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垚偷偷瞄了站在斜对面的沈玉城一眼。
只见沈玉城攥着拳头，脸上写满了紧张的情绪。
这时候，沈玉城是真的紧张。
要是司空垚顾及司空氏的体面，司空老爷子当面驳绝，恐怕就连徐牧，也无法扭转司空默的想法。
徐牧可以跟司空默唱黑脸，但司空默这位两朝元老，司空氏硕果仅存的老辈子，徐牧多少要给面子。
“爷爷……”
“有什么想法，你就说什么。”司空默沉声道。
徐牧不动声色，一脸平淡。
可徐牧内心感觉有些奇怪，怎么感觉自己真在强买强卖？
“爷爷，我与沈郎一见钟情，我钟意沈公子的为人。我，我愿意远嫁凉州！”司空垚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喜欢就是喜欢，此时此刻若是不说出口，将来也就没机会了。
想要跳脱这个圈子，她不得不说实话。
因为爷爷在场，有爷爷做主，司空垚也不算打自家人的脸。
司空默闻言，不经意之间，与徐牧对视一眼。
然后，司空默又打量了一下沈玉城。
有一说一，要是论长相，徐牧和沈玉城，各有各的不同，但都是万里挑一的俊美男子。
一个俊秀如同玉树临风，一个潇洒如同翩翩君子。
但是要论气质，老爷子还是觉得徐牧的气质远比沈玉城要好。
司空垚的眼界不差，怎么说也应该看上徐牧才是啊。
嫁给徐牧多好？
那才是凉州真正的领头羊，未来整个天下的中流砥柱。
不过，司空垚敢说出自己的心声，也就代表徐牧当初没有撒谎。
“沈玉城，你呢？”司空默朝着沈玉城问道。
“回老爷子的话，晚辈与垚姑娘一见钟情，此番跟随父母兄长前来，便是为了拜访娘家人。
之前多有得罪之处，或有为人处世不周之处，是晚辈不懂琼州的风俗习惯，还请老爷子多多海涵。”
沈玉城拱手说道。
看到沈玉城的表现，司空默颇为满意。
“既然是两厢情愿，老头子我自然喜闻乐见。今日老爷子就开了这个先河，准了这门亲事。”司空默朗声道。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寂静。
司空氏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日里最难说话的老爷子，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司空垚和沈玉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激动之色，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死死的抱住对方，互相诉说相思之苦。
“老爷子明鉴。”徐牧笑着拱手行礼。
“徐抚台，老头子我有言在先，需与你约法三章。”司空默沉声道。
“老爷子您说。”
“我这宝贝孙女远嫁凉州，她若是想回家了，你需安排送她回来。
将来沈玉城若是带她不好，让她受了半点委屈，你这个当兄长的该为弟妹主持公道。
婚嫁之礼，需按照我们司空氏的风俗习惯来，一样不能少。”
司空默说道。
徐牧再次拱手。
“老爷子您放心，您的条件小子我一一应下。婚嫁礼仪，一切按老爷子的意思来。
我徐牧在此立下誓言，我三弟将来若是辜负了垚姑娘，我定当严惩不贷。”
徐牧沉声道。
“好。来人。”
司空默喊了一声。
“父亲，您吩咐。”司空元洲赶紧弯腰行礼。
“备酒菜，款待远道而来的亲家。”
“是。”
“都围着干什么？先散了。”
司空氏众人纷纷散去。
“兄长，老爷子这是几个意思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老爷子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老糊涂了？真要把垚妹远嫁凉州？”
“你看看徐牧那德行，将来垚妹在凉州能好过？”
“少废话，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
沈玉城走到司空垚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儿。
立马伸手，握住司空垚的小手。
司空垚俏脸一红，立马将手缩了回去。
司空默看着小年轻浓情蜜意的样子，会心一笑。
中午的宴席上，徐牧亲自陪司空默多喝了几杯。
而司空氏有资格上桌的，就只有司空元洲，以及另外一位担任琼州大官的成员。
司空元洲非常的奇怪，怎么感觉徐牧跟老爷子是旧相识？
这两人坐在一块，聊的那叫一个痛快。
而司空元洲貌似这辈子都没见过老爷子露出这么多的笑脸。
饭席过后，徐牧与司空默喝了几盏茶，聊到了下午。
然后徐牧就主动请辞了。
接着徐牧向沈万州交代了很久，连晚饭都没吃，便独自离去了。
有司空默在，这桩亲事不会有什么意外。
接下来，让沈万州跟司空氏谈就行了。
徐牧跟沈万州交代的很清楚，该让徐牧做的，只让沈万州一一应下便是。
徐牧给了司空默天大的好处，而司空垚和沈玉城又是两厢情愿，司空默定然不可能太过于为难沈家人。
而他现在，需要再去一趟姑苏城。
一来，自己的第二门亲事也要定下，二来看看姑苏城的生意如何了。
姑苏城的生意，现在有吕颜卿管理着，徐牧自然是一万个放心。
可是，吕颜卿早就定好了要远嫁凉州。
所以，徐牧也该考虑一个合格的人，来管理姑苏城的生意。
是从凉州指派人，还是从姑苏城挑选人，徐牧还没想好。
一切等到了姑苏城再说。