘盗童子魂’啊!别说我了,连我姥爷和太姥爷都不会,千机诡盗里也只提了一嘴。”无双猛地站起来。
“可不嘛,我爹也觉得蹊跷,像是你们盗门的手法,这才让我来问问。
别多想啊,没人怀疑你,都知道你前两天在西伯利亚呢。
就是想请你帮个忙,再说了,这手段要真是盗门的,你是不是也得管管?”
无双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挠了挠头。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这手艺早失传了,原本是神调门的绝活,现在神调门的人都找不着了,我也没辙啊。”
“我今儿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打听打听,你江湖朋友多,你不认识兴许有老前辈认识。
你说这人缺德不缺德?好好孩子都给整傻了。”
“行,知道了。
对了,明天车借我,我带金花买几件衣服,还有你的打折卡。”
“哎哟喂,刚才还说人家才15岁自己多正经呢,转眼就要花钱了?衣冠禽兽啊!小白脸果然靠不住。”陆昊天逮着机会就损他。
俩人从小骂到大,见面不互怼浑身难受,仿佛骂得越狠交情越铁。
“滚你大爷的!赶紧滚!马不停蹄地滚!”
要说盗门邪术,最清楚的当属佟四喜,但这事儿绝不能问他。
无双只好偷偷找马福祥打听。
马福祥告诉他,盗童子魂的手法最早源于前朝江湖人练的童子功。
童子功嘛,练的人必须元阳未泄,靠丹田那股纯阳之气提升功力。
后来,神调门的高人在童子功基础上钻研出一些邪门歪道。
童子功之所以威力惊人,全赖童子之身。
若连童子魂魄都能利用,那效果岂非更胜一筹?
民间有种说法,六岁前的孩童尚未出童关,常能看见成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鬼魅,又或未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