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之女的生日,自然不会只有一块蛋糕,也不会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道一声生日快乐。
司澄的地位敏感,不便直接地大肆铺张,于是,众人将小幼崽的身份稍稍改变,从“司澄元帅的女儿”,变成“小天王黎映的妹妹”——
这样一来,再怎么欢庆也不为过了吧?
觅夏也想为眠昔庆祝,她和司澄有着相似的顾虑,但她有着更大的权限:将眠昔生日这一天,设为新的节日——“光辉铭记日”。
官方解释的含义,是“以永不熄灭的光,纪念在黑暗中,为众生而燃尽的人。”
只有亲近的人才清楚,它的另一种意义,是庆祝,也是感激,小眠昔如同一束璀灿洁净的光芒,来到他们的生命中。
于是,小眠昔的四岁,以及以后的每一岁生日,都成了全帝国,全星际,一起祝福的日子。
和黎映一起直播,以及后来录娃综,眠昔早就收获了超高的人气和国民度。
得知她的生日,黎映的粉丝,以及“梨子奶昔”兄妹组合的粉丝团,准备了一箱又一箱的礼物。
再加之亲朋好友送的,还好元帅府够大、空屋子够多,否则还放不下呢。
有人单纯地喜爱,单纯地祝福着小幼崽。
也就有人心怀猜测,甚至是猜忌。
元帅与皇帝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同手足,尽管他们并未表现出超出朋友或是上下级以外的情愫,流言蜚语依旧不息。
现在,觅夏对眠昔,也就是司澄的女儿,如此关爱,再度引起许多闲言碎语。
——陛下和元帅到底什么关系?
——这小姑娘,不会其实是……
——反正,皇帝一直没有继承人,我看,多半……
——哎哟,下回再出现,该叫公主了吧?
久违的七人小组会议上,其他所有事情汇报、商议结束后,觅夏的指尖轻敲桌面,目光冷如刀刃,扫过众人。
“我听闻,最近许多人在讨论皇室的‘继承人’。”
她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瞬间安静。
“诸位是觉得,我已经老了,需要准备继承者了吗?”
她才而立之年,无论生理年龄,还是职业生涯,都正值巅峰,怎么也谈不上“老”。
她这么说,就是故意让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无地自容。
很快有人尴尬地笑起来:
“您这是哪里的话……”
“陛下这样年轻!”
“是啊是啊!”
“这样吗。”觅夏勾起唇角,但眼眸里并无笑意,“看来是我误会了。”
众人大气也不敢喘。
觅夏无需释放半丝精神力,气场也足以铁壁般震慑所有人:“帝国首脑的继承体系自有规则,依旧沿袭旧制,从未更改,也不会因某个特例而动摇。
“若再有人借此散布谣言……”
她抬眸,眼神之冷,简直让会议室的温度骤降。
“一律按扰乱政纲论处。”
从头到尾,司澄都没有开口。
众人散场之前,他对上其中一人的目光。
他与那人互相点了点头,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同时,也清淅地看见,彼此眼中的戒备,与怀疑。
他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就是那人。
那人同样猜得到,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最终的时机。
-
叔叔姨姨、哥哥姐姐、还有小伙伴们送的礼物,早就送到家里来。
唯独爸爸的礼物,眠昔一直没有看见。
爸爸说,要等一等。
眠昔不知道要等什么,可是没关系,被爸爸从那般绝境中打捞起来,原本就是小幼崽最好的礼物。
一周后,崽崽得知了一个新消息:爸爸的休假结束,要重新带领舰队进行新一轮巡防了。
正常情况下,舰队的假期只有两个月时间。
元帅从前无牵无挂,几乎没怎么休过,这回一口气把攒了这么多年的假全用掉,全心全意陪女儿。
帝国舰队在非战时状态下,巡防任务是可以携带家属的。
也就是说,摆在眠昔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跟着爸爸回到星舰,或者留在首都星,陛下姨姨或者其他人会照顾她。
——这对崽崽来说,根本就不是选择题嘛。
“在星舰上会很闷,可能有很长时间都无法在任何星球上降落,只能在船上待着;你的小伙伴们,也见不到了。”司澄问,“即便这样,你也要跟我走吗?”
眠昔抱住他的骼膊,没有任何尤豫:“昔昔不要和爸爸分开。”
这样的回答也在司澄预料之中。
“下周,你就能看到凯洛斯、何欣他们了。”司澄问,“很想念吧?”
小幼崽眼睛亮晶晶:“想!”
他们都是她来到人间之初,最先认识的人们。
小孩子,当然也有着雏鸟情结。
只是,和一些人的重逢,同时也伴随着和另一些人的告别。
而告别这件事,显然是小幼崽还没有学习过的。
比她想象的,要难得多。
从幼儿园开始,当罗老师说出,司眠昔同学从下周开始就不来上学了,小朋友们哭成了一片海洋。
眠昔本来对他们就不舍,被这样的气氛一带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鹿雪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好不容易盼到眠昔回来,又要告别。
而且这一次,也许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面了。
两个小姑娘相拥着哭成了泪人。
相较之下,季之岭依旧绷着张酷酷的小脸,却是扭过头,不让女孩子看见自己微微红了的眼框。
“舅舅说,我假期可以去找他玩儿。”他这么说。
眠昔眨掉一颗泪珠,才想起来,季之岭的舅舅,是依莱叔叔,而后者是司澄所在星舰上的首席医师,自然也是要回到船上的。
他们俩,还真有很大可能再相见。
幼儿园这边有多依依不舍,放学之后,眠昔看到等在家里的龙叙、龙愿、谷粒粒等人,又是新一轮的伤感。
黎映把她抱在怀里:“不能再哭啦,眼睛都哭肿了。”
小眠昔扁扁嘴,嗓子都哑了:“哥哥、哥哥也一样……”
黎映抬头,薄依然适时为他递上镜子:“小天王,保持形象行不行?”
即便这样说,雷厉风行的女经纪人也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
那可是眠昔,他们所有人的小宝贝。
看见她笑,他们会高兴;看见她哭,他们就揪心。
谁能舍得她离开呢?
只有应斐得得瑟瑟:“哎嘿,小棉花糖,我调回你爸船上了,以后我们还能天天一起玩儿呢~”
众人对他怒目而视:“你闭嘴!”
应斐:“……”
应斐被集火得灰头土脸,只好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对眠昔做鬼脸。
也终于,让崽崽破涕为笑。
好吧,其他人想,这家伙虽然得瑟得让人想抽他,能逗笑小宝贝,也算做了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