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滁郡,城中。
刘氏的祖籍,便是锦州滁郡。
虽然从名义上,滁郡刘氏和锦州刘氏,分为了两个派系。
但从实际上来说,这两家本就是一家。
因为刘冉和刘勤,本就是兄弟。
之所以分开各自发展,那就相当于一方主外,一方主内。
刘勤那一脉,管理官场政务,控制锦州人脉。
刘冉这一脉,管理家务财产,控制钱粮资源。
锦州的田地兼并情况,极为严重。
刘氏实际上所掌握的田地,可比表面上多了三倍不止。
开国之时,太祖爷赏赐了刘氏祖先十万亩良田。
经过几代发展和积累,刘氏的田地已有二十万亩之多。
才翻了一倍,看起来并不算多。
但锦州中原,平原众多,水系发达,所有田都是上等良田,一年可两种。
夏季水稻,收割之后再种小麦越冬。
一亩地,每年实际可产出五两银子以上的价值。
一年下来,就是百万两的产值。
当然,这只是产值,不是净利益。
可实际上呢,刘氏暗中兼并的田地,怕是几倍于二十万之数。
就是超过百万亩,也有可能。
他们雇佣佃户种田,一年起码收一半的佃租。
所以刘氏,富得流油。
虽然比不上吕氏庞大的资产,但是把他们家的地全查出来,一并收了充作官田。
只要个十年八年,田地产出的净利润,就能抵得过丢失的税银。
这会儿,刘冉正在担忧。
突然之间,就失去了与锦州的联系,就好像一夜之间锦州被封锁住了一般。
再加上最近风声鹤唳的,刘冉猜测锦州多半有可能出了大事。
但是,他又不能确认,锦州具体出了什么事情。
也有可能是他族兄关起门来,自己在查案。
这个时节,查一两个士族,抄了家,就能壮大自己的势力,这可太正常了。
为了以防万一,刘冉还是召集了族中的主心骨,共同商议此事。
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
万一刘氏遭了毒手,他们这一脉也得跟着遭殃。
这两户,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刘氏众人一商量,决定还是用老办法。
派一个人去锦州城。
如果是刘勤在查案吃绝户,他们的人能进去,也能出来。
倘若派过去的人只能进不能出,这就意味着刘勤那边出了大事。
刘冉就不得不展开行动了。
于是,刘氏一人直奔锦州城。
从外面看起来,锦州城貌似没什么两样。
可这人到城门下面的时候,却感觉城中的氛围不太对劲。
他非常顺利的进了城,可等到了刘氏府邸外面一看,彻底惊呆了。
府邸里里外外,全部都是官兵,将刘氏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官兵,不只有锦州本地的,更有外地来的生面孔。
而且从情况来看,这些外地的势力,明显占据着主导位置。
如此看来,不是刘勤在查办城里的士族,而是刘氏被查了!
于是,这人远远地离开了刘氏府邸,想要出城去。
可是进来容易出来难。
他要出城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队兵卒,直接就将他给拦了。
这事儿不妙,刘勤果真是出大事了。
他看样子是回不去了,但是关系也不大。
刘冉定会猜测到城中的情况。
只是他非常担心,刘冉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一日过后,刘氏族人还没返回滁郡。
清早,刘冉就召集起了族中所有人,商议此事。
这两日,刘冉府中上上下下,都没闲着。
能放出去的人,基本上都放出去打探消息。
虽然没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但也得知了年后有一拨人,陆陆续续的进了锦州城。
现在对于锦州的情况,刘冉只能结合所获得的消息,全部靠推测。
如果是朝廷的人,封锁州城,动作如此之大,这是要一举拿下整个刘氏。
他刘冉这一脉,跑得了吗?
兼并了这么多田地,如果让朝廷随便一查,就得露出马脚。
兼并田地,那可是重罪。
所以,刘冉觉得,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本来刘氏可以好好的在锦州地界内发展。
可朝廷突然宣布挖掘运河。
如果不从锦州过还好,可偏偏就是要从锦州过。
到时候丈量土地,这么大的空子,朝廷能发现不了?
刘勤那边生死不明,他刘冉不能坐以待毙。
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动用所有的力量,集结军队奔赴锦州城,替锦州解围,先救出刘勤再说。
有些事情就算不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处理的方法也就那么几种。
除非皇帝陛下亲临锦州城,这事儿刘氏彻底跑不了。
否则不管是谁来,抓住了什么把柄。
只要让他们死在锦州城,话语权就都到了刘氏手中。
刘氏经营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没有一点藏私?
想在短时间之内,征兆一支能匹敌朝廷禁卫军的军队,那纯属天方夜谭。
可是,召集一支拥有不俗战斗力的军队,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一座锦州城而已,又不是军事重镇,也不是高大的要塞。
且锦州城就两千朝廷军守着,他们断然不会插手地方事务。
就算他们真插手,区区两千人跟送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